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被沈京衡拉回到岸边后，池梨梨没有再抱着扶手了。
她的双臂搭在在泳圈上，下巴枕在手背上，歪着脑袋，盯着沈京衡，开始认真思考，她想怎么控制他呢。
过了一会儿，池梨梨好像找到了答案，眼睛亮晶晶地回道：“我想……让你对我言听计从！”
在池梨梨说话的间隙里，沈京衡伸出手，替她调整了一下歪掉的泳帽。
闻言，他扯唇一笑，也不知道是应该先夸小公主知足常乐，还是应该先笑话她太容易满足，最后挑了一个最安全的回答：“那你现在已经做到了。”
“……才没有呢。”池梨梨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并不满足于现状，因此也就不完全认同沈京衡的话，“还差得远呢。”
沈京衡“嗯”了一声，鼻音微扬，似乎对她的这份不认同有些感兴趣，问道：“差哪里了。”
这种类型的例子池梨梨收集了很多。
她信手拈来道：“比如，现在你就没有对我言听计从呀。我说我不要丢掉游泳圈，你不是还强迫我吗，压根儿不听我的话。”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话题又绕回到了刚才的事上。
沈京衡也找到了小公主突然变聪明的原因。
原来是为了让他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看来小公主的这颗脑袋不大，速度转得倒是挺快，这么快就想出了话来堵他的嘴。
沈京衡哼笑了一声。
收回手之前，他屈指敲了敲池梨梨的额头，也理由充分道：“因为现在你是学生，不是小公主，应该是你对我言听计从。”
“……”
池梨梨撇了撇嘴，无力反驳这话，只能不死心地再次确认道：“真的必须丢掉游泳圈吗？”
“也不是必须。”沈京衡忽然松了口。
池梨梨眼睛一亮。
结果下一秒，又听沈京衡坏心眼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考试也可以使用游泳圈的话。”
话音一落，池梨梨一张小脸瞬间又变得黯淡无光。
她凶凶地瞪了一眼沈京衡，十分不满他欲抑先扬的说话方式，但又不得不在心底承认他的话有道理。
要想学会游泳的话，她就不可能永远戴着游泳圈，迟早都要取下来。
所以，她现在再怎么挣扎也没有意义，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这样一想，池梨梨不和沈京衡斗智斗勇了。
她认清了现实，双手撑在岸边，一跃而起，坐在岸边，把自己身上的游泳圈取了下来。
沈京衡知道小姑娘踏出这一步不容易，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宽慰了她两句：“不用怕被呛水，学游泳的人都会经历这一步。”
池梨梨也很会为自己争取权益。
一听这话，她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绝佳的主意，厚着脸皮，和沈京衡打起了商量：“那我呛一次水，你就奖励我一次。”
沈京衡眼底兴味盎然地看着她，也没问她想要什么奖励，直接回道：“好。”
这下池梨梨更有动力了。
她重新回到水里，没了游泳圈，她就只能用两只手紧紧扒着池边获取安全感。
不过，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抗拒，反而求知若渴，开始催进度：“快，接下来学什么！”
沈京衡知道池梨梨这是为了奖励而兴奋，叹笑道：“这次尝试一下整个人沉入水下。在水下用鼻子吐气，在水面上用嘴巴吸气，等鼻子完全露出水面再吸气。”
池梨梨听得认真，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话，等差不多理解了意思，才开始实践。
谁知道就在她准备往下沉的时候，沈京衡突然把她提溜了起来。
池梨梨：“？”
她一脸茫然地望着沈京衡。
沈京衡眼前浮现的却是刚才她下水的画面。
明明戴着泳镜，但她的眼睛还是紧紧闭着，甚至用力得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样只会增加她呛水的几率。
虽然呛水在所难免，但有些不用呛的水就别呛了，毕竟她本来就很害怕了。多呛一次，只会加重她的恐惧。哪怕有奖励吊着她也无济于事。
不过，如果告诉她真实原因，她可能会更紧张。
于是沈京衡换了一个更符合小公主风格的说法：“别皱着脸，放轻松一点。就当是在浮潜，去水底看热带鱼和珊瑚，别把它想成是换气练习。”
果不其然，池梨梨一听，立马转换了一下心态。
再次沉下水的时候，她的表情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狰狞”了。
就像沈京衡说的那样，呛水是学游泳期间百分之百会发生的事。
池梨梨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心理。
幸运的是，她每一次练习的时候，沈京衡都会在旁边帮她喊“吸气”“吐气”，所以，十次里面，她只有那么一次呛水。
当然了，即使是呛水，池梨梨也还不忘提醒沈京衡：“咳咳……记得帮我记一下……咳咳咳……这是第几次呛……咳咳咳咳！呛水！”
在呛了五次水后，池梨梨终于基本掌握了换气的技巧。
第一节课也结束了。
从水里起来的时候，池梨梨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小肚子居然都没了。
池梨梨对本次课程的要求不高，只用教会她最基本的蛙泳就行，至于什么自由泳蝶泳之类的就不必了。毕竟她就只是应付应付体育考试，又不参加比赛。
吃了晚饭，池梨梨和小心肝玩了一个多小时，又赶紧趁热打铁，迫不及待拉着沈京衡来到了游泳馆继续学习。
晚上新学的是蹬腿动作，再配合今天下午学到的换气方法一起练习。
有了第一节课的经验，第二节课，池梨梨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沈京衡也记得带了手机，如愿拍到了“美人鱼”变身“蝙蝠侠”的过程。
就这样，池梨梨一步步跟着沈京衡的课程安排走。
到了第四天，她已经可以背着浮板，在泳池的浅水区自由自在地活动了，比课表上预计的进度快了不少。
第五天的时候，进入了不靠任何的辅助工具，直接游的阶段。
只不过让池梨梨丢掉浮板，就像第一节课上让她丢掉游泳圈一样，不是一件容易事。
她两只手扶着岸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工作，也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见状，坐在一旁的沈京衡站起身，准备去给小公主做思想工作了。
谁知刚一走过去，突然听见她“啊”地叫了一声。
低头一看。
只见小姑娘紧皱着眉，一脸的痛苦表情，难受地哼唧道：“哥哥，我的左脚小腿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