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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哨和张起灵不像,但和苏木挺像的其实。

鹧鸪哨起身回去收拾东西。

苏木嘱咐道:“那穿山甲早日放归山林吧,留着,怕日后不妙。”

苏木摸了摸鼻头,搬山道人这一脉,通常会养着一对‘子母穿山甲’,用来下墓的时候打盗洞用。

加上缩骨术在身,往往会发挥奇效。

但也就是这段时间还能用用,等到来日,和平盛世后,鹧鸪哨在家中继续养着穿山甲,那就可真是太刑了。

“这次回来,就放了,走完这最后一次后,就将搬山术全部丢了,也不留着下去了。”鹧鸪哨轻笑。

他们搬山道人一脉,父子相传,代代相传。

其目的不过也就是为了寻找解除他们扎格拉玛族的诅咒而已,并非真是想要获得什么天书丹药与金银。

活着,活下去,对于扎格拉玛族的人而言,大过世间一切。

这次从巴乃回来后。

苏木也发现了他身上多出来一些不同以往的地方。

他的肉身,可以碰触到灵体,他的脑海中,多了许多原本并未看过的道术策谋,还有对世间的感悟。

仿佛,像是他经历了很多世之后才有的记忆。

可这些记忆中,不存在什么其他人,只有他自己。

记忆中。

某一世的他游遍山河后,于龙虎山上悟道,开了道统。

某一世的他看遍人间疾苦,只身入朝堂。

某一世……

怪。

真是奇怪。

这也是他回来后,才有了对遮龙山献王墓虫谷的信心。

放在苏木眼中,那献王以前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借用古滇国天然险势,据理力争,打造了一个昔日不灭王朝。

只是还是因为逃不过衰老而死的宿命,于是就倾尽王朝之力,为他打造了一个献王古墓。

献王墓中藏着古滇国积累的财富宝藏,但历经千年,却无人能取。

其中危险,超出想象。

对于苏木而言,献王墓有点类似于百慕大三角的情况,就算是前世科技繁华情况下,都显得神秘莫测。

还有那神农架。

如果日后没什么事的话,苏木也想亲眼去看看,这些传说中很神奇奇怪的地方。

……

同一天。

东北麒麟张家。

张起灵醒来,浑浑噩噩的走到了柜子边上,从里面摸出了一本他亲自写下的笔记。

苏木回来时,他同样没有告诉苏木的是,他已经开始忘了一些过往了。

而且这种情况还在加剧。

他已经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来到的张家,他有没有父母,他以前的名字身份。

他只知道,他叫张起灵,是这一代的张家族长,他的使命是,带着张家继续走下去。

他也记得,他每日醒来后,需要从柜子拿出什么东西。

他拿着书册,坐了下去。

他翻开书册的第一页,上面是用毛笔弯弯扭扭的画着几个人影图案。

第一页,是一个大人来到了草原雪地上,牵着一个小孩,离开了身后跪倒在地哭泣的妇人。

第二页,小孩来到了人群中,人群朝着小孩指指点点,然后人群中走出一个男孩,伸手拍了拍小孩的头。

小孩抱了抱拍着自己头的男孩。

张起灵脑海里面瞬间涌出了一个人名。

苏木。

“他是谁。”张起灵看着幼年画册,偏着头思索着。

“他,重要吗。”张起灵疑惑不解着。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会出现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对于他而言,又是什么关系存在。

日光烂漫。

透过窗台,照耀在张起灵的身上。

张起灵困扰的在原地思索着,百思不得其解。

过往记忆,还在飞速的消逝。

张起灵看到有族人从自己窗前路过,叫了句:“苏木是谁……”

刚刚还满面笑意,朝着他微笑点头的族人忽然一愣,呆呆的看着这位年轻族长。

苏木是谁……

张起灵看着呆如木鸡的族人,站起身来,再次问道:“他,对我重要吗?”

族人脸上笑容僵硬,目光中涌现出了昔日张起灵与苏木并排坐在祠堂前方,身前跪着一片张家族人的场景情景。

苏木,重要吗……

如果问这些话的是其他什么人,这位族人还能耐心的好好解答一二。

可问出这句话的,却是永远不该这么问的张起灵。

苏木为了让他坐稳这个位置,为了张家族人,都已经不能回家了,都远离家门了,他是谁,他重要吗……

……

苏木这边。

等到鹧鸪哨收拾好了行李后,就与他和岳绮罗一起启程出发古滇国遗址。

此时,四方大战已启。

长沙也成了某个禁区,得不到前往滇城的通行证,彻底断了通行可能。

所以苏木等人只能绕一个远路,先去蜀地,然后再折道去云南。

战事起,最先遭遇的是北方,南方虽显得平静,但也开始处处设卡,限制交通。

车辆已经彻底被官府占用。

所以苏木等人又只能继续搭乘马车,前往古滇国遗址。

抵达蜀地的时候,已经是数日过去了。

苏木让鹧鸪哨找了个酒楼,暂时在蜀地休整一晚,然后明日再启程前往滇国。

下楼吃饭的时候。

苏木看到了酒楼门口来了一个老婆子,拿着碎了口的吐碗,跪在地上行乞着。

“行行好吧,行行好吧,我们娘两好几天没吃过饭了,小老爷行行好吧。”老婆子跪倒在地,拉扯着店小二的裤脚。

店小二脸色一变,将老妇人踹倒:“滚一边去,别站在门口挡了我们的生意,待会老板来了,要你好看!”

老妇人身旁跟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孩。

女孩双眸呆滞,看起来有些疯癫的样子,紧紧的拉着老妇人的衣角,老妇人摔倒时,女孩松开了老妇人衣角,呆呆的站在原地。

“黄杨扁担嘛软溜溜啊,姐啊哥啊哈里呀……”

“柳州姑娘会梳头啊,姐呀姐呀,会梳头呀……”

女孩疯疯癫癫的哼唱着充满乡音的童谣。

“唱你吗呢?”

店小二本就烦躁,看着疯癫小丫头还在无意识的哼唱着乡音,忍不住抬起右手,猛地就挥了过去。

流年不利,处处生意都不好做,酒楼饭店不仅需要被官府和那些拥兵自重的人们白嫖酒菜,还要上交高额的税收。

以前世道好的时候,他们酒楼也会给这些落难的灾民一些剩菜剩饭什么的,可现如今,他们自己都开始食不果腹,哪里还有这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