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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懒猴抢先说道:“大官人交待的事情,俺每时每刻都记着呢。”

李魁也道:“大官人,俺也没忘了你嘱咐的事情,真的!正打算这几日去府上拜年,顺便向您禀告。”

“都滚起来吧。”张士勋不想站在大街上说事,也不想让人看到他和这俩货在一起。

“该干嘛就干嘛去,不要坑害百姓。至于拜年,省省吧,不用你们给我拜年。”

“是!是!是!”二人连声答应,爬起来就跑。

懒猴两人跑了几步,又双双跑回来,李魁指着张士勋手里的铜钱,结结巴巴地道:“大官人,这……铜钱……”

张士勋怒道:“还想接着去骗人?”

懒猴缩缩脖子,“大……大官人,俺们也要吃饭不是?”

也是,这些人没有经济来源,也不会什么营生,总不能让人家勒住脖子不吃饭吧,像李魁这样的还有家小要养活。

张士勋沉吟了一会,对走过来的李魁道:“先回去吧,回头我会考虑一下你们的营生问题。”

说着,把铜钱丢还给懒猴。

望着他们的背影,丁都赛道:“官人,这两个人似乎不是好人呀。”

“这些事情你不要问,好奇害死猫……走吧,赶紧买好礼物去拜年。”

丁都赛亦步亦趋跟着张士勋,心里直纳闷,好奇怎么会把猫害死?

见张士勋皱着眉头只顾朝前走,丁都赛十分乖巧地跟在后面。

直到买齐礼物,张士勋的眉头才算舒展开来,笑着对丁都赛道:“赛赛,不瞒你说,头次去你家拜年,我的心里有点忐忑。”

“你会忐忑?”丁都赛感觉很好笑。

“我当然会忐忑了,你的母亲待人很好,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的母亲一样,可你的父亲脾气却古怪的很,万一不让我进门怎么办?”

丁都赛一听,秀眉紧皱,“是呀,咱俩又没有三媒六证,遇到俺爹爹那样的,还真的不好说呢。”

张士勋犹豫起来:“咱们俩是私定终身,你爹……”

话没说完,就被丁都赛掐一把,跺着脚道:“谁和你私定终身了?讨厌!”

张士勋停下来,看着行人如织的街道,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好主意。

丁都赛见他发愁,很善解人意,“官人,你还是别去了吧,若是被爹爹赶出来,你面子上不好看。”

“不行!必须得去。”张士勋断然说道:“你爹要是不让进门,我就踹门而入,硬闯进去。”

“不行!绝对不行。”丁都赛吓一跳,这人怎么动不动就踹门啊,又让她想起那次雨夜里的邂逅。

“反正,你家是去定了。”

“可是……”丁都赛听他说得如此坚决,心里矛盾极了,又想让他去,又怕他与爹爹闹僵,那样的话,以后不好转圜。

正说着,张士勋看到一个年轻男子从一家商铺里出来,手里大包小包拎着不少东西。

这人头戴东坡巾,模样甚是文秀,像是个读书人。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她手里只拿一块手帕,还不断地催促读书人走快些。

“赛赛,看到那边那个女人没,人家就敢大大方方的上街。”

“官人哥哥,人家是已婚女子,我怎能和人家比?”

张士勋听她称自己“官人哥哥”,觉得很新鲜很亲切,心中一荡,脱口道:“你即便现在还没成婚,也快成婚了。”

话刚说完,耳朵一紧,被丁都赛拧住了。

“哥哥,不带这么说话的。”丁都赛羞红了脸,她这次把“官人”两个字也省略了。

无论如何,是要给未来的老丈人及丈母娘拜年的。

张士勋采取了一个最笨、最直接、也最简单易行的拜年方式——用丰厚的礼物砸晕她父母!

于是,他的马背上、还有他自己的身上挂满了拜年礼物。

“官人,你买这么多礼物干嘛?”丁都赛空着手,喜滋滋地跟在他后面,情郎买东西越多,她心里越高兴。

张士勋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有点心虚,想不出太好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心虚?”丁都赛觉得好笑。

“嗯!做贼心虚。”

“做贼?”丁都赛好奇地问:“你做什么贼了?”

“偷你爹的爹的孙女,难道不是贼?”张士勋故意拐着弯逗她。

“偷我爹的爹的孙女……呀!你坏!”丁都赛半天才反应过来,举起拳头捶他一下。

张士勋“嘿嘿!”一笑,“其实你也是贼,咱们俩是一伙。”

丁都赛白他一眼,道:“谁和你一伙了?我才不跟你一伙呢。”

“你是内贼,和我这个外贼沆瀣一气,当然是一伙了。”张士勋嬉皮笑脸。

“我才不和你沆瀣一气呢。”

“即便不是沆瀣一气,也是串通一气。”

丁都赛忍住笑,板着脸说道。“好吧,我承认上了贼船,但我现在后悔了,决定洗心革面、改邪归正,从贼船上跳下来。”

“说得轻巧,既然上了贼船,哪能说下就下,告诉你,没门!”

“我偏要下,你能奈我何?”

“我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张士勋摆出一副恶狠狠地样子。

“啊!难道你要杀人灭口?”丁都赛作惊恐状。

张士勋见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声音顿时低了下来,“我可舍不得。”

“哼!谅你也不敢!”丁都赛扬起下巴,轻蔑地看着他。

她毕竟是这个时代戏剧界的明星,脸上表情丰富多彩,一颦一笑都是看点,看得张士勋一愣一愣的。

“别盯着我看,接着往下说,你一不做二不休,到底想干什么?”

“官军不做了,改行当响马。”

“啊!”丁都赛吃一惊。

“你要是不做内贼,我这个外贼也做不下去了,没奈何,只有做响马去。”

“为何要当响马?”丁都赛眨巴一下漂亮的眼睛,等着听下文。

“我这是被逼无奈。”

“然后呢?”丁都赛开始喜欢两人间的玩笑方式了。

“然后,我就……就……”

“就什么,说呀。”

张士勋恶狠狠地道:“我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哟!怪吓人的……接着往下说,我很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