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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现在缺的就是人。

这让他想起了无忧洞的人。

这些家伙都是亡命之徒,又没有家眷扯后腿,可以试着派他们去金国。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让他们在京城试试水,一则检验他们能不能用,二则让他们熟悉一下这种“工作”。

“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懒猴拍着胸脯赌咒发誓道:“小人绝不会告诉任何人,若是走漏消息,大官人尽可祭出法宝,天打五雷,轰死俺!”

张士勋笑了,“看来你也知道天打五雷的事情。”

“俺当然知道,那日你俺无忧洞召唤天雷,俺看得一清二楚。”

张士勋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回头我帮你洗白身份,让你能安安生生过日子。”

“谢大官人!”

“懒猴是你的绰号吗?”

“是的,因为俺长得瘦小,身体灵活的猴子一般,所以便被人称作懒猴。”

“懒猴?你很懒吗?”

“嘿嘿!俺这人有一个本事,办正经事儿的时候可以连续三天三夜不睡觉,没事干的时候可以连着睡好几天。”

张士勋莞尔一笑,“这的确是一种本事。”

“嘻嘻!”

张士勋把懒猴留下来密谈,连午饭都是让人送过来吃的,这可是头一次,他一直都是跟着官兵吃大伙。

直到太阳西斜,张士勋才放懒猴走。

“一个小蟊贼。”

“小蟊贼?”

何蓟疑惑地看着他。

“也没啥,我教他怎么好好做人。”

一个军主教小偷做人,开什么玩笑?

“呵呵!老何,这事回头再告诉你。”张士勋看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名册,便问:“名册都统计好了?”

“嗯!我和那个军法官整整弄一上午,按照你说的条件,把不合格的全部挑出来,总共是三百六十五人。”何蓟把名册递过来,说道:“这么一来,合格的只剩八百多人了。”

“不怕,回头我直接找蔡相要人。”

“越过枢密院直接找蔡相?”何蓟皱皱眉,说道:“这不合规矩。”

张士勋随手翻看着名册,“我才懒得理会那些规矩呢。”

“张兄弟,我可是提醒你,现在的枢密使是王黼,你和他斗过多次,应该知道他的尿性,如果越过他直接找蔡相,他肯定不干。”

“老何,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好吧。”

何蓟见他不在乎,也无可奈何。

张士勋把名册丢到桌子上,“明日把这些所谓合格的士兵集合起来,咱们挨个再甄别一下,省得鱼目混珠。”

“好!我同意。”

张士勋道:“咱们不能坐等朝廷补足缺额后再训练,从后天开始,全军士兵以营为单位正式拉开训练的序幕,边练边等。”

“这么急?”

“时间不等人啊。”

“可是,马上要过年了。要急,也不急于一时吧?”

张士勋看着他,苦笑道:“老何,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话说得,忒不吉利。

何蓟脾气好,并没有露出不悦之色,只是轻轻摇摇头。

张士勋却没有放过他,“老何,你来得晚,没有看到天书,若是看到了,我保证你比我还着急。”

“那就让我看看好啦。”

老何早就想看了。

“别急,等咱们的人全部到齐,我再把上层军官全部着急到一起,给你们看一些劲爆些的。”

“劲爆些的?”

张士勋压低声音道:“我前天让官家和几个大臣看天书,结果,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

“直接把王黼吓昏,其他人个个面无人色……不瞒你说,当时我直担心,万一把官家吓出个好歹,罪莫大焉。”

“这么厉害啊?”

何蓟有些不信。

二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张士勋皱眉问:“怎么这么吵?”

何蓟刚要出去看看,门帘一掀,高衙内从外面闯进来,与何蓟撞个满怀。

“哎哟!我的鼻子。”

高衙内捂住鼻子,眼泪鼻涕一起下。

老何埋怨道:“高衙内,怎么这般冒冒失失的。”

“你撞了我不但不道歉,还反咬一口。”高衙内气哼哼地推他一把,没好气地说道:“你俩赶快去看看吧,两个指挥的兵士在饭棚打起来了,这会儿只怕把饭棚都掀了。”

张士勋一听,这还了得,拔腿便出了门,朝饭棚那边跑去。

饭棚里已经乱成一锅粥,餐具乱飞,桌椅板凳也被掀翻,有的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两帮士兵分成两边,正打得不亦乐乎。

还有更多的士兵唯恐天下不乱,站在一旁敲着手里的碗筷大声叫好,有的甚至站在桌子上,扯着喉咙不住地为两方打气……

奇怪的是,没有看到一个军官在这里。

张士勋见状,反倒不急了,搬一把椅子过来,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兴致盎然地看起来。

不知谁喊一句:“军主来啦!”

看热闹的人马上住口,抱着膀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正在斗殴的人也慢慢停下来。

场中仍然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伙纠缠在一起,都想把对方摔倒。

两人势均力敌,力量都差不多,一时之间,谁也摔不倒谁。

高衙内进来,见张士勋不但不上前劝阻,反而坐在一边看热闹,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我说哥哥,你怎么坐在这里看起热闹来了?”

“衙内,挺好看的嘛,你也坐下来看两个蠢货摔跤……对了!闲着也是闲着,你和老何不如赌上一把,赌两个家伙到底谁赢谁输。”

何蓟苦笑着摇摇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军主。

两个厮打的家伙打着打着,也停下来了,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不打了?打啊!”

张士勋走过去,揪住一个家伙的脖领子一用力,把他直摔出去。

没等另一个家伙有所反应,张士勋如法炮制,把他也掀翻在地。

“全体都有,到操场集合!逾期不到者,五十军棍!”

张士勋发飙了。

众官兵见军主发怒,一个个灰溜溜地出了饭棚,往操场跑去。

“哥哥,多长时间算逾期,茶盏功夫还是一炷香工夫?刚才你没有说清楚。”高衙内不阴不阳地问。

张士勋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管他多长时间,老子说逾期就是逾期。”

“你这叫不讲理。”

“我就是不讲理了,你能怎么着?”

张士勋说完,背着手朝外走去。

高衙内跟在后面,走到何蓟身边的时候说道:“老何,军主不讲道理,你这个副都指挥使也不劝劝?”

“衙内,在军中,有时候就要不讲理,若是和这些贼配军讲理,反倒落了下乘,他们反倒会蹬鼻子上脸。”何蓟慢悠悠地说道。

操场上乱哄哄的,刚才在饭棚中不见的众军官都出现了,一本正经地约束队伍。

张士勋冷笑着来到队伍前边。

众军官费了好大工夫,才勉强把队列弄好。

“刚才参与打架的,都站出来吧。”张士勋语声出奇地平静。

没有人站出来。

“怎么?有胆子打架,没胆子站出来?”

仍然没有人站出来。

张士勋突然提高声音: “我真是高看你们了,都是些没卵蛋的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