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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

心虚的方清荷右手托腮,坐在院外,身后一层薄薄的隔音光幕,罩住了整座房子。

硬着头皮回头望望,嘀咕道:“想要练出五品神丹,仅仅龙蕊花和风鸣果就花了我一千五百灵云钱,再加上四味辅药,光是原材料的价格,就有二千两百多灵玉钱。”

更别说,她这样的丹道大师耗费心力,才炼制而成,还没算出手费用。

“而且引动的是心里最纯粹喜爱,又不是下三滥的药物,她应该不会怪我的。”方清荷坐在石板台阶上,挠挠头。

“如果他们两个没有那个意思,这龙凤双烛根本没效果。”

嘭!

方清荷正胡思乱想间,屋内陡然被掌风破开,隔音阵法从内而外,猛然碎裂,吓得浑身一抖,回头望去。

“方!清!荷!”

只见陆离簪穿好青衣,头发凌乱,脸色通红,眼中含泪,羞愤欲死。

陆离簪捏着小拳头,向方清荷冲去:“你就这样坑姐妹的?”

“唉唉唉?”方清荷缩了缩脑袋,哧溜向天空飞去。

“别胡说,要不是为了检验你们的感情,我至于炼五品神丹?”

“那你也不该这样!桃溪知道的话……呜,我不做人了。”

“当初我就不同意,你认桃溪当女儿,现在自作自受了吧,我不推你一把,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我看的都心急,啊!别打头。”

先后两道四阶炼气士的流光,划破天穹,强大的气息,震慑的三大书院师长惊恐的望向天空。

“不愧是第一书院,随随便便就有两个四阶炼气士,果然底蕴深厚。”

“看这气息深厚程度,已经在四阶走了好几步远了吧,修为怕是和我书院的院长差不多了。”

“这是威慑吧?”

包括比武场上,斗法的学子,都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嚣张。

丹房。

刚刚完事的房间内。

许宁咳嗽的两声,默默穿好衣服,侧目看看自己右边肩膀,一道深深的牙齿咬痕,鲜血都流了出来,幸好体质足够强大,如今已经结痂。

该说不愧是四阶炼气士,这还是她收了力的结果,不然这块肉非得被她咬下不可。

“仔细想来,这感觉和幻境中不同,难道是因为那时候,我们两个其实都没经历过,今天才是第一次吗?”许宁坐在床上胡思乱想。

可惜刚刚迎着陆离簪羞愤交加的眼神,许宁愣是没敢说出来。

穿好衣服,坐在光秃秃的床板上,体味着身体的变化。

至于被子床单什么的,在陆离簪出去的时候,就全部收入了储物手镯内,一股脑带走。

“这就是神念吗?”许宁右手并成剑指,在身前轻点,床榻侧的松纹剑无风自动,嗡嗡嗡震动中,窜出剑鞘,在空中飞舞。

龙凤双烛作为五品神丹,以强劲的药力作为催化剂,加之陆离簪比许宁高上好几个境界的优势。

一举帮助许宁突破到凝神境,也就是二阶炼气士的最后一个小境界。

许宁面露笑意,感受着松纹剑随心自动的畅快,如同三伏天喝下了一大碗冰水。

把玩了好一会儿,才将松纹剑放在双腿上,心中一动。

拿起腰间弯月形的挂坠,食指在松纹剑上划过,挤出一滴鲜血滴在挂坠上,稍一感触,顿时感受到一个黑暗的不规则空间。

总体和一座小房间差不多大,如今里面空荡荡的。

许宁笑着点点头,将月儿坠挂回腰间:“这还要感谢饮血道人,将这个储物空间便宜了我。”

从床上走下,给自己倒了好几杯茶,一股脑喝完,才感觉身体里补足了水分。

“如今凝气之巢结了颗元丹,姑且叫做元丹吧,可以加快灵元恢复速度,凝精之巢的元丹,加快身体愈合速度,如果按照这个推论,凝神之巢应该也会结出元丹。”

许宁皱皱眉头:“不过如今内视,依旧空空荡荡,而两次结出元丹,都是经历生死危机,力竭倒地,这么说想要结出最后一颗元丹,是不是还要再经历一次……”

手指点在桌面上,叩叩叩作响。

许宁陷入深思:“《孟章问劫经》,劫……女皇给我的这本功法,没那么简单。”

摇摇头,双手垫在脑后,许宁迎着凉爽的晚风走了出去。

“算了,等到时机到了,女皇应该会告诉我的,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

临出门的刹那,许宁腰间月儿坠一闪,将床榻后面架子上,两支烧尽,只剩下一滩烛油的龙凤双烛收了进去。

“还得好好洗个澡,浑身黏糊糊的。”

……

晋级到凝神境之后,几天不睡根本不成问题。

许宁洗了个干净清爽之后,特地去问鸾屋里,买了上好的当归、枸杞、红枣、党参,再去灵兽院抓了只精神抖索的乌鸡。

蹲在翼宿三百宿舍前,摇着扇子。

熬了整整一个下半夜,做出上好的当归乌鸡汤,放在食盒内,向筑竹院送去。

此时还看不到太阳,天色朦朦亮。

即便是比武论道的白鲩书院,也陷入了短暂的安静,路上看不到多少行人。

许宁走到筑竹轩,站在陆离簪闺房门外,有些忐忑,轻轻敲门:“秀秀?”

过了半响,几乎快让许宁以为屋内没人,才传来低低的闷响:“干什么?”

“给你炖了些汤,要不要尝尝?”

“……我又不是凡俗女子,修为在身,不需要!”冷冰冰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羞恼。

“试试吧,熬了好几个时辰了。”

短暂的安静,许宁等的脚尖在鞋子里抓了抓。

“……放在那儿,你走吧。”

门里门外,两人恍惚间,有种既视感,那是在岁月环境中,新婚之后,也是这样,除了对话有些不一样。

许宁知道陆离簪现在不好意思见自己,将食盒放在地上,就悄悄走了。

几个呼吸后。

屋内,陆离簪柳眉渐渐竖起来,双目含煞。

我让他离开,他还真敢离开?

贝齿压住下唇,陆离簪气鼓鼓的打开房门,低头便看到食盒静静的放在地上,嘟着嘴提起来。

不经意间扫过远处。

只见晨露中,许宁坐在湖心小亭,满脸堆笑对着这边摆手,指了指食盒,又指了指自己,双手比划,对着口型,示意她趁早喝,大补。

陆离簪拿着食盒,又气又好笑,却感觉有丝丝甜味,像是糖水顺着舌尖,缓缓暖到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