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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里,卫菽晚只觉自己是一朵小小的浮萍,随着水波澜澜而轻轻晃动,倒还算惬意。

直到一个无情的浪拍打过来,她颠了个个儿,天翻地覆一样被砸进深水里。没有根基,没有清气,她陷入一片令人绝望的黑暗之中……

躺在榻上的卫菽晚眉头紧皱着,脚下一记蹬空,似沉溺之人倏尔汲取到清气,伴着一声急喘惊醒过来!

随着眼前由一片漆黑变为一片混沌,再变得渐渐清晰起来,她的意识也在点点回温。

卫菽晚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一朵浮萍。方才那个梦她做了太久,久到她近乎忘记自己是一个人。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这会儿正躺在自己闺房的榻上,而榻前坐着的人不是紫俏也不是妙香,而是……

“厉……”卿臣?

不过她没有将这话说出来,一来是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二来也是想到她不应直呼对方的大名。

而厉卿臣正惊喜的看着初初醒来的小娘子,心道陆北行不愧是陆北行,药效竟如此迅猛。看来过会儿得提醒卫大人,等卫夫人用药时应分次缓服。

厉卿臣没有开口说话,他一直在等着卫菽晚将“厉”字之后的话说完,也不知为何,他很开心她醒来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他的名字。

只是他等了须臾,卫菽晚却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她紧紧闭上了唇瓣。

虽略觉遗憾,不过厉卿臣还是为她醒来而高兴,温声问她:“你现在感觉如何?”

他声音极轻,仿佛在对着一个气泡说话,生怕声音大一点就会将气泡给震碎。

卫菽晚将眼睛阖上,似是对眼前的事物一时接受不能接受。待缓了缓,才又重新睁开,长睫轻颤着望向厉卿臣:“小、小王爷为何……会在这儿?”

一句简单的话,她顿了几顿才终于说完,体力的虚弱让她声音有气无力的,厉卿臣俯低了身子,才堪堪能分辩真切。

厉卿臣猜她是还没搞清楚当前的状况,便主动解释道:“你已昏睡了数日,我今日是特意过来探望,并给你带了药来。”

“药……”卫菽晚这才意识到喉咙里的那股涩苦是缘何而来,咂了咂嘴,努力咽了几口唾沫,那股苦涩却还是挥之不去。

“紫俏。”

“姑娘,奴婢在呢!”听到卫菽晚唤自己,紫俏终于有理由移到榻前,与小谯川王并排而立。

“苦。”卫菽晚蹙着眉,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紫俏激动得连连点头,知道姑娘是真的醒了,连忙道:“奴婢这就去给您拿清水和蜜饯来!”

说罢,紫俏便小跑着出去。

卫菽晚将目光下移,落在厉卿臣手中那只缠枝牡丹纹的花口碗上,虽已空了,但碗底还有几滴褐色的药汁。

她眼底掠过两分诧异,重又移回厉卿臣的脸上:“是、是你喂的我?”

厉卿臣微微颔了颔首。

卫菽晚却瞧着那药碗有些奇怪,刨根问底起来:“小王爷是如何、如何喂的?”

“还能如何,自然是一匙一匙慢慢喂下的。”说这话时,厉卿臣不自觉的将脸别开一些,没与卫菽晚对视。

“可是、可是汤匙呢?”卫菽晚盯着那只空空的碗问道。

厉卿臣垂下眼觑了觑,方想起先前喂药时他嫌那汤匙碍事,便将它丢到另一旁的桌子上了。他是没料到一个昏睡数日将将醒来的小娘子,竟会观察得如此细致。

如此不好糊弄。

看出厉卿臣那沉默中透着两分心虚的模样,卫菽晚立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本能的抬手捂在自己嘴边。是啊,自己既然昏睡过去,又如何能配合吃药呢。她大抵猜到了厉卿臣是用何样的方式给自己喂下的这碗药了。

“你别胡思乱想!”厉卿臣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对着她叹了口气,“我岂是趁人之危的人?”

为了化解当前诡异又尴尬的氛围,他只得继续撒谎道:“我是用内力将药给你逼下去的。”

“真、真的?”卫菽晚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有些像深林中的小鹿,天真又懵懂。

“真的。”厉卿臣笃定道。

卫菽晚这才移开捂在嘴边的那只手,宽下心来。

这时屏风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卫菽晚一听便知是自己的父亲,艰难的用手撑着榻,妄图坐起来,可腕间却根本没有什么力气,才将身子撑起一点点,就又落了回去。

她用力喘了几声,只得放弃。

卫政绕过屏风时眼里闪着泪花,“晚晚,晚晚你当真醒了?”

方才他在院中走动,听到妙香来报信时还疑心是在做梦。即便是有解药,可昏睡了数日的人岂是说醒立即就能醒过来的?

可偏偏上天垂怜,自己宝贝女儿就真的醒了!

看着睁开双眼,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的卫菽晚,卫政忍不住落下两行老泪来,握上女儿的手时,自己的手却抖得厉害:“晚晚……你真的醒了?”

尽管此时虚弱,卫菽晚还是努力点了点头。

看着这幕,随在老爷身后进来的妙香也落了泪。听紫俏说时她还将信将疑,但还是赶紧先去禀报了老爷,如今看到自家姑娘是当真清醒了,她悬了几日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卫政大喜过后,突然想起府里还有一人昏睡着呢,赶忙支使妙香:“快,快将药给夫人也送去!”

妙香应是,提着桌上剩下的半罐汤药便往福康苑去了。

被父亲一提醒,卫菽晚才想起出事那日的确是母亲先昏倒的,她眼中闪过惊惶之色,很快又镇定下来。她知道这药能救醒自己,自然也能救醒母亲,母亲不会有事。

“是彩蝶。”她眼中惊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卫政一时没明白,“晚晚,你说彩蝶什么?”

“害我和母亲的人,是彩蝶!”这回卫菽晚便将话说得明白了。

卫政不禁锁起眉头,不敢置信的重复:“你是说给你和你母亲下药的人,是彩蝶?”

“是。”卫菽晚笃定。

“为、为何啊?好端端的彩蝶为何要害你和你母亲?”卫政甚至疑惑是不是女儿睡了太久,脑子混沌了,才说起胡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