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周言清转头看向李大嘴等人，似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不会是杜杀的什么死忠，还想着为他鞠躬尽瘁什么的吧？”
“不敢。”
哈哈儿一脸郑重谦卑地询问，“敢问这位大人名号？”
“周言清。”
毫无气势的三个字脱口而出，却仿佛一块巨石当头压在李大嘴三人心头上，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鬼迷了心窍，怎敢招惹这等人物。
这二人一起上来，还首先暗算了弱的那个。
哈哈儿立正站好，拱手长长一礼，“盟主有所不知，我等早有回归正道之心，对燕大侠和杨邺兄弟的侠义之举十分钦佩。”
“只是碍于杜杀的残暴和淫威，不得不为他俯首，杜杀阴险狡诈，我等深恨之，恨不得生啖其肉，以作投身正道武林之阶。”
“您放心，三天之内，小人一定带您杀上门去。”
以他圆滚滚的身材模样，如此作态，着实滑稽。
然而其余两人也是有样学样，恭恭敬敬拱手行礼，“我二人亦是如此。”
没下限这方面，十大恶人和十二星相有的一拼。
但相比十二星相，这群人的组织力更弱，尤其体现在卖队友方面。
……
两日后，恶人谷东南方向一个小山谷外围。
屠娇娇三人领着周言清和路仲远停在一个小山坡上。
“盟主大人，根据杜杀传信的描述，他们应该就在这里。”
周言清点点头，不顾三人期待的脸色，径直走进山谷之中，路仲远紧接着跟上。
屠娇娇三人没有周言清发话，不敢转头离开，只得吊在他们身后。
走到山腰处，周言清忽然跳到一块巨石之上，静静地望着山谷下方。
路仲远只觉得好奇，便也跳上一块巨石，抬眼向下望去。
山谷下方有一块平地，最里面是一座不知荒废多久的庙宇，庙外的是一个破旧的院子。
院子之中，一个短打麻布衣服的大汉正与一名褐衣持剑年轻人斗在一起。
旁边站了一个灰黑色衣衫的大汉，豹眼鹰钩鼻，头发披散，相貌凶悍。
庙宇门口，还坐着一个深蓝色长衫的中年男人，身旁还放了一把长剑，样貌端正严肃，身形看起来与路仲远有几分相似，一眼不眨，与站立不动的大汉形成对峙。
路仲远面露笑意，轻声对周言清道，“坐在破庙门口的便是燕南天，与杨邺小兄弟交手的是白开心，旁边那人便是杜杀。”
“燕南天他们现在的处境不太好，我们去帮忙吧。”
“不着急。”
周言清抬手阻拦，“他们的处境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燕南天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先看看这些年杨邺的武功有多少长进。”
路仲远闻言，微微点头。
进攻恶人谷之际，他便已看明白了，周言清武功比之燕南天，怕是只强不弱，有周言清发话托底，他也就放松下来，饶有兴致看着底下的一场比斗。
周言清转头看向屠娇娇三人。
“你们几个先前的冒犯我便不追究了，但是记好了，我不希望听到十大恶人在中原走动的消息，可曾明白我的意思？”
哈哈儿抱拳道，“我等明白，有生之年，绝不踏足中原半步。”
李大嘴二人也是保证，“我们一定改过自新，不再为恶。”
周言清摆摆手，“行了。”
他转头看向路仲远，“路大侠可有什么交代？”
路仲远微微皱眉，在恶人谷，他着实被屠娇娇的一连串暗算搞得有些狼狈，若不是周言清在场，怕是就交代在这里了。
若是轻描淡写放过这些人，他心中着实有那么些不痛快。
“每人留下一条手臂，然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屠娇娇三人闻言，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透出迟疑之色。
周言清忽然插了一句，“我这边正在观战，你们动静小点。”
哈哈儿面色一狠，周身真气流转，右手包裹真气，在左肩臂膀周边连点数下，封住几处大穴，而后抓住左手臂膀，狠狠一扭。
“哼。”
他竟生生将自己的左手齐臂扯了下来，因为早早封住穴道，并没有太多血液涌出。
哈哈儿额头冒汗，死死咬着牙，因为周言清的吩咐，不敢出发太大声音，脸色苍白，气息萎靡，不停抽着冷气。
李大嘴和屠娇娇见此，咬了咬牙，学着他的模样，也将自己的左臂扯了下来。
“路大侠可还满意？”
路仲远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行了，你们走吧。”
三人闻言，终于长舒一口气，各自拿着自己的断臂，踉踉跄跄向远处走去。
周言清开口道，“这些人行事无所不用其极，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此番让他们断了一臂，若不斩草除根，往后路大侠在这块地界行走恐怕需得谨慎些了。”
路仲远微微摇头，“我既然说让他们走，便不会食言。”
“往后若有什么报复，我自接着便是。”
“嗯。”
周言清武功超绝，不在乎屠娇娇三人是否心怀怨恨，与路仲远提过这些也算仁至义尽，对方是否听得进去就不干他的事了。
几人离开之后，周言清和路仲远重新看向山谷下方的战斗。
白开心一身功力不俗，拳脚纯熟老练，各家各派的武学都有钻研，一招一式皆蕴藏着莫大威势。
杨邺使的剑法大开大合，阳刚霸道而不失细致，时不时也会使出其他路子的剑招，让周言清看了十分眼熟。
不论什么路子，他所使的剑法武功都不简单，远比对方高深。
然而相对白开心，杨邺的招式还不够纯熟，匠气太重，招式切换衔接不够自然，常常被抓住机会猛攻。
路仲远道，“杨邺小兄弟使的是神剑决，虽然粗糙，但这么短时间便能学到这等程度，已是天资不凡了。”
然而周言清关心的却不是这些，“他什么时候突破了先天之境？”
路仲远道，“数月前我们见面时，他还只是一流，距离冲破先天境界门槛差了许多。”
“那就是强行冲击先天了。”
周言清眉头微皱，相比于武功突飞猛进，他更在意杨邺一身紊乱的真气混杂着内力，还没有完全转换，颇为驳杂混乱，处境不太好。
若非曾修炼过六合长拳，勉强平衡体内气息，杨邺以这样的状态与人战斗，必定走火入魔，全身瘫痪都是轻的，搞不好都得横死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