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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一百二十一年腊月初二。

西越凛王驾崩,万民同悲,举国哀悼,家家户户可见素缟白幡高挂。

十二月初三,东部、南部边境急报,东离十万大军屯于边界三十里,南祈精兵三万奇袭边关,夺回年初战败赔偿的河瞿郡。

十二月初四,北方边境急报,北苍二十万铁骑正虎视眈眈。

王位传承,外敌同至,西越市井议论纷纷,诚惶诚恐;但朝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国中政事、奏折,边关异动皆井井有条的朝议、批阅、下达。

十二月初十,东离大军撤退,南祈收回一郡后亦再无动作,北苍二十万骑兵悉数撤回本营。

腊月十二,新王潇旻煜登基,自称风王,大赦天下。西越百姓虽不明边境和平的具体原因,但却都对风王刮目相看。

一代新君换旧主,西越此次可谓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完成了帝位的更替,更有甚者,无声的平息了周边各国的战役,硬是将所以的战争爆发期限往后延续了……

富丽的御书房,潇旻煜那日从匠心居出来后,已经在这里待了好些天,几乎不眠不休的接见朝中各部各司和处理上呈的奏折。

潇旻煜将御案左边的最后一本奏折批阅完,叠放到右边,放下朱笔,然后深吐口气,转了转酸硬的手腕,起身抬头看了看左下方临时添的一个书案。

书案后,严清耀正低头查阅一些堆积的文件,墨笔或画或圈,将文书奏折中的要点一一指明。

几天的相处下来,潇旻煜发现严清耀虽还年轻,但的确的个人才,青出于蓝是指日可待了。同时,他也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位能干的贤臣。

“严卿家,陪本王喝杯茶吧。”潇旻煜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御书房响起。

严清耀闻声,头也未抬的顺口答道:“嗯,好,谢陛下……”之后便没了下文。

半响后,严清耀看完一份奏折,抬手揉了揉僵硬的眼睛,惊讶的道:“咦?陛下什么时候下来了?微臣……”

潇旻煜嘴角弧度扬起,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严卿家,看了这么久,陪朕喝杯茶吧。”不容商量的语气,潇旻煜径自唤了宫女准备茶点。

严清耀楞了楞,笑着顺从,心中却是为这个国君加了一分。

茶还未喝完,严清耀便明显的感觉到潇旻煜的心不在焉,微微侧头看了看殿外的月色,月盘中天,三更了。

说来奇怪,这几天,每到半夜的时候,无论奏折批阅到何处,三更更声一响,潇旻煜准时的停笔,嘱咐他早点回府休息。短短几天,他也不觉得有异,毕竟每天卯时一到,潇旻煜准时的上早朝了。

由于先王刚驾崩,潇旻煜并没有把寝殿设在清心殿,而是选了离御书房比较近的养心殿。今天来时,遥听侍女的耳语,潇旻煜似乎并未宿在宫中,而是每天回昔日的王府了。

想到这里,严清耀试探的说:“陛下,平岭将士军饷一事……”

“朕已经批了,放在桌上。”潇旻煜应声回答。

“丰州建堤拦河截流,工程上尚缺熟识土木的能工巧匠,该派何人去监察?国库拨款每期银两待商议,以几月为期?诸多事项……”严清耀一口提出了几个难题。

严清耀虽是问的轻巧小心,但潇旻煜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心思,为难的道:“清耀,这些……我们明日早朝再议可好?……”说罢,潇旻煜的目光无意间又瞄过窗外的月色。

“如此也好,恕微臣冒昧问一句,陛下可是有什么急事?……”严清耀眼角闪过几分笑意,其实那些事本就说好明日再议的,只是潇旻煜此时心不在焉,一时忽略罢了。

“这……府上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潇旻煜神色微窘,踟蹰的说道。

严清耀笑了笑道:“陛下,你如今已是一国之君,这王宫才的你的‘府邸’,旻王府已成往昔,而且……”

严清耀微微一顿,迎着潇旻煜的眼光,缓缓的道:“无论的府上的事,还是人,陛下都可以放到宫中来‘办’的……”

潇旻煜一楞,随即为难的说:“清耀,真的可以吗?”

“陛下,西越都是你的,还有什么不可以?”

