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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高衙内被关了禁闭,原因是:他早操结束时才回到军营。

第一军全体官兵都在看他。

张士勋丝毫不留情面,当众宣布把高衙内关禁闭,时间是一天。

“张士勋,你个白眼狼,敢关我试试。”高衙内一脚踢开军法官,大声冲张士勋吼叫,脖子上青筋毕露。

“两天!”张士勋伸出两根手指。

“贼厮鸟!敢关我两天,我跟你没完。”高衙内跳着脚喊得更欢了。

“三天!”张士勋伸出三根指头,面无表情地道:“喊一声就增加一天,喊十声的话,我也不关你了,改为三十军棍。”

“嘎!”高衙内见他是真的,立马不喊了,反而很光棍地对一旁的军法官道:“贼厮鸟!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带爷爷去狗洞里去……哼!爷爷天不怕地不怕,别说三天禁闭,哪怕三十天,皱皱眉头不算好汉!”

“四天!”张士勋笑眯眯地伸出四根指头。

高衙内使劲儿朝地上吐一口唾沫,恶狠狠地随军法官去了,走了几步,又转过头冲张士勋伸出中指,这是跟张士勋学的,其实他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禁闭室不在房子里,而是在操场东头的地窖里,这是张士勋特意派人挖的,足足有两人深,只能勉强容纳一人。

当初挖好地窖的时候,高衙内还好奇地钻进去看看,夸奖张士勋关禁闭的主意不错,并且提出了自己意见:“既然是惩罚,就不能让人太舒服了,把铺盖撤掉,换上麦秸!”

张士勋从善如流,派人换掉了铺盖。

“唉!爷爷这叫作茧自缚啊,要是早知道会被那白眼狼关禁闭,也不会出这馊主意。”高衙内一屁股坐在麦秸堆上,抓起一把麦秸狠狠丢了出去。

“啪!”的一声,地窖口的盖子被军卒盖上了,地窖内陷入黑暗之中。

“好吧好吧!爷爷不怕黑,黑了好啊,哈哈!正合吾意!”高衙内往后一躺,准备睡觉。

他昨夜去郓王府,正碰到郓王宴筵,高朋满座,都是亲王勋贵,平日都熟悉,一时兴起便喝得有点高,结果生意上的事儿也没顾上和郓王说,等想起正事的时候,郓王已经喝醉了。

没办法只得回军营,路上突然想起家里的婆娘,脑子一热,按捺不住内心的火热,便催马回了趟家,这一回家不当紧,被自己那个小妾缠磨着整夜没睡,都是久旷的人,干柴烈火,折腾过来折腾过去,直到黎明时分才小睡一会,睁开眼时已天光大亮。

“缠人精!”高衙内想到自家小妾,又感觉又有些燥热起来。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高衙内便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困意上涌,闭着眼睛想要入睡,却听到自己的心跳如同敲鼓一般“咚咚”作响,还有呼吸声,简直像无数个拉风箱一起拉。

甚至肚子里肠子蠕动时的“咕咕”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地底下太安静了,安静得令人可怕,自己身体内平日听不到的声音一齐涌到耳朵之中,令人烦躁不安。

虽然困得要死,高衙内却睡不着,被耳朵里的噪音折磨得心烦意乱,仅仅在这里待了顿饭工夫,便觉得好似待了一年般漫长。

高衙内实在忍不住了,坐起来往外爬,冲着上边的洞口喊:“有人吗?”

没人回答。

“贼厮鸟!上边有没有人?都死绝了吗?”高衙内使出吃奶气力喊。

还是没人回答。

喊了半天,上边没有任何动静。高衙内无奈,只得回到洞内,盘膝坐在稻草堆上,心里的怒火“腾腾”地往上涌,不由得破口大骂,把张士勋的七大妗子八大姨,以至祖宗八代统统都骂了一遍,骂完仍不解恨,又重新来过。

骂了一阵,自己也觉得无趣,便舔舔发干的嘴唇,发誓赌咒,出去后一定把张士勋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躺下来试图睡觉,但各种各样的噪声又响起来,耳朵里“嗡嗡”的,仿佛一百面大鼓在耳旁擂响,搅得他心神不宁,还是睡不着。

不得已又重新坐起来继续骂,这一骂,把其他噪声压了下去,感觉稍微好一些。

这种法子虽然有用,能暂时把身体里的噪声压下去,但他娘的很累人啊,高衙内头次发现,骂人也是个力气活。

翻来覆去闹腾一阵,嗓子也嘶哑了,高衙内气喘吁吁地坐在那里,再也喊不动了。

停了一会,高衙内发现身体里传出的杂音发生了变化,肚子里“咕咕”声一阵高过一阵,甚至压过了之前心脏跳动发出的声音。

这是饿了,早晨没吃饭,折腾到现在,肚子早就空了。

“高都虞候,吃饭了。”洞口上边的盖子被人掀开,一个粗犷的声音传下来。

高衙内大喜,真是及时雨啊。

连滚带爬地出来,冲着上边喊:“你是哪一营的,叫什么名字?”

“回都虞候,洒家是第五营指挥使韩世忠。”

“放你的臭狗屁,各个营的指挥使我都认识,根本没有你这号人,少废话,你这厮到底是谁?”高衙内怒声问。

“高都虞候,洒家是新来的,咱们以前没见过面。”那个陌生的声音道。

高衙内似乎记得第五营指挥使要走,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填补空缺了。

“既如此,快把我的饭弄下来吧。”

“你等着。”韩世忠说着,用一根绳子吊下来一个木桶。

“快点!快饿死我了。”高衙内仰着头,紧盯着那个木桶。

木桶下来中途,突然停下来,只听韩世忠道:“高都虞候,军主让我问你,被关禁闭有没有怨言?”

提及这个,高衙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跳着脚道:“直娘贼!爷爷当然有怨言,恨不得把张士勋那厮碎尸万段……张士勋不得好死,将来生孩子没有屁……”

还没骂完,木桶又开始往上升。

“直娘贼!你怎么又提上去了。”高衙内大喊。

“高都虞候,洒家真的抱歉得很,这顿饭不能给你了,因为军主说了,你只要还在骂人,就说明你不思悔改,这顿饭就免了,饭菜省下来让那些遵守军纪的人吃……多香的羊肉汤啊,白生生的浓汤,大块的羊肉炖得稀烂,喷香的锅盔往里一泡,马上让人口水直流,飞流直下三千尺!”

高衙内觉得面颊上一凉,一滴口水滴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