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继续循循善诱：“豆豆，他是坏人，坏人就应该受到惩罚，来，打他，哥哥帮你看着……”
豆豆看着沈越，过了好久之后，才抬起手，朝着李二打了一下。
很轻……
打完她立马缩回沈越身后。
“对，就是这样，打重一点，他刚才欺负你了！打他！”
沈越继续鼓励。
过了好久，豆豆终于又积蓄出一些勇气，朝着李二又打了一下。
这一次重了许多。
沈越见时机成熟，教唆的言语严厉了一些。
“他还打断了你爸爸的腿，你想想，膝盖被棒球棍生生砸碎的感觉，当时他有多痛，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人干的……”
豆豆眼中的恐惧之色缓缓褪去，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怒火开始占据主导。
沈越眼中闪过赞许的神色，继续道：“有哥哥在，他伤害不了你，把你的怒火释放出来，想想老白，他还在医院里面饱受折磨，他下半辈子都被这个人毁了，只能坐轮椅，当个废人……”
“啊！”
豆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陡然淹没了所有理智。
“坏人……打死你……”
她扑上去，冲着李二又是踢又是踹，最后甚至用牙咬。
这一刻的豆豆，就像是被疯魔附体了一般，眼神通红。
沈越在一旁看着，细细感受着女孩情绪的释放，悄然松了口气。
这样就好，愤怒会将恐惧驱散，也会驱散豆豆心中的阴影……
李二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他的脑袋被刚才沈越那一巴掌打得现在还嗡嗡作响，豆豆的啃咬与厮打给他带来的痛苦，其实远远比不上元素之力在脸颊烂肉上肆虐所带来的万分之一。
而那个如同魔鬼的男人，此时正微笑看着小姑娘。
偶尔看向他的眼神，也如同看向死物一般。
许久之后，豆豆打累了，她喘着粗气，眼神中的赤红之色缓缓褪去，恢复清明。
明明很累，可不知为什么，她反而觉得此刻自己异常的轻松。
就像原本压在心头的石头被砸碎了……
她转头看向沈越，好像在问，我这样可以了吗。
沈越点了点头，问道：
“感觉怎么样？”
“有点累……但是心里好像没那么憋得慌了……”
豆豆如实回答。
“所以不要害怕，谁敢欺负你，你就打回去！”
沈越笑道。
“那……打不过怎么办？”
豆豆弱弱地问道。
“打不过？打不过就摇人……你哥我，帮你打！”
说完，沈越将禁锢着李二的元素之力散去，如同抓鸡崽一般抓住他的脖子，朝阳台走去。
李二陡然发觉自己能动了，出于对生存的渴望，他抬手朝着沈越打去。
咔嚓！
手臂应声折断。
“啊！！！”
李二放声大叫。
走到阳台边，沈越将李二丢在地上，皱着眉一脚踩在他的断臂之上，嫌弃对方吵闹，元素之力再次封住他的嘴。
随后少年蹲了下来，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男人。
感受到沈越越发冰寒的目光，李二竟是慢慢冷静了下来。
沈越面色微微好看了些，他对着李二平静说道：
“我妹妹见不得血腥，所以你自己跳下去，要是没死，你今天就捡回了一条命，当作报答，你回去以后跟你的老大带个话，让他一天之内，把那天动手打了老白的人捆了送过来，否则我会亲自上门……”
他说话间，一抹金色的印记从他的眉心飞出，直接钻进了李二的脑袋里。
这是从符文锁链上学到的诸多灵魂运用法门中的一种，可以在他人的神魂上做下标记，只要对方与自己的距离不是太远，都可以很快找到他。
沈越将老白和豆豆二人视作亲人，亲人被如此欺辱，他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对方。
李二痛得大脑有些僵化，可在短时间的思考之后，还是想到了老白家住六楼，自己这一跳，八成会没了命。
他说不了话，于是只能抬头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沈越。
沈越没有理他，转身将豆豆推进卧室，再走回来。
冰刃在手中缓缓成型，少年的话音依旧平淡。
“我懒得跟你废话，我数三声，你不跳，现在就死……三……二……”
冰刃缓缓抬起，离地上的人越来越近。
李二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一咬牙，朝着阳台翻跃而出，直接跳了下去！
砰！
“有人跳楼啦……”
“快来人啊……”
“欸，兄弟你还好吧，我给你打120……”
“喂喂喂……”
楼底下传来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与行人的尖叫。
楼上，沈越嘴角弯起，站起身走回屋里。
这栋楼的构造沈越还有印象，从6楼到1楼，之间有不下四个缓冲点，李二最多也就是断个腿什么的，死不了。
当然，如果特别背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沈越探出头去，看着下面的李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摇一晃地走了……
李二哪里敢去医院，警察估计正在找他呢，他又不傻。
豆豆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心里居然不害怕。
房门被拉开，门口的少年正在对着她笑。
“沈越哥哥……”
小姑娘比同龄人成熟的更早，经过沈越刚才的情绪疏导，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地便想在沈越面前装得更加可怜一些。
就像现在这样，她明明已经不害怕了，可沈越进来的瞬间，她便瑟缩着上前，抓住了少年的衣摆。
好像这样，就可以得到更多来自沈越的关心与怜悯……
沈越不知道豆豆的想法，只当她害怕，伸手又在她的脑袋上摸了摸。
“没事了，走！去看看老白……他在哪呢？”
豆豆像只猫咪一样，享受着头顶手掌带来的淡淡暖意，只觉心中异常踏实。
“在医院呢……爸爸腿断了，哥哥你能帮帮他快些好起来吗？”
听到沈越的话，豆豆面带希冀得看着沈越。
她很聪明，自己身上的淤青与伤痕，沈越只是随意触碰了几下便已经完全恢复了。
还有四年前沈越救出她时，也是这样为她疗伤的。
这些她都记得……
所以，哥哥不是普通人。
这个认知她也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建立起来了。
“当然可以，走吧……去见见老白，几年不见，还怪想他的……”
除此之外，他还要去找老白问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幼研去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