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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教头依然昂着脖子道:“高都虞候,你是军主,不会不知道军中规矩吧?演武场只有拿着令牌的人才能进来,今天你若是拿不出来,就不许你待在这里。”

高衙内气得暴跳如雷,“我不管啥令牌不令牌的,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一个小小教头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爷爷明天就让你滚出军营,你信是不信?”

“哟!高兄弟这是怎么了,谁惹你发这么大脾气。”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士勋扭头向那人看去,原来是何蓟,侍卫亲军步军司都虞候何灌的大公子,那日在莲花棚曾照过面,因为听高衙内说何灌是大宋箭术第一人,所以,张士勋对何蓟有印象。

高衙内见是何蓟,便道:“我今天带着张哥哥来这里逛逛,没想到这个贼配军却和我要什么鸟令牌……何大郎,你别和我说你带着令牌才进到这里的。”

“还真让哥哥说着了,我是守规矩的人,来演武场当然带着令牌。”何蓟嘻嘻一笑,翻手亮出一个铜牌,在高衙内眼前晃一晃。

高衙内顿时张口结舌,涨红着脸道:“你守规矩是你的事,我偏不守,看这贼配军敢不敢把我撵出去……不对啊,你老子是侍卫亲军步军司的,有自己的演武场,你怎么不去他那里?”

“嘿嘿!其他几个演武场也是我经常去的,天武军演武场比较大,是我喜欢来的地方。”何蓟笑嘻嘻地把令牌塞进怀里,问他道:“你可太稀罕了,竟然来演武场了,哪阵妖风把你刮来了?”

高衙内指指张士勋,“张哥哥想学学弓马,我便带他来了。”

张士勋拱拱手,笑呵呵地说道:“我就是妖风。”

何蓟大笑着拱手道:“兄台那日在莲花棚大显身手,打得那几个爪牙满地打滚,真令人开眼啊。”

“惭愧惭愧!那不过是几个狗腿子而已,和他们打架有失体面,让何衙内笑话了。”张士勋客气道。

何蓟扭过头对林教头道:“老林,请你看在我的薄面上,今日就通融一下吧,我为他们作个保,别跟他们要令牌了,下不为例,你看如何?”

林教头迟疑一下,极为勉强的拱拱手道:“有何公子作保,自是可以通融。不过,高都虞候下次来的时候,还请带上令牌,这是军中规矩,别让小的不好做。”

高衙内抬头望天,看都不看他。

“那就多谢林教头了。”何蓟十分客气。

林教头也不吭声,扭头走了。

“真是个犟驴!”高衙内朝地上吐口唾沫。

“人家按规章办事,你就别和他计较了。”张士勋喜欢林教头这样的军人。

何蓟问张士勋:“张公子这是要练习弓马?”

张士勋道:“我马上要去考武举,这是临阵磨枪。”

“噢?张公子要考武举?”何蓟兴奋的道:“张兄一派英武气概,肯定弓马娴熟,今日兄弟我正好一睹为快。”

张士勋脸一红,道:“不瞒何兄,小弟对于弓马一窍不通,想来学学。”

“这……”何蓟摸着下巴,有点哭笑不得,马上就要考了,现学现卖?

开什么玩笑,弓马一道有这么好学的吗?

高衙内有点不耐烦,道:“何大郎,咱们兄弟也不是外人,别站在这里说虚头巴脑的话了,你去找把弓,让他试试手。”。

“噢!不知张兄能拉多大的弓?”何蓟玩味地问张士勋。

权当陪他玩玩,顺便看看他的笑话。

张士勋道:“何公子把武举考试的要求说给我听听,高衙内说的不甚清楚。”

何蓟道:“武艺考试分步射、马射和兵器。平等科考试分两等:第一等,步射一石一斗弓,马射七斗弓;第二等,步射一石力,马射七斗。至于绝伦科,弓步射二石,弩踏五石。”

有意思,竟然还有“绝伦科”。

顾名思义,既然叫绝伦科,肯定是武艺绝伦的意思了。

“那就从二石开始吧。”张士勋毫不迟疑地说道,要玩就玩最猛的。

“二石弓?”何蓟吃惊地问,“张兄确定吗?若是你能拉得动,直接就绝伦科了,其他的,考不考都能过。”

高衙内也道:“哥哥,我知道你力气大,可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开口便要二石弓。”

“拉不动再换就是了。”张士勋随口说道。

何蓟赶忙吩咐随从去拿二石的弓。

“走!咱们去那边靶场。”何蓟也想看看他能不能拉动二石弓,有的人天生力气大,说不定他真能拉动。

张士勋当然能拉动,刚才在王栋那里已经试过了。

“何兄经常来演武场练武?”张士勋边走边问。

“是的是的,小弟想偷懒都不成,家父对我们兄弟几个要求甚严,定期考较我们的弓马,若是发现我们武艺生疏,会打我们军棍的。”

“呵呵!不愧为武人世家,家中都行军法,高衙内家也是。”张士勋瞟高衙内一眼。

高衙内胖脸一红,装作没听见。

张士勋当然不会把鸡毛掸子的事情说出来,当众打脸的事情最好不要做,总要给人留些脸面。

何蓟道: “武将世家教子的方式大同小异,高太尉身为殿帅,家有军棍乃寻常事耳。”

高衙内干笑一声,却不搭话。

张士勋转换话题道:“听闻何太尉是我们大宋射箭第一人。张某心内十分仰慕,何公子家学渊源,肯定得到何太尉真传,弓马方面,还请何公子不吝赐教。”

“承蒙张公子夸奖,家父在箭术一道,确实造诣匪浅。”何蓟提起父亲,脸上浮现出自豪的笑容,道:“至于小弟,仅仅初窥门径而已,和家父相比,天差地远。赐教云云,愧不敢当,张公子若是想学,可以互相切磋一二。”

“何兄谦虚了,我连弓箭都没有摸过呢,互相切磋就无从谈起了。”

几个人说着话来到靶场,靶场边的兵器架子上有几张弓,张士勋随便拿起一张看看。

“张兄,这是小弟平日拉的弓。”何蓟在旁道。

“这张弓多大?”张士勋顺手一拉,感觉轻飘飘的。

“这是一石的弓。”何蓟见他拉起来毫不费力,夸道:“张兄天生神力,小弟比不了。”

“请何兄教我射箭吧。”张士勋谦虚地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