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的眼睛向上瞥去，不屑道：“只有弱者才会抱群，我不屑有龙卫追随。”
许宁眨巴了两下两眼，仔细打量一番阿烟的神色，一脸的心虚。
“我看不是吧？你……该不会是没人追随吧？”
以之前在龙宫幻境观察到的场景来看，阿烟……也就是当年还叫祝洛绾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个朋友，更别说有人追随了。
“咚！”
阿烟攥起玉拳恶狠狠的敲在了许宁的脑袋上。
“你在胡说些什么？”
阿烟暴怒：“再敢乱说我打死你。”
“饶命饶命……”许宁抱头东躲西藏，可是车厢就这么大，许宁还能藏到哪里去。
玉色的小拳头像是雨点一样落在许宁额头上。
拉车的枣红马甩了甩耳朵，又踹了下蹄子。
夏天来了，越发燥热，尤其是车厢里还在打情骂俏，它却还要拉车，气的一肚子火。
看着许宁抱着脑袋缩在角落，阿烟像是旗开得胜的凯旋将军般，得意的皱了皱挺翘的小鼻子。
“哼哼，你以后还敢乱说话吗？”
许宁伸出双手像是个狗腿子一样，轻轻的捶着阿烟的香肩：“不敢了，不敢了。”
“知道就好。”
阿烟扭了扭身子，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其实阿烟这样装腔作势的小拳头哪里打的痛人？
许宁咳嗽了两下，继续问道：“六大龙卫是怎么回事？”
“你已经知道了我是第二任青龙之灵，是在潜龙河……哦，就是你口中的陨龙河那里走上了青龙道途。”
“嗯。”
“陨龙河的龙宫就是第一任龙卫其中一个建的，东海龙宫覆灭后，一滴青龙之血被他拖着残躯带到陨龙河，就是你的月儿坠中那一滴。”
阿烟认真道：“每一个龙卫都强大无比，他们各司其职拱卫在第一任青龙左右，人人皆可横行宇外，力破万里山河。”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阿烟的眸子瞥向许宁。
”也就是世人口中的在世真仙。”
“咕噜”
许宁咽下了一口唾沫。
在世真仙对五阶炼气士的称呼，不仅是美誉，而且代表着这类人物，其实已经走到了人间的极限。
破坏力将对世间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相互交手，默认的战场都在天外天。
否则大地将会千里哀鸣，山河崩碎。
六大龙卫每一个都是五阶炼气士，更别说他们追随的青龙有多强。
然而就算这样的存在，依旧死于部分界外神明的偷袭。
许宁不由得感觉心底发凉。
阿烟道：“你把雷煌剑拿出来。”
许宁指尖在月儿坠上点了一下，叮咚声响一柄闪烁着雷光的长剑出现在许宁掌心。
剑刃寒光凌冽，雷纹如同活着一般，从剑柄流动到剑尖上。
阿烟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的抚过剑刃道：
“这柄雷煌剑便是六大龙卫之一的法宝，曾经斩断过一位神明的臂膀，据说他们当年剑阵鼎丹术灵，独步天下。”
许宁右手握在剑柄上，仿佛间能感受到它当年经历过的血战。
剑尖清凉，战意长存。
阿烟让许宁将雷煌剑收起来。
“我现在见过接受到龙卫传承的，便有你的雷煌剑，陆桃溪的蟠桃枝，命珺的天命盘，詹衣红的五灵珠，还有两个不知道在哪里。”
许宁问道：“那你知道它们的神效吗？”
以前他就觉得这些法宝非比寻常，和如今的大多法宝截然不同，却没想到里面浸润了如此厚重的历史。
阿烟摇头道：“我不爱打听这些消息，这些也是远远听人说过记住的。”
许宁沉吟会儿，问道：
“你还记得东海墟境吗？雷煌剑和蟠桃枝这些东西，就是在东海墟境拿到的。”
“那时候我思念混沌，无法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但现在可以告诉你，那里是第一任青龙的居所——东海龙宫的遗迹。”
许宁手掌猛地一紧。
果然如此，那里和第一任青龙之灵有关。
可惜了，墟境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启一次，如今东海长城外，只有凶恶狰狞的海兽，根本找不到墟境所在。
许宁问道：“不是说天之四极吗？白虎和玄武呢？或者说他们的继承人如今在什么地方？”
至于朱雀不用猜了，继承者肯定是大周女皇。
敌人在界域海外虎视眈眈，遥想第一任青龙之灵连通他的追随者几乎全部战死。
第二任阿烟又落得如今这般不生不死的状态。
许宁作为第三任，心里被压的无法喘息。
这时候多一分力量，弥足珍贵。
阿烟沉默了许久，才终于说道：
“白虎拖住了神明的主力，将祂们引入界外，战死，玄武身化界域海，覆盖无尽距离，将所有神明拦在外面。”
阿烟的玉拳捏的很紧。
“他们崩碎了位格爆发了超越极限的战力，所以并没有传承者。”
“至于朱雀，当年并没有合适的继承者，直到如今的大周女皇武炽琉，天生感应，传承于她。”
马车陷入了良久的寂静，枣红马的马蹄声哒哒哒的通过车帘，传了进来。
如同敲在地域旁边的鼓点，随时会将如今世界的所有人，一起推入地域的锅釜里。
当年有白虎、玄武两位成长起来的天之四极，还有即将走到青龙位的第一任东海真龙。
就算青龙被偷袭而死，还有惊艳绝彩的阿烟——祝洛绾扶摇直上。
如今的天下，还有希望吗？
天空飘来乌云，将整座帝都遮蔽的黑暗朦胧。
风吹街道，布幡酒旗摇动。
大雨要来了。
……
将马车丢给府里的下人，让他把烦躁的枣红马牵到侧院。
许宁走进阳临公府。
阿烟则早就回到了九阴葫芦里了。
正好方清荷牵着小草儿，从府里走了出来。
“我带她去炼体，你们府里没有好的鼎炉。”
小草儿的力量终于增长到了一个极限，仅仅凭借力道，二阶凝神境的炼气士都不一定有她的大。
早已超越了有史以来所有的记录，根本不能用天生神力来形容。
方清荷针对小草儿的情况，研究了好久，现在几乎是把全部的心神放在了小草儿的身上。
堂堂大周帝都第一炼丹师出手，誓要帮小草儿炼出所有潜藏的力量，以身为药，神鼎炼化，超越极限。
小草儿见许宁眼睛一亮，扑腾的小短腿冲过来，一下跳了起来抱住许宁的脖子。
“叔叔，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