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老实说，池梨梨今天晚上本来真的没有打算偷拍沈京衡的。
但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改不了占沈京衡便宜的毛病。
这么绝佳的拍照机会，要是就这样错过，简直是太可惜了，再加上毛小柔又送了她那么大一个礼，她一个没控制住，才会犯下这种错误。
现在又被抓个正着，池梨梨想一头撞死。
可惜在死之前，她还得装作没事人的样子，默默放下手机，藏在身下，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哥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闻言，沈京衡略一思忖，似乎在认真回忆，而后给出了一个时间点非常精准的回答：“应该是在你说要去拍修星延裸照那段。”
“……”
“…………”
“………………”
那岂不是把他最不该看到的内容全看完了？！
话题转到一半，又被转移了回来。
池梨梨倒抽了一口凉气，接着眼前一黑，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关于她的一百零八种死法了。
和她的惊慌失措比起来，沈京衡显得气定神闲得多。
他慢条斯理在床边坐下，见小姑娘还呆愣愣地傻着，一脸“我完了我死了我没了”的表情，懒洋洋地扬了扬下颚，示意她：“接着聊啊，你同学还在等你的回复呢。”
“……”
为了可以死得好看一点，池梨梨还是决定垂死挣扎一番。
她很没有说服力地解释道：“我、我就是和我同学聊着玩呢，你别当真。”
沈京衡眉梢轻挑：“我怕你当真了。”
“？”
池梨梨疑惑地睁大眼：“我当真什么？”
“和你的同学一起为了校草的裸照奋斗。”
“…………”
池梨梨觉得自己的脚都快被她搬起来的石头砸肿了。
还好在装傻充愣这个领域，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池梨梨很快反应过来，不遗余力地撇清关系道：“校草？什么校草！区区校草算什么！我和乌京市的市草朝夕相处了十几年，我还看得上一个校草？哼，笑话！”
根据她这么多年积攒的作战经验来看，装傻充愣和拍马屁一起搭配，效果最好。
闻言，沈京衡喉咙间溢出一丝哼笑，大约是愉悦的。
池梨梨稍稍松了一口气。
谁知下一秒，又听沈京衡幽幽叹道：“你同学不是还把校草的微信名片推送给你了吗，现在装不知道，等待会儿回到房间就马上加上了吧。”
被猜中心思的池梨梨：“……”
她故作镇定，否认道：“怎么可能！我是这种双面人吗！”
沈京衡没说话了，但是看着她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嗯，你就是这种双面人。
池梨梨：“……”
看来光是口头上的表示是没用了。
没办法，她只能拿出手机，当着沈京衡的面，把毛小柔发来的、她还没来得及加好友的校草微信名片删除了。
可在池梨梨按下“删除”的前一秒，沈京衡忽然又开了口。
他用一种十分通情达理的口吻，叹道：“你好不容易才要到的微信，就这样删了多可惜。你想加就加吧。”
“……”
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当然也知道这样有多可惜！
可他的话里话外都是明晃晃的威胁，她怎么可能还不要命地加好友啊！
彻底按下“删除”的那一刻，池梨梨的心都在滴血，但还得强颜欢笑，继续和沈京衡表忠心：“这下你相信我的为人了吧。我说不会加就是真的不会加。”
然而沈京衡并没有要表扬她的意思。
他眉头微拢，若有所思道：“不过，就算只是说着玩，但和同学在背后讨论别人的裸照应该也算是坏事一件吧。”
一听这话，池梨梨先是一愣，随后才想起这是来自她之前和沈京衡在车上的那段谈判。
——我得做五件坏事，你才能做一件。
池梨梨：“……”
她没想到随口说的一句话又被沈京衡记在了心里，挠了挠鼻子，小声嘟囔道：“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儿呢。”
声音虽小，但沈京衡一字不落地全听见了。
他勾了勾唇角，毫不隐瞒自己的心思，回道：“因为我还等着用你的五件坏事换一件我的坏事。”
“？”
池梨梨的警报瞬间拉响，马上问道：“你又要做什么坏事！”
沈京衡却说：“秘密。”
“……”
居然还是秘密？
那肯定是比抽烟还坏的坏事！
池梨梨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马上想办法挽回，和沈京衡商量道：“那、那我可不可以用一件好事抵消这次的这件坏事！”
闻言，沈京衡不置可否地挑眉。
他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问道：“什么好事。”
看样子是得先确认了“好事”的内容才决定可不可以作为坏事的抵消。
这是不做赔本买卖呢。
在心底骂了句“万恶的资本家”后，池梨梨丢下一句“等我半分钟”，便像一阵旋风似的跑出了房间。
多亏她把未雨绸缪的忧患意识刻进了dNA里。
为了可能存在的那百分之一的失败的可能性，她特意准备了b计划。
很快，池梨梨重新出现在卧室里。
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里多出一张32k大小的画纸，半喘着气，递给沈京衡：“喏，刚才在你的办公室里画的，忘记给你了。”
沈京衡垂眼看画。
之前也出现过几次小姑娘在办公室等他等很久的情况。
但在第一次过后，他就在办公室里配备了齐全的画画工具，涵盖油画、水彩、国画等。
不管她想用哪种画法打发时间，都可以找到趁手的工具。
今天这一套工具被她利用了起来。
她用水彩画了一幅小画，色彩清透细腻。
沈京衡一眼认了出来，她画的是他们那天晚上走过的那条幽静小路。
只不过时间从夜晚变成了白天。
鼎盛日光落在地面上，画里有茂盛的绿植，有掩映其后的红砖老别墅，还有一只看似凶狠的大狼狗，惬意地趴在一个换牙期的小女孩的脚边。
明明画面是静止的，可依稀间，仿佛可以看见画里树影摇晃，大狼狗拿脑袋蹭女孩的膝盖，小女孩笑得直往后仰。
在沈京衡接过画后，池梨梨又说：“我还给这幅画取了一个名字，你猜猜叫什么。”
沈京衡的视线仍落在画上，指腹轻轻摩挲画纸一角，淡声道：“心血来潮。”
“……”
池梨梨皱了皱鼻。
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
池梨梨知道沈京衡是故意的，：“叫——酒醉的狼狗。”
闻言，沈京衡牵了牵嘴角。
小姑娘这是在映射他那天晚上喝醉了。
池梨梨没有经商的头脑，对生意更是一窍不通。
她在工作上帮不上沈京衡什么忙，只能在精神世界上为他出点力。
比如，用画帮他舒压。
这幅画她是真的打算送给沈京衡的，只不过现在形势所迫，变成了她像是在“卖画求荣”。
从把画拿出来的那一刻，池梨梨就一直在仔细观察沈京衡的神情。
见他看上去好像还挺喜欢这幅画的样子，她有了一点信心，再次试探道：“所以，可以抵消吗？”
话音一落，沈京衡抬起眼。
看着小姑娘满怀期待的双眼，他微微一笑：“不能。”
“………………：）”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