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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菽晚斜倚在美人靠上,一边闲翻着书,一边听紫俏讲着宋家人的遭遇。妙香一颗接一颗将剥好的荔枝递到她的唇边,再接回果核。

“姑娘,奴婢算是明白您当初为何不直接告官了!”紫俏喜溢眉梢,由心赞叹自家姑娘的精明。

“若是告官,即便有胡安的证词,可毕竟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多半宋子忱不会坐牢,只交些议罪银听赎。哪有现在这样解气?”

卫菽晚不动声色的继续翻着书,妙香投喂的动作却是一顿,略有几分唏嘘:“其它人也算罪有攸归,就是可怜了宋家大公子,明明什么事也没掺和,最大苦果却得由他来背。丢了大好亲事不说,还替弟弟背了骂名,此去庭州更是九死一生……”

卫菽晚微微启口,接过一颗荔枝,贝齿轻轻一咬,甘甜汁水立时溢了满口。她捏帕揩拭,唇角勾起一抹迷人又莫测的弧度。

“可怜?那是你还不了解此人。”

上辈子,她的这位大伯哥倒是婚事顺遂,却几番背着郡主娘子抛来杏红枝,想替他的弟弟疼一疼被冷落的弟媳呢。

古人说‘一扇门里走不出两样的人’,这话虽是偏颇了,放在宋家倒也适用。宋家便是一夜间覆灭了,也确保不会有一只冤魂。

妙香又递过一颗荔枝时,被卫菽晚挥手推开了,笑道:“荔枝再美味,用多了也难免生腻,我是没有日啖三百颗的魄力。”

“那余下的……”妙香转头看了看还堆成小山的果子,略有些可惜,这东西吃的就是个鲜,隔夜便要少了味道。

卫菽晚心情颇佳地起身,抚了抚衣襟,便步去里间更衣。转过屏风时吩咐了句:“装上两食盒放到马车上,再从我的私库里取一千两现银。”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有仇必报,有恩也必不亏负。

卫家的马车一路向北,驶出北城门时,被那银箱挤了一路的紫俏终于忍不住问:“姑娘为何不直接用银票?”

卫菽晚看着窗外的景色,正是稻菽作画,田野铺金,叫人看在眼里就觉畅快。

她以愉悦口吻说道:“庄上的农户和渔民并不信任钱庄,他们更愿将毕生积蓄埋在自家院子里。与其给他银票让他独自进城去取,徒招人眼,倒不若直接送现银省事。”

“姑娘想的可真是周全!”

不多时,马车便行至池塘边,这里正是卫菽晚当初落水的地方。她踩着步梯下了车,纵目四顾,眸底很快就泄出几分失落来。

“他不在。”

紫俏也跟着四下眺了眺,虽未看到渔夫,却见不远处有个挑柴路过的樵夫,便道:“姑娘莫急,奴婢去打听打听,若是这附近住的,该有人认得。”

卫菽晚看着紫俏小跑过去,与那樵夫交谈两句便折回,忙问道:“如何,可认得?”

紫俏遗憾地摇了摇头:“那樵夫说不曾见过这附近有什么渔夫。”

卫菽晚复又抬眼扫量一圈,指着远方几个小小的人影道:“再去那边问问, 问得多了总会有人知道的。”

……

与此同时,池水对岸一间不起眼的农舍里,几个农夫打扮的人围着几捆柴禾,中间身量颀长穿着讲究的男子,正俯身查验着刚刚运来的这批“货物”。

“货物”被掩藏在柴枝间,解了绑绳便“锵鎯”几声掉在地上,男子信手捡起一把,握柄抽出,轻挥利刃。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一捆柴枝应着短促的破风声被斩成了两半,刀口齐整。

可当他再拿这把刀斩向粗大许多的木桩时,斩是斩断了,可惜却卷了刃。

他直起身来,一双俊目沉如渊泽,开口犹如寒冰绽裂:“这批货锻艺不精,不适合精兵作战。不必沉湖了,留给雁荡山的兄弟吧。”

“是。”长随元悫应声。

话音才落,门外就响起叩门声,特定的三长一短节律,一听便知是自己人。元悫上前将门打开,见是来了新货,便闪身放人进来。

扮作樵夫的来人卸下肩上货物,先朝中间男子见礼:“小王爷。”

厉卿臣未出声理会,只俯下身继续查验这新到的货物。

那樵夫却现出一脸急色,禀道:“小王爷,外头来了几个人到处打听渔夫,想必是冲着您来的。”

屋里的这些人各有各的扮相,扮作渔夫的除了厉卿臣,没有第二个人。

厉卿臣停了手中动作,淡睨他一眼:“什么样的人?”

“是几名女子,其中被唤作小姐的那个,应当就是前些日子被小王爷从水里救出之人。”

“不必管她,无非是来道谢的,找不见自然也就放弃了。”

“可属下走时听见那家小姐说,若今日找不到,明日就点一队护院来守着池塘,几班轮倒,誓要将您守到……”

厉卿臣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那日救人不过是担心她沉入池底后看见不该看的,坏了自己的大事。不想却是救了个实心眼的,让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主子陷入为难,下属们纷纷出谋划策,一个胖胖的“猎户”便提出建议:“不如属下去将她们灭了口?”

“胖子,你往后还是多吃饭少说话吧!你当那日小王爷为何要出手救她?还不是担心闹出人命引来官府的人!”元悫怼那猎户道。

猎户挠了挠头,一脸为难:“那怎么办……”

这时就听厉卿臣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仿佛认了一般:“将那套箬笠蓑衣再取出来吧。”

……

卫菽晚带着两个丫鬟一连问了几人,跑来跑去也没问出线索,这会儿已是累得双脚生疼,回到马车里歇脚。

她趴在窗畔上,对着眼前一池秋水正悒悒不乐,忽然眼中闪过一个光点,下巴略略抬离了窗畔,无比认真地眺向某处,目光凝注。

“那个人……可是他?”她不笃定的问。

紫俏和妙香也双双循她目光看去,果然瞧见一叶小舟正从蓼花与残荷间穿过,慢悠悠朝着对岸划去。持桨的身影虽被蓑衣裹着,却依然凌厉挺拔,如壁刃一般立在船上。

“是他是他!”紫俏连忙确认道:“那日奴婢赶来时看得清楚,就是他救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