“可、可要是他不愿意呢?”潇旻煜犹豫了。

“我的陛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严清耀好笑的说。

潇旻煜闻言一喜,欣然道:“那朕这就去试一试。”说罢兴兴的就往殿门走去。

看着一脸幡然而悟模样的君主,严清耀一阵轻笑,随即无声的叹息,爷爷说过,风王贵在重情,可也弱在重情。潇旻煜为王爷时,演武场上的挚诚之言,他亦同在台下,陛下所忧之人,对王府的留恋,恐怕也只有来自那个人吧……

严清耀摇了摇头,似乎他想多了呢!抬头望向天空,冷月当空,苍穹浩渺,严清耀目光如星,他立志辅佐一位称霸天下的帝王!

潇旻煜悄悄的回到旻王府,第三次在诚惶诚恐的侍卫出声大喊前捂着他的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出声。

看着懵懂惊骇的侍卫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自己捂着嘴点头,潇旻煜笑了笑,让他回去休息了。

小侍卫受宠若惊的猛点头,心里美滋滋的,刚才王上对他笑了耶!!

潇旻煜看着侍卫傻楞的离开,便轻手轻脚的进了匠心居,看来那个小侍卫还挺用心的,猜到他今晚还会来,居然没把院门拴上。

小心翼翼的推了推房门,潇旻煜温柔的笑了笑,终于,第三次的时候,他不用再做‘撬门’的勾当了。

轻巧的推门而入,床头亮着一盏微弱的芯灯,床上的人倒也睡的算安稳。床边一旁放了盆清水,探指一试,余温尚存。潇旻煜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褪了外衣,钻进了被窝。

寒气入侵,床上的人当即蹙眉,微恼的转了个身,如梦呓般呢喃道:“冷……”

潇旻煜心疼的横手搂紧身侧的人,都子时了,被子下竟仍未暖,刚才这一掀被,也难怪他梦里都说冷。

稍稍失神,潇旻煜侧着头审视着身侧人不安的睡颜,绝世的容颜,清浅的呼吸,只是秀长的眉宇微紧,潇旻煜忍不住的抬手想要抚平他的不安,却兀自撞入了一双清澈的凤眸。

“洛风,怎么每次都醒了?”潇旻煜皱着眉头说道,他已经是非常的小心翼翼了,怎么还是打扰的他的好眠。

“谁让你每晚吵的人不得安生!”睡梦中初醒时沙哑的声音,透露出几分嗔怒。

“好,是我不对,行了吧?”潇旻煜好心情的附和道。

秋洛风低垂着眼,无意识的嗯了一声,缩到潇旻煜的怀中继续睡觉。

潇旻煜轻柔了将秋洛风再搂紧了些,贴身的微凉让潇旻煜苦恼,自从十多天前洛风昏倒后,他偏寒的体质就越发明显了,因为身子虚的缘故吗?

潇旻煜暗自叹息,其实那日昏倒后,他惊恐的请御医,谁料被刚从外面回来的迷蝶喝止,冷冷的说了句“主子累了,休息一下便可,那些个庸医,能治的了什么……”

累了吗?他做了什么,如此的累?衣摆上的血迹,是他的,还是别人的?最重要的是冰魄为何会在宫中?这些潇旻煜想不明白,却都将疑问压下……

所幸,秋洛风的确如迷蝶所言,第二天便幽幽转醒,他才稍稍放下心,入宫处理繁杂堆积的政事。起初几日实在抽不开身,他只好让暗卫每日汇报他的情况,好不容易登基大典完毕,前日半夜得闲,他一个兴起,半夜摸黑私自出宫,偷偷摸进了匠心居。

一向知道秋洛风浅眠,却未料到他一踏入房中便见那人一身亵衣坐在床头等他,一句“若非早知道是你,恐怕旻王府明早就要有人收尸了”,硬是将他唬的是一楞一楞。

在匠心居外时就察觉了吗?是他的轻功退步了,抑或是你的修为远在我之上?

然而,一切都没有关系,他无视他的微怒,赖赖的道:“今晚我睡这好不好?”

记得秋洛风当时看了他半响,微弱的月光下,他看不清那双凤眸中有怎样的幻变,但那一夜,他们同榻共眠,拥的很紧……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也就顺理成章了,他依旧半夜来,扰了他前半夜的眠,却暖了下半夜的梦。

该怎么跟他说呢?潇旻煜稍稍回神,苦恼啊,要怎么开口,他才能进宫而不多想呢?

那个赌,他输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