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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想睡觉岑初的精神就不好了,眼皮开始耷拉着:“不了不了,我花了一天时间去找我夫郎,扑了个空,我得回去睡一觉,补一补了。”

“好吧。”梁南潇也不好再挽留,便让福禄去送送岑初。

路上,岑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根本想不起来,转头问道:“最近大哥有哪里不对吗,比如忽然之间哭了,忽然之间精神头不好,对任何事情提不起兴趣,很嗜睡之类的情况。”

福禄摇摇头:“回王爷,陛下最近好了很多,并没有王爷您所说的情况。”

岑初越想越不对劲,“不对,大哥肯定有问题。”

说完,他掉头飞奔回去。

福禄一把年纪了,有些跟不上岑初的节奏,跑起步来喘得不行,“王爷,王爷您走慢点。”

这正走到宫门口呢,忽然听见福仁大喊了一声“皇上”。

岑初心里一惊,赶紧走进去,梁南潇此时已经昏迷了。

他二话不说抱起梁南潇往寝殿走,还不忘问道:“派人去叫御医没有,大哥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

福仁快速地回答:“已经让人去请了,陛下最近吃的很少,奴本来想和王爷说的,但是陛下不让。”

坏了,他总算是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梁南潇一直在问会不会认真地教导粱月浔,还说如如果他求他一件事,他会不会答应。

当时他说什么来着,他才不要,等病治好之后,他就得去找他的夫郎了,他已经免费帮他打了好久的工了。

梁南潇笑而不语,又转移了别的话题,岑初猛然意识到,梁南潇是在用交代后事的语气和他说话的。

他怎么没能早点反应过来。

把梁南潇放在床上之后,岑初坐在床边,等他什么时候醒来。

梁南潇看上去非常的虚弱,福禄还说他已经有所好转了,这哪里是有所好转,明明是回光返照了,他应该早点发现的。

见岑初如此自责,101坐在他的肩头上,蹭了蹭他的脸颊:“宿主,他没有进行系统的就医,药物对他的影响也效果甚微,他已经很努力的活着了,活到现在,他撑不下去了。

就像是拧紧的麻绳,总有一天会崩断的,他需要好好休息。”

“是你阴差阳错改变了他的命数,他本来在上一次的刺杀就会死的,活到现在,已经算是逆天改命了。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情强求不来。他早点过去那边也好,最起码那边没有尔虞我诈,一切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希望他下一辈子能投个好胎吧。”

“每天累死累活的帮他上朝批奏折,做这做那,他就这么对我?”岑初靠在门框,看着御医进进出出,熬药的熬药,观察的观察,就连国库里千年的人参都拿出来给他吊着一口气。

大家都很努力的想要他活,可是他……

害,岑初不敢再去看,幼时的创伤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大了,所有人只看到他坐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却没有人看到他身后的辛酸,以前他就挺佩服那些帝皇的,压力那么大,怎么就没有逼疯。

这下好了,他终于看见一个被逼疯的皇帝了,却是人最不想看到的一个画面,他真的有把梁南箫当做自己的大哥。

梁南箫晕倒的消息传了出去,各宫的娘娘纷纷过来探望,只是都被福仁拦在了门外,只是放皇后和梁月浔进来。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后连礼仪都顾不上了,脚下险些踩到自己的裙摆,岑初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大嫂,你先不要激动。”岑初望了眼里面,太医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深呼吸一口气,他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说,至于粱月浔,他年纪还小就不要让他知道了,万一跟他父皇一样疯了怎么办,“大嫂,我们借一步说话吧,月浔,你去看看你父皇。”

粱月浔忍着眼泪不让它掉落,福禄把他带了进去。

走到他们先前坐的椅子旁,岑初用最简洁的话解释了一下梁南潇的情况,“事情就是这样的大嫂,世人只看见大哥是一国之君,他用自己的肩膀撑起了一整个盛阙国,但他太压抑了,一直压抑着自己,时间久了,就会支撑不住的。”

回想起以往的种种,皇后总觉得自己的夫君不快乐,具体为什么不快乐他说不出来,他坐在那里,像是被孤独给包围,即便是人声鼎沸的场景,他看上去依旧很孤独,经由岑初的解释,她也是大彻大悟。

“你进去陪陪大哥吧,这件事不要和月浔说,我怕他会承受不住。”岑初忍不住叮嘱了一番。

这小屁孩到底还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碰上这事估计能成为他一辈子的阴影。

皇后进去待了十几分钟,岑初就坐在外面等,他没去打扰他们,都是梁南潇至亲的人,梁南潇更应该想要和他们在一起吧。

过了良久,皇后出来了,福禄把岑初叫了进去。

粱月浔就在梁南潇床边,眼眶通红,看样子已经哭过一遍了。

只见梁南潇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和纸一样,“贤弟啊,大哥知道大哥没多久好活了,大哥想让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岑初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月浔和大嫂的。”

梁南潇愧疚地笑了笑,“当初本来就是你救了大哥,到头来,大哥还是得麻烦你。”

岑初笑骂道:“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找到我夫郎了。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找了,我向你保证,在月浔还没有能力坐上这个位置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要说这辈子梁南潇最对不起谁,那应该就是岑初了,哪怕是到了阴曹地府,他也觉得对岑初有愧啊。

“贤弟啊,大哥还是没有你说的勇气……”

岑初紧握着他的手,没有说话,耳边已经传来粱月浔悲痛的声音,福禄也是老泪纵横,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