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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流的脑回路向来跟常人不一样。

但凡被他规划到私人领域,那么不管对方有多出格,他都会无限包容。

这一点,顾行云并不是很清楚。

他沉浸在自己的恐慌里面,根本没有意识到,如今的自己,在晏淮流眼中是个多么重要的存在。

没有堕魔,没有去伤害别人,乖巧听话,努力修炼。

还总会误打误撞的触碰到晏淮流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因此,他眼中近乎变态无比出格的囚禁,在他师尊眼里,不过是小情趣。

自家徒弟长大了,总有点新奇的小想法,当师尊的闲来无事陪着闹一闹,也是不错的。

晏淮流懒得去思考顾行云到底听到了多少东西,反正他跟系统的对话,徒弟也不一定能听懂。

别的无所谓,但晏淮流最受不得顾行云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因此变着法的安慰徒弟,跟哄孩子一样,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这种场合下着实不是个好时机,尤其是一举一动都能牵动那四根链条。

其中一条还连在了顾行云的手上。

只是安慰了一会儿,顾行云就彻底被撩拨疯了。

“师尊,你不怕我吗?”

晏淮流捧着他的脸:“你打得过我吗?”

顾行云喉结滚动,低声回道:“应该可以……”

“呵。”晏淮流笑着在他脸上掐了一下:“还挺不谦虚,那会儿的比试若不是我让着你,你连十招都接不住。”

他扬起下巴,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尤其是在徒弟面前。

“还应该可以,做梦呢。”

顾行云盯着他的嘴巴:“那师尊以后会一直让着我吗?”

“看情况。”晏淮流说完这句,又立刻补充:“肯定会。”

徒弟年纪比自己小,有什么好争的,让一让又不吃亏。

“现在也会吗?”顾行云追问。

晏淮流晃了晃手里的链条:“有必要吗?我灵力都被压制了,用都用不了,所以……”

“所以?”顾行云重复他的话。

晏淮流单指点在他的眉心,用了些力气,稍微把人推开了些。

而后换了个坐姿,冲着顾行云摊开手,歪着头,满脸无辜:“任君处置。”

压抑许久的狼崽子彻底红了眼。

链条晃动一整夜都未停歇。

亲手布下牢笼本想自己入局,以换取对方怜悯和爱意的疯子;

遇到了另一个主动戴上枷锁踏入牢笼,以无限爱意包容对方的傻子。

就这么把应该出现的害怕,惶恐,抗拒,暴虐等一系列的疯狂情绪彻底转化成爱意。

顾行云就像是遗弃在路边,然后被晏淮流捡回去的小狼崽。

拼命收起爪子藏起尖牙,装成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土狗,乖乖听命。

某一天试探性的露出爪子,以为晏淮流会害怕。

没想到晏淮流却主动掰开他的嘴,摸着他的尖牙,把脖子凑了过来。

还笑着说:“还挺可爱,来,咬一个试试。”

用这种无辜的姿态,彻底把他的野性激发出来。

因为知道不会被嫌弃,因为接收到了可以随意放肆,不会被抛弃的指令,狼崽子才敢这么大胆的开始圈占领地。

甚至在他圈占的时候,被囚的人还站在旁边帮着他规划:“地方再大一点,那边再种点花,去给我切点水果……”

完完全全享受的姿态。

说实话,开心的同时,顾行云有些郁闷。

次日独自坐在院中,一边给那娇气的人剥葡萄皮,一边生闷气。

晏淮流睡到了自然醒,轻轻捶了两下不怎么舒服的腰,刚一动弹,就听到了脚踝上铃铛晃动的声音。

坐起来检查一圈,发现手腕上半点勒痕都没有,脚上的链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拆掉,原本被顾行云取走的铃铛再次戴了上去。

几根链条被收起来挂在了床边,晏淮流笑着起身,随手抓起旁边的外套披在身上。

就这么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盯着院中的人看。

顾行云很快回头,

树影斑驳,散在晏淮流身上,配上他那衣衫不整的模样,倒像极了画中走出来的闲散仙人。

顾行云的目光在他红得过分的薄唇上滑过,破天荒的没有吭声,低头继续剥葡萄。

晏淮流挑眉,果断走过去,照着顾行云的小腿轻轻踢了一下:“跟谁闹脾气呢?昨天没让你吃够还是怎么样?”

被闹腾了一夜,脸皮倒是厚了许多,都敢这么直白的调侃了。

顾行云给他递了个垫子,示意他在旁边的竹床上坐下。

把葡萄送上之后才闷声开口:“师尊,你把弟子的计划全打乱了。”

“你能有什么计划?拿开,我不想吃。”

刚从床上起来不到五分钟,就又在这边躺下了。

晏淮流盯着头顶的几道阵法研究了许久,眼尖的发现了其中一道比较熟悉且有用的。

“聚灵阵?跟谁学的?看起来做得还挺不错。”

顾行云正想方设法的把那些葡萄给他捣成葡萄汁,随口回道:“看书学的,沧海阁密室里面有这类的书。”

晏淮流把脚翘在他腿上:“宗内所有的书,你都看完了?”

“没有,有些弟子不感兴趣的,就没看。”

顾行云拉着凳子往床边挪了挪,生怕他不舒服。

“还有你不感兴趣的?哪一类?”晏淮流一脸好奇。

他还以为顾行云什么都看呢。

“弟子不感兴趣的多了,比如那些相处之道,如何管理宗门之类的,比较无趣,浪费时间。”

他把葡萄汁递到晏淮流嘴边。

“不过我觉得凌师弟应该会喜欢,就把那些书都拿给他了,反正放在那密室里也是浪费。”

晏淮流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星华应该也没必要看这些,他把宗内的事务处理的挺好的。”

“有你师祖当年的风范。”

顾行云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他师尊心平气和的提起师祖。

他不知道如何接这个话,只能保持沉默。

等那葡萄汁快见底的时候才敢继续问别的:“今日那些宾客就要走了,师尊要去送一送吗?”

晏淮流往竹床上一躺,看着上面的结界:“我不去。”

“你都把我关起来了,我就没有出去的必要了。”

“不是你说的吗?一日三餐端到我面前,什么人都不让我见,怎么?才过了多久,你就不想兑现承诺了?”

顾行云手里的碗硬生生被他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