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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娶新媳妇的时候,要去山里砍一棵树打新床。”

“原本小姐不怎么情愿的,当时她早就看好了喜欢的床。”

“不知道冯茂林怎么哄的她,最后答应了。”

周妈说起这个,倒也不觉得奇怪。

因为越是偏远山区,在婚嫁方面的规矩越多。

当年老太太刚进城的时候,可喜欢给阿瑛脸色看了,就是怪阿瑛结婚的时候,没有在乡下老家办婚礼,没给他们老俩口面子。

“那新床呢?”冯楚月皱着眉,她没发现她妈卧室的床有什么不对。

“在青园呢。”

“老宅这边的床,是小姐自己后来换的,她还是更喜欢自己看中的婚床。”

“不过,后来搬家到青园,冯茂林就把他去老家打造的婚床放到了青园。”

“阿瑛在青园住的那几年,一直睡的就是那张床。”

冯楚月和常老对视一眼。

如果家里摆放的物件,都没有问题,那最大的问题,可能就是出在这张床上。

“我现在马上回一趟江市。”

冯楚月起身,如果她不找到楚青瑛中毒的真正原因,就没办法释怀。

确切地说,没办法让楚青瑛完全释怀。

若楚青瑛知道,枕边人从头到尾都在算计她,说不准,她更容易走出来。

女人如果真狠起来,男人搞事业都不一定能搞得过她。

“要我陪你去吗?”

常广白也没想到,自己听到了这么一段家族秘辛。

不过,小师妹的父亲如果真的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害她母亲,那确实是让人不齿。

一个男人,本来就是吃软饭的,却想软饭硬吃。

享受了妻子带来的好处,却不想善待妻儿,还在外面东搞西搞,算什么男人?

“师兄,您就不用去了。”

“这长途跋涉,劳累得很,而且您要时刻跟在大领导身边,也走不开。”

常广白一寻思,也知道自己去了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倒不如让冯楚月自己回去,她在江市这么多年,肯定也有自己的人脉。

想要查出点什么,也只是时间问题。

“好,那你一切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冯楚月比了个“oK”的手势。

“您放心,我肯定把这事儿查得明明白白。”

“等找出源头了,到时候再跟师兄讨教。”

常广白就喜欢她这种性子,一点也不客气,但又不让人觉得过分。

“好,我在帝都等你的好消息。”

冯楚月想要去机场,立马订机票回江市。

这次倒是没想过再麻烦荣鹤年。

毕竟,人家的私人飞机,用着也是很贵的。

可恰好这个时候,荣鹤年打了电话过来。

“年哥?”

冯楚月接起电话,一边让齐菀帮忙收拾东西,又让周妈放下手里的活儿,跟她一起回江市。

周妈对楚青瑛的一切用具都最清楚,有她一起回去,也是事半功倍。

周妈虽然也累了,但如果能找到冯茂林害楚青瑛的证据,她是义不容辞。

甚至现在心里还怒火中烧。

她早就看出冯茂林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那渣滓竟然敢给阿瑛下毒。

若能找到罪证,周妈都想把他送进去!

想到这里,周妈又看了看冯楚月,就是可怜了家里三个孩子。

父亲害母亲,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冯楚月可不知道周妈在想什么,这会儿正和荣鹤年说话呢。

“我想邀请你,这周末跟我去参加一场拍卖会,不知道你是否有时间。”

“这周末,就是在我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晚上吗?”冯楚月看了一下日历,没有马上答应。

“对,是跟药材有关,我想请你一起去,是最保险的。”荣鹤年很坦然,就是想请冯楚月帮忙。

冯楚月听到这里,就没有拒绝:“好。”

“你们吃过晚饭了吗?”荣鹤年见她答应下来,眼里有了笑意,顺口就问。

“周妈刚弄好,不过,暂时也没时间吃了。”

荣鹤年一下子听出她的语气不对:“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冯楚月也不介意让荣鹤年知道:“是,我让常老替我妈把脉,常老说我妈可能是中毒。”

“你应该能猜到吧,这么多年来,我妈饱受折磨,可如果真的有人给她下毒,才导致她像现在这个样子,下毒的人多半就是……”

枕边人。

荣鹤年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转瞬就明白了。

其实也不会太奇怪,毕竟他这么多年一直以为自己身体不好,是从胎中没有发育好,后来生下来一直体弱。

可冯楚月不也检查出来,他是中毒吗?

既然他都有可能是中毒,那楚伯母为什么不可能是呢?

“那你现在想怎么做,若想要找到伯母中毒的证据,时间久远,恐怕很难查。”

这可不是荣鹤年泼冷水。

楚青瑛这身体不好都十几二十年了,若要查,那就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我要回去看看,我妈以前用的那些东西。如果真的下毒,医院又检查不出来,那很可能用量极少,慢性毒药。”

“不是口服,而是沾染在她用过的东西上面的。”

冯楚月分析。

荣鹤年觉得这没毛病,不过,如果检查不出毒源,也可能不是中毒呢?

也不是只有中毒,能达到让人病死的效果。

冯茂林那样的阴险小人,做事应该是滴水不漏的。

“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荣鹤年提议。

冯楚月有些惊讶,但还是拒绝了:“你身体不太好,就不要陪我回去了。”

“这来回奔波,你的身体也会吃不消。”

冯楚月没想过要让荣鹤年再跟着自己操劳。

“我的身体,不是全依仗你的调理吗?”

“只有跟在你身边,我现在才能安心入睡。”

“否则,我都担心自己突然发病,但你又不在。”

荣鹤年这话听着,竟然有几分可怜。

冯楚月当然知道,这人是万万不会可怜的。

但她难免会心软。

“可是,你的身体……”

冯楚月是医生,自然知道,她在病人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可让病人跟着她奔波,这不太道德呀。

“我的身体如何,只有你最清楚,虽然体弱,却也不是玻璃娃娃。”

一碰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