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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想到晏淮流会是这个反应。

就这么云淡风轻的打破了他所有的规划。

掉在地上的链条被晏淮流提起,拿在手里晃悠了几圈,似笑非笑的语气:“打算绑哪儿?像养小狗那样?”

他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顾行云几乎是秒跪,没有半点犹豫。

“不是,弟子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晏淮流把链条丢在他身上。

感受着过于柔软温暖的床铺,他打心底里生出倦意。

好像是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应对那些琐事着实是让他厌烦至极。

他现在只想把跟顾行云相处以外的时间全都放在修炼上。

谁有心情跟那些不熟的人各种客套,真的很累。

他不喜欢。

偶尔想起先前过于矛盾的反应,还会再次生出恐慌的感觉。

真的不喜欢。

顾行云就跪在床边,见他一直不吭声,还以为是在生气。

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解释:“只是想绑在这里。”

他指了指镯子上的小圆环,又补充一句:“最多会换成手腕上。”

哪里敢那么放肆。

他是想过脖子,可幻想的对象不是晏淮流,而是他。

他享受被师尊操控的感觉,至少在这种时候,他希望主动权握在晏淮流手里。

以及……他并不是真的要把人关在这里。

只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晏淮流忘记那个不存在的未来里发生的事情。

或者说,用这种笨方法,让晏淮流彻底分清现实和幻境。

两人灵魂相连的时间,他从那个陌生的声音就能判断出来,他师尊是知道全部的事情的。

并且知道的比他了解的更多。

小闪电讲过的那些话,他只是听着都觉得受不了,但是他师尊是看到了整个画面,或许还能感受到被折磨的过程。

连续一年多,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他失心疯折磨晏淮流的画面。

梦里都是一身伤痕的晏淮流满眼厌恶绝望盯着他的场景。

偶尔惊醒,还会出现幻听,听到他师尊跟那个未知的声音谋划着怎么离开。

快要被折磨疯了。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找各种事情让自己忙起来,让自己的脑子被别的东西占满,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些。

那几百上千本书,以及这里的各种布置,全是他大半夜点着灯做完的。

一边拼命压抑自己的占有欲,一边面对可能会失去挚爱的恐惧。

还要装得像正常人一样去跟其他人打交道。

顾行云觉得,自己差不多快要到极限了。

面对其他人,他可以毫不在意,可以随便应对,甚至是随意舍弃。

可偏偏在晏淮流这里,进退两难。

就像现在,明明疯狂的念头都要压不住了,还跪在这里装乖巧,生怕晏淮流真的被自己吓到。

“师尊,你别不理我,你生气了吗?”

他又靠近了些,小心翼翼的询问。

晏淮流从自己的思绪里跳出来,笑着摇头:“没有。”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

一个帮他阻挡一切,有温暖的阳光柔软的大床温馨的院子,还没有外人会进来的安全屋?

这礼物确实送得很合心意。

“不,不是。”顾行云赶紧解释。

快速起身走到了最里面,从小柜子里取出礼物,放在了晏淮流旁边。

被那散落一床的乱七八糟的符纸晃花了眼,晏淮流一时间没认出来是什么,扭头看向了另外一个好辨认的。

他伸手拿起,看着上面雕刻的夜景图,以及穗子上方的小月牙,用眼神询问。

顾行云似乎是有些紧张:“师尊先前的玉佩给了弟子,所以……这是弟子亲手做的,送给师尊当礼物。”

他生怕晏淮流嫌弃,想要解释这块玉很好,想说这是非常难得的玉,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师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反复强调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几乎是屏住呼吸等着回应。

晏淮流认真看了许久,笑着把玉佩挂在了身上:“还挺好看。”

整个人仿佛飘在了云端上,顾行云声音都小了许多:“师尊还记得,赠玉佩是什么意思吗?”

晏淮流瞥了他一眼,答非所问:“你还想送给别人?”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清楚是什么意思。

“不想。”顾行云长舒一口气,“只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师尊一个人。”

把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他师尊面前,让他师尊随便玩。

“呵,借你两个胆子你也不敢。”

晏淮流故作凶狠,把手伸向那堆符纸。

拿在手里才发现,居然是只千纸鹤。

“师尊之前说,纸鹤可以实现心愿,弟子按照师尊教的方法,叠满了一千只,在每只里面都写下了心愿……”

晏淮流这才看清,那黑色的笔迹根本不是什么符咒,而是字。

被折叠起来看不真切的字。

有那么一瞬间,晏淮流的心不受控制的难受了一下。

他握紧了手里的千纸鹤,不敢抬头。

生怕被顾行云看见眼中逐渐聚集的水汽。

隔着时光,他的遗憾,就这么被悄无声息的填补。

小时候躲在角落看别人互赠纸鹤的画面里,猝不及防的就出现了顾行云的笑脸。

“师尊,这个礼物你喜欢吗?若是不喜欢的话……时间还早,弟子再做些别的,师尊想要什么?”

顾行云追问着。

那一开始用来绑人的链条就这么随意的掉在那里,无人在意。

晏淮流双手拢着那一堆纸鹤,闷声回复:“够了,不用别的。”

顾行云立刻上前,伸手捧起他的脸:“为什么要哭?”

“因为这些太丑了,看得眼睛疼,丑死了。”

晏淮流拍开他的手,从床头的小柜子里找到个空盒子,把那些纸鹤装起来。

嘴上嫌弃,动作却无比温柔。

顾行云看出来他口不对心,顺着这话往下讲:“是,弟子下次叠好看些,这次就委屈师尊先收着了。”

晏淮流把盒子收好,忽然起身抱住了他,小声回应。

“谢谢,我很喜欢。”

顾行云瞬间呼吸急促。

这跟他计划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用力回抱了一下,而后松开,眼神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了。

就这么看着晏淮流询问:“师尊,你没有明白弟子的意思,对吗?”

“我是说,想把你关在这里,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出去,除了弟子之外,再也见不到任何人,包括师弟们,包括小师叔,还有师尊养的两个宠物,都见不到了。”

他睫毛抖动,视线偏移到晏淮流腰间的玉佩上,忍着痛苦说出了下面的话。

“只能见到弟子,每日忍受弟子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话像是照着话本念出来的,半点不走心,没有威胁的语气。

再抬头时,看到的是晏淮流不知何时红透的一张脸。

顾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