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轻寅圣者看着道源空间，有些遗憾道：“可惜现在不是道种成熟的时候，不然许宁你参悟福泽的机会，更大上几分。”
只有上品道源才会产生道源空间，滋生的福泽灵韵可以提升炼气士的感悟。
然而这种福泽只在道种诞生的时候，才会显露于外，平时内敛在里面，炼气士们很难有所感悟。
卫方鼎忽然哈哈大笑：“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如果你此次参悟不到任何东西，七个月后道种成熟，我会让人通知你。”
几乎是赤裸裸的向许宁表达，鹿羽山的善意。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经历之前的大乱，鹿羽山已然和许宁签订了初步的盟约，他们回归大世界后，会像五百多年前的先祖般，加入大周朝廷。
面对四张蛇人圣者和煦的笑容，许宁微微点头，踏足走进去。
百丈旋涡门户一阵波动，许宁的身影消失在此地。
柳正捋了捋胡须。
“你们说，他能不能有所得？”
“难。”卫轻寅摇摇头：“我成为四阶炼气士，已有二百八十年，每次道种成熟，都会进去参悟一番，然而依旧没什么感悟，更何况现在福泽不显的时候？”
柳正看向卫方鼎，叹气道：“哎，除了你参悟了些，我们还活着这些圣者，都没有参悟到任何东西。”
包括最年轻的佘吾辛在内，她都参悟了一百多年，没有任何收获。
历代变成毒蚺中，倒有几位，可随岁月故去，自愿踏入了无间之隙，不忍提及。
三位老圣者此举，就是向许宁乃至大周表达善意。
就像之前所言，只要是大周方，许宁带来的人，都可进入道源空间参悟。
鹿羽山有两位祖灵留下的大阵，不惧任何四阶炼气士，可面对五阶，终究不会是对手。
除了期冀许宁的妻子，卫花瞑能够托举蛇人血脉之外，也是向大周女皇表达他们的臣服之意。
寻求一份庇护。
他们其实也不认为，许宁能参悟到什么东西。
诞生最适合我们蛇人道种的道源空间，我们都没几个人能参悟到东西，你一个人族能？
旋涡门户的波动变得平静下来，似如亘古不变的运转着。
卫方鼎注视片刻，道：“谁也不知道许宁要参悟几天，柳正，你与许宁关系最好，留在此地等他出关，我们几人去准备回归大世界的事情。”
说罢，卫方鼎、卫轻寅、佘吾辛三人飞天而去。
柳正寻了个干净的地方，盘绕坐下，闭目静修。
上一次和大世界试探的融合，剧烈的撞击导致两地破碎了无数空间碎片。
大世界的风波危及数百里，小空间甚至有一部分被彻底撞碎，离开了羽瞑蛇的庇护，在界域海中消亡。
不过那也是最后一次大动静，通过上次变化，可以更好施展羽瞑蛇祖灵留下的神通，尽力将动静消弭。
最关键的是，据许宁所说，卫花瞑等人还在外面。
一定要解释清楚，千万不能有任何冲突。
他们还要舔……不是，向许宁等人表达善意呢。
……
道源空间内。
许宁踏足走入，一层阴柔绵绵的力量迎面拂来，碧浪色的水淹满了整个空间。
这是许宁经历的第三个道源空间。
阴阳剑道源空间是个无尽虚空，一柄石剑插在正中间。
山海道源空间内，九十九条河流从四面八方流到中间，滋养着一棵散发精气彩霞的神树。
而这里，是一片巨大的水世界，将所有地方都淹了起来，不见上空，不见其底，
许宁下意识的就想撑起灵光护罩，将水避开，然而，从水中不停的传来空气，从鼻子、脸颊、胳膊，乃至于各个角落的皮肤，融入血肉内。
更别说，还有澎湃的天地元气，每一处地方的水压在最适合人的力度。
此处道源空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胎儿时期，暖洋洋的力量从各处，滋养着人。
许宁感觉，一个普通人在里面，都能生活的很好。
手掌轻轻一划，许宁如同游鱼，向深处游去。
十几息后，一个巨大的白玉阴影，出现在视线内，连绵起伏，如同一片山脉。
许宁靠近一看，才发现，这似乎是一条巨蟒白蛇，似乎在休息一般，轻轻的合着眼皮。
一股股滋润万物的力量，从白蛇身体上传来。
它正是此处道源空间的核心——落蛇空识道源。
许宁滑动着双手，漂浮在白蛇头颅前方，抬头看着。
如同一只蚂蚁在仰视着蟒蛇脑袋，体型差异巨大，蟒蛇却没有丝毫恶意。
这下，许宁之前的感受越来越清晰，鹿蜀死后，肉体坐化，变作白玉之躯，仙肌玉骨，泽被一方。
落蛇空识道源，自生空间，诞生道种，福泽众生。
双方有极大的相似之处，唯一的区别，便是鹿蜀遗蜕不能自生空间，诞生道种。
发散一下思维，是不是鹿蜀的修为再进一步，她的遗蜕，就能诞生道种了？
或者说，道源本来就是天地间的大修为者所化？
联想到阴阳剑道源里的石剑，山海道源里的生机之树，眼前这个白玉之蛇……
大世界内，散在四处的道源，如同繁星点点，散落在天下各处。
许宁眼神闪烁，将所有思考压住心里，暂时不再想这些。
仰头看着白蛇，摆出五心向天的姿势，静修参悟。
……
无穷无尽的规则混乱的界域海内。
小空间以极快的速度，向大世界靠近。
如果有人从远方看去，就像是一粒米，向篮球撞去，随着双方靠近，米粒的速度逐渐变缓。
要是真有人能看到，那只有可能是界外神明，不过踏们被界域海拦住，无法看见。
在一道天地破碎般的轰鸣声中，米粒撞击到大世界上，一层层无形的涟漪荡漾开来。
无数细小的空间碎片炸裂，任何一位四阶之下的炼气士，妄图靠近，都会变得粉身碎骨。
也就在这个时候。
隐约从小空间中，传来蛇人老圣者的厉喝。
“大祭之火，请祖灵余辉，第三神通，镇压天地。”
环绕着小空间的羽瞑蛇，荡漾出一层灵光，将两方世界起伏的涟漪波动，强行调到一个频率，最后所有波动，随着时间缓缓消失。
两个空间接触的地方，空间像是融化一样，露出一个空洞。
这一刻，鹿羽山小空间彻底回归大世界。
不过似乎是羽瞑蛇、鹿蜀两位祖灵的力量残余，导致小空间虽然归属，却没有彻底融合，像是依附在大世界上。
双方可通过空洞，互相往来。
大世界内的天地元气，山呼海啸般，向小空间内涌去，猛烈到刮起阵阵旋风。
千蛇窟附近，无数树木沙石冲天甚至被卷起来，冲上天空。
好在先前经历过至月教生乱，如今驻扎在千蛇窟，最少都是三阶炼气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