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时间结束，为了保险起见，六扇门的人还特意多等了一会儿，方睿二人的确没什么毒发。
黑衣青年冲其余六扇门便衣道，“行了，这两个人没有问题，你们将那东西收拾一下，小心一点。”
“是。”
其余几个黑衣人从身上拿出一捆捆白布，将那高大男人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
又两个人戴着厚厚的手套，将其弄到一个简易的担架上，抬着出了院门。
待其余黑衣人都前后出了院子，黑衣青年冲方睿招招手，慢悠悠出了院子。
方睿想了片刻，收起长剑，跟了出去。
“哪家出来的小子，武功不错，就是行事太过鲁莽了。”
方睿抱拳道，“在下方睿，初出江湖，师父不让透露他的身份。”
“呵呵。”
青年摇了摇头，“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扮猪吃虎那套。”
“不过说真的，以你的年纪，便能有这身武功，气息绵长，内息强健，根基深厚，十年之内便有望突破先天境界。”
“即便一般中小门派，有了你这等苗子，也得好好藏起来供着，哪里会放出去乱跑。”
“要不要让我猜猜你是哪家的小辈？”
“啊这？”
方睿只觉得自己像个被扒光的小姑娘一般，一眼就给人看透了。
前番的温良恭好歹和自家盟主相识，见过自己露了武功根底，被识破身份也就罢了。
可眼前之人仅仅见到他与人动手，便已经开始推断他的底细，再让他说下去，底裤怕是都要被扒个干净。
江湖可真是不好混迹。
他连忙出言打断，“这位大人也算帮我解了围，还不知道您的名讳，往后也好上门拜谢。”
青年转头看了他一眼，一脸若有所思之色，不过还是说道。
“六扇门中的一个小捕头，你可以叫我夺命。”
方睿心中一惊，“四大名捕？”
“虚名而已。”
“原来是夺命名捕当面，难怪只一眼差不多就猜到了我的底细。”
夺命摆摆手，轻笑道，“一点办案经验而已，看到陌生人便下意识地做出判断，算是老毛病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方睿有些好奇道，“不知刚刚那人是个什么情况？”
“我刚才看名捕你们身上带了许多东西，动作极为熟练，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夺命思量片刻，微笑看着他，“这事原本算是机密，不好为外人所知。”
“但方小兄弟你既然问了……”
方睿心头一跳，下意识感觉到危险和麻烦，连忙开口，“不方便就算了，我不了解情况也没关系的。”
然而夺命并不理会他话语，自顾自说了起来。
“刚才那种东西，其实不能算作一个正常人了，六扇门将其命名为毒人。”
“数十年覆灭的食毒教之中，有一门毒功，专程用来炼制一种名叫毒神的怪物。”
“传说真正的毒神炼制成功之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身毒功真气源源不断，放入一台杀戮机器，一经出世则天下无敌。”
方睿眉头微皱，“天下无敌是不是太过夸大了，这江湖之中的高手何其之多，若那毒神真这么厉害，何至于被人覆灭。”
夺命摊了摊手，“这是早年的案卷里记载过的，这套武功门槛极高，食毒教尚在时都没能弄出一尊毒神，具体威力不得而知。”
“而这些毒人，便是毒功修炼的失败品，一旦走火入魔，便只是一个没有意识的傀儡。”
“我们是在半年前发现这些东西的，他们全身上下藏着剧毒，与人接触或主动施展便会使人中毒，大多数情况都没得救。”
方睿道，“您是说有人在暗中炼制毒神？”
“可这种事情，我即便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啊？”
夺命摆了摆手，“跟你闲聊一下而已，没说让你帮忙。”
“你不是说机密吗？”
“哦，是机密没错，但现在京城之中的毒人都被我们清理干净了，就算泄露出去也没什么关系。”
“额。”
方睿一阵无语，夺命接着道，“对了，我看你武功不错，观察事物也十分细致，有没有兴趣加入六扇门，惩奸除恶。”
方睿面色怪异地看着他，吃惊于对方话题转换如此之快，哪有人一见面就邀请人家当捕快的。
夺命笑道，“六扇门只是朝廷的缉盗部门，当兵吃饷，其中有不少名门大派弟子，不妨碍门派传承。”
“等你武功再强点，也可以选择成为六扇门客卿，便会自由许多，当今武林盟主，曾经就差点成为了六扇门客卿。”
方睿心中一动，奇道，“为什么说差点？”
“唉。”
夺命摇了摇头，“当日的六扇门内部出了点问题，慢待了盟主，事情就给黄了。”
方睿思量片刻，抱拳道，“多谢名捕看中，但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怕是要拂了您的好意。”
“无妨。”
夺命笑道，“人各有志，我自是不会勉强，往后若是回心转意了，只管来六扇门找我。”
……
京城西街一座酒楼之中，杨孤鸿和一名十五六岁的蓝纱少女相对而坐。
“你在这边玩几天就算了，到时候我让人送你回去，别让宫主担心。”
“唔。”
少女也不理他，自顾自对付碗里的饭菜，时不时在桌上夹一筷子，放到自己碗里。
“唉。”
杨孤鸿见此，微微叹了口气。
此女是冷月宫宫主江怜月的女儿江铃铃，老上司家的独苗。
虽说杨孤鸿已经离开冷月宫许久，拜入周言清门下，还一起创立了盟主府，但一直记着一份养育之恩和教导之情。
这些年盟主府的生意和其他渠道，因为杨孤鸿的关系，给冷月宫创造了许多便利和收益。
虽然江怜月并不领情，但杨孤鸿依旧与其他冷月宫的弟子保持了极好的关系，尤其对江怜月的女儿江铃铃颇为照顾。
江铃铃填报肚子之后，轻抚肚皮，幽幽道，“她会关心我？出来这么久，她怕是现在都不知道家里少了个人。”
这话倒不是无的放矢。
她的母亲江怜月曾经被龙啸云抛弃，原本对其充满恨意，得知龙啸云死在李寻欢手里之后，莫名其妙将仇恨转移到李寻欢身上。
这些年来，江怜月拼命练武，扩展势力，其目的却只是让李寻欢听完她的故事之后，死个明白。
纯粹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