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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间里,沈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老白家里转一圈,原本上供给豆豆小姑娘每周一箱的可乐,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牛奶。

小姑娘碳酸饮料喝多了容易发胖,而且对骨骼发育不好。

豆豆对此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可在沈越与老白的联手镇压下,也只能无奈妥协。

这一年里,老白与他老婆卢晓红的关系越来越僵了,沈越和这个女人也有了短暂的几次交流。

最长的一次是在豆豆的生日那天,夫妻两人难得放下所有不和,陪了小姑娘整整一天时间,豆豆为此开心了很久,母爱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终究是不可替代的,哪怕是这种不完全的,甚至有些畸形的母爱,有也总比没有强。

当了一年的电灯泡,沈越对于老白夫妇两人不和的原因,也大致清楚。

无非是女人嫌男人没本事的俗套戏码。

他并不觉得卢晓红做的有什么错,人是趋利的动物,追求美好生活是人之常情,老白给不了她的东西,她自己去挣,当小三好,做小姐罢,都是自己的选择,按照沈越有些扭曲的价值观来讲,这都可以理解。

至少比很多女人一边嫌弃自己男人,一边像个吸血鬼一样不断索取、贪得无厌强上很多。

可每次看到豆豆小姑娘对着窗户发呆的场景,他都没办法对这个女人生出半点好感。

追名逐利没错,但只管生不管养的不负责任,总是不对的。

老白刚好和女人是两个极端,对于物质上的东西,男人没有多大的追求,够他们一家子生活就行了,可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作为父亲的责任,他一直都在不遗余力地承担着。

为了给豆豆一个完整的家,老白是真的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男人的尊严。

哪怕卢晓红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街坊邻里都说他是耙耳朵、妻管严。

哪怕卢晓红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乱搞,自己头上的草绿了一茬又一茬……

他都没有想过离婚。

或许想过,可最后都放弃了……

沈越看出来了老白的纠结,所以少年暗示过老白几次,如果他真的喜欢卢晓红的话,在钱这一方面,他可以帮老白做点别的生意,保准比他跑车赚的多。

可这个问题老白没有一次给过沈越正面回答,没有说喜不喜欢卢晓红,也没有说要不要接受沈越的帮助,一问他就笑呵呵地和少年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

男人的心有时候比女人还难以捉摸。

几次之后,沈越也不再劝对方了,几十岁的人了,自己的选择自己扛就是了。

什么时候扛不住了,自然会来找他。

……

除了老白之外,沈越在寡淡的生活中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他怀疑他的同桌赵妙彤不简单,因为寒假的时候,有一次他去见老白,车开到半路上看见对方了。

当时赵妙彤和几个年轻人在一起,她跟在一个男人身后,而刚好那个男人沈越见过。

刀疤,那个给沈越送军火的男人。

好像名字叫周一豪……

S市市郊的一个村头,沈越当时开着他的那辆破大众从几人身边驶过,几个人在那村口的大柳树下说着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他。

对于这件事,沈越心里纳闷了好久,在福利院那么久的时间,足够他摸清楚这里每个人的底细,可是赵妙彤确实是福利院土生土长的女孩儿,这么多年一直都呆在院里,怎么会和周一豪这群人扯上关系?

于是沈越又试探了赵妙彤几次,结果少女只要遇到了关键性问题,就直接闭嘴不谈,她又是个孤僻冷傲的性子,所以沈越的每次试探都无疾而终。

不过这件事情也没有让他纠结太久,世界上的机缘巧合多了去了,谁还没点秘密呢,他沈越能活着站在这里,本来就是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

除此之外,沈越前段时间还跟艾薇儿打了一个电话。

这是他回到Z国后给对方打得第二个电话,结果打了三四次都打不通……

沈越寻思着会不会是艾薇儿换了手机卡,不然为什么会打不通?

要么就是对方已经把自己忘了,原本就是萍水相逢,哪怕对自己有些情愫,一年的时间也应该忘得差不多了。

最后,他想着对方忘了自己也好,对他好,对艾薇儿也好。

双方的身份如今太过悬殊,沈越追求的平淡生活明显和艾薇儿家族的云波诡谲背道而驰,这辈子自己已经提前把真相告知了艾琳,对方家族的惨剧未必会再次重演,哪怕最终还是无法避免,到时候自己再过去出手相助就是了。

也不知道,沈越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一直是艾琳在从中作梗会作何感想……

大抵也是无所谓的吧……

……

宿舍里的三人还是老配方。

但是一年的时间也足够改变很多东西了。

张翰林与陈浩生都参加了高考。

张翰林考上了S市中医药大学。陈浩生考了榕城职业技术学院。

两个住在同一个宿舍的朋友,拥有同样的出生,却迎来了不一样的人生。

暑假结束的时候,三人再次去了网吧,陈浩生17岁,张翰林17岁,沈越虚岁15岁……

三人在网吧一边喝啤酒一边打cS,就连张翰林都放弃了追剧,陪着二人打。

沈越本来是最讨厌酒精这个东西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陈浩生递过来的啤酒瓶子,他接过去了……

一年的时间,沈越变得更像是个正常人了。面对别人释放出的善意,偶尔也会回应几分。

……

直到天明,沈越才拉着两人,像拽着两条死狗一样往福利院走,陈浩生一边走一边嚎叫:

“对面的姑娘看过来,看过来,这边的哥哥非常帅~”

陈浩生的五音不全加上一宿狂欢的沙哑嗓音,愣是把一首土味情歌唱出了rap的感觉,吓得街对面刚开张准备卖包子的老大妈都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回到福利院,魏爷爷不在,今天值班的是那个让沈越感到很亲切的于阿姨。

她见到三人这副样子,恨铁不成钢的拿起扫帚气势汹汹地就出来了,而沈越每次对上于阿姨,总觉得气势上就要被压下来半头。

所以在阿姨出来的那一瞬间,他直接把昨天晚上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的陈浩生丢在地上,跑路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兄弟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