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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司宴却不顾厉澜的阻拦,执意要从病床上爬起来。

但是他真的伤的太重了,除了后背被砍了一刀外,最重要的是腹部还中了一枪,虽然没有伤及要害部位,可流了好多血,此时他面色苍白如纸,而且因为他的剧烈动作,后背刚刚缝合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染红了背上的纱布,可他却硬挺着,一声不吭,只是额头上沁出的细密的汗珠出卖了他的身体状况。

厉澜看着他的动作,不由红了眼眶,咬牙质问道:“她就这么重要,值得你豁出性命去救吗?”

墨司宴像是没听到厉澜的话,依旧在穿衣,很快,腹部也有殷红的血渍渗出来。

“够了!别再动了!你再这样会要了你的命的!”厉澜红着眼伸手按住墨司宴的手。

“放手。”墨司宴身体摇摇欲坠,声音很轻,然而,眼神却疯狂又执拗,根本不听厉澜的劝。

“宴!”

“对,她是我的命。”墨司宴低低说完这句话,就推开了厉澜的手,冷汗顺着他的额角鬓角不停往下流,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继续穿衣套鞋。

厉澜呆愣在原地,脑中不停回想着墨司宴说的这句话,她是我的命。

他说,沈西是他的命。

厉澜不由踉跄了两步,差点没站稳。

他们这么多年的出生入死,都比不上他认识沈西都不到的沈西吗?

墨司宴终于穿戴整齐,他站起来,往外走去。

厉澜回过神,看着他后背上黑色的衬衣一片湿哒哒的暗色,心惊不已,她快速挡在墨司宴面前,沉声道:“你留在这里,我去救她!”

“我要亲自去!”

墨司宴又往外走,但是才走了两步,他就眼前一黑,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宴——”厉澜疾呼。

*

沈西一路昏昏沉沉,眼前模糊的人影不停晃动,她想睁开眼睛,但是真的好累啊,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根本就睁不开,只能任由自己继续沉浸在无边的黑暗当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西混沌的意识又慢慢恢复过来,只不过她感觉自己被架在了火炉上一样,她难受的发出呓语,身体也跟着挣扎起来:“热……好热……”

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像是掉入了冰窖一样,浑身哆嗦起来,就连牙齿都跟着打起颤来:“冷,好冷啊……”

她蜷缩成一团,浑身战栗。

段沐尧站在窗边,看着沈西难受的模样,一脸严肃,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他瞪着正在给沈西扎针的年轻男人:“你到底行不行!”

年轻男人冷冷扫了他一眼,精准无误将针头扎入了沈西细的几乎找不到的血管当中:“你行你来啊,还找我干什么。”

段沐尧深吸了一口气,不和年轻男人置气:“那她什么时候能退烧?”

年轻男人又白了他一眼:“我是killer,不是神仙,该退的时候自然就退了。”

“……”段沐尧又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将男人丢出去的冲动,“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年轻男人站起来,一张棱角分明的清隽脸庞,往往给人温润如玉的错觉,但是眼底的冷漠,出卖了他的凉薄,又看了眼床上的沈西,他提醒道:“她是墨司宴的女人。”

段沐尧抬眸看着他,虽然未说话,但是眼神凌厉,丝毫没有退让之意:“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可以,其他的,我有分寸。”

男人淡淡耸肩,收拾好药箱:“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可不希望你一失足成千古恨。”

男人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段沐尧和沈西。

斜晖脉脉,橘红的夕阳透过西窗照进来,洒落一室的安宁和温馨。

挂上点滴的沈西慢慢安静了下来,只是她太瘦弱了,躺在被子底下,竟看不出多少的起伏,细弱的让人心怜。

段沐尧在床边坐下来,伸出手,微凉的指腹流连在沈西细嫩苍白又冰冷的脸颊上,清冷的目光落在她受伤的额头上,薄削的唇边露出一个轻嗤:“你怎么就那么傻呢,他就那么好,值得你这么拼命……”

落日西沉。

待沈西沉沉昏睡后,段沐尧打开了房门。

洛朗已经等在门外,看到段沐尧便上前道:“他们正在全力搜寻ciro的消息,下面你打算怎么办?”

段沐尧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月上柳梢:“墨司宴那边呢,得手了吗?”

洛朗摇了摇头,有些遗憾道:“不过伤得很重,暂时应该失去了行动能力。”

段沐尧望着窗外的景致,眼神波澜不惊,语气也是略微遗憾:“那真是有点可惜啊,剩下的都处理好了吗?”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洛朗颇有些得意地邀功。

段沐尧转过身,面上含笑,眼底却尽是凉薄:“但这也改变不了你任务失败的事实啊。”

洛朗闻言,睁大了眼,他张口似乎欲替自己辩解几句,但是话到嘴边,便低下头去,神情有些萎靡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领罚。”

段沐尧没说话,又背过身去,洛朗望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摸了摸鼻子:“你要是真喜欢的话,就让killer再删一次她的记忆呗。”

段沐尧突然又转过身来,眼神凌厉如刀,洛朗心头一跳:“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先领罚去了!”

*

天光微亮,薄雾笼罩着大地。

一夜未眠,白仓擎的面色比之前更为苍白,他站在巨大的天眼系统面前,目光冷凝如水。

厉澜赶到和白仓擎汇合处。

白仓擎收回目光,望着厉澜:“他伤得很重?”

厉澜整个人就像是笼罩在寒冰当中,冷若冰霜:“有消息了吗?”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白仓擎拧了拧眉:“还在找,宴怎么样?”

厉澜想到墨司宴,便是一阵心如刀割,抿着嘴角回答:“失血过多,伤得很重,我让临西看着他。”

“查到是什么人干得了吗?”白仓擎又问厉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