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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村后山。

方元善蹲在妹妹的坟前,一边烧纸一边说道:“青梅,欺负你的刘生已经得到报应,你安心去投胎吧。”

苏熠坐在一旁喝闷酒,眼睛红红的,“青梅,那几日我若是不去县学该多好。”

方元善闻言,轻叹一声,“我很好奇,你是何时喜欢上青梅的?”

苏熠的脸渐渐泛红,“在镇上念书的时候,她和你二哥经常来送东西,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至于什么时候喜欢她,我记不得,等到要娶亲的时候,心里便想到了她。”

方元善轻叹了一声,“你该早些上门提亲的。”

“是啊。”苏熠仰着头,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来。

古月兰蹲在方元善身边,心里并没有他那么难受,因为她知道青梅还活着,还和苏熠定了亲。

这时,山下传来南叔的声音,“公子,管家把方家的小公子和二公子找回来了。”

方元善高兴地的站起来,“苏熠,我们下山。”

“你先下去吧,我再陪青梅一会。”苏熠摸着墓碑,心里闷闷的疼。

方元善拍拍他的肩膀,“别待太久。”

“知道。”苏熠把没烧完的纸钱丢进火堆中,嘴里嘀咕着,“青梅,别走的太快,等我!”

还未离开的古月兰轻叹了一声,便追着方元善去了。

方家门前,苏管家把大郎和大丫扶下来,对一旁惊呆的钱氏说道:“方大嫂,方公子把孩子们赎回来了。”

这一年多里,大郎和大丫都长高了不少,却瘦弱得让人心疼。

“娘……”大丫喊了一声,便扑到钱氏的怀里放声大哭。

大郎快步靠近,也抱住了钱氏,“娘,我们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钱氏看似平淡的语气,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屋子里,方青山透过窗户看到了两个孩子,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从后山回来的方元善朝苏管家作揖,“辛苦您老了。”

苏管家哪敢受方元善的礼,赶紧侧身避开,“方公子言重了。”

方元善轻声询问:“最近可有我二哥的下落?”

“来往商队都询问了,暂时还没有。”苏管家把一只锦盒递给他,“这里面是您托我到府城卖画的银钱。”

方元善接过锦盒,又问:“三丫那边如何了?”

苏管家低声道:“流言都传出去了,等钱家那边再出一些事,他们肯定会把人卖掉的。”

“如此甚好。”方元善从锦盒里拿出一张银票,“这是办事的钱,您拿着。”

“这……”苏管家犹豫着没接。

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苏熠说道:“拿着吧,元善兄现在不缺这点银钱了。”

“还是缺的。”方元善抱着锦盒进了正屋。

方老爹得知孙子孙女被赎回来了,脸上乐开了花,“他娘,咱家大郎和大丫回来了。”

“是啊。”张氏激动的哭了。

方元善进来便道:“娘,邓大夫交代了,您的眼睛不能流泪,不然以后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好好好。”张氏赶紧抹去眼泪,可它就是不听话的往下流。

方元善把锦盒放在桌子上,上前帮她擦眼泪,“娘,三丫很快也会回来的,二哥一家我也托人在找了,您别担心。”

“你四弟呢?”张氏问。

“他已经脱离原来的那家酒楼了,如今在苏家酒楼帮忙。”方元善轻声解释。

张氏破涕为笑,而后又一脸自责,“三儿啊,怪娘不好,当初不该给你说那门亲事,你也不至于……”

“娘,不怪她。”方元善想到古月兰死前说的那番话,心里对她的恨已经烟消云散。

“是咱家太穷了。”方元善把锦盒从桌子拿过来,塞到张氏的手里,“这锦盒里是我卖画赚来的钱,咱们用它修建新房吧。”

“好。”张氏抱着锦盒,“三儿啊,你还出门游学吗?”

“不出了。”方元善握紧她的手,“我听闻岭南府明年就恢复乡试,我要留在家里念书,考进士!”

“好好好!”方老爹激动的不行,“韦家已经倒了,我儿去考试就没有什么阻碍了。”

深夜,方元善放下手里的书,洗漱后便躺在木板床上。

古月兰趴在床的内侧,轻轻描着他的脸部轮廓。

“哎,碰不到!”她才说完,黑暗中便传来方元善的声音。

“你是谁?”

古月兰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才激动道:“你……你听见我的声音?!”

不应该啊,这些天我不停的说话,他都不曾理会的。

“偶尔能听见一两句。”方元善如实解释。

古月兰惊喜的道:“太好了!相公,我是你娘子——古月兰。”

黑暗中,方元善却握紧了拳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等了一会的古月兰问道:“相公,你不会又听不见我说话了吧?”

方元善轻咳一声,“听见的。那个,你不要叫我相公。”

“不见相公叫什么?”古月兰笑盈盈的道:“要不叫你青玉,或者元善,或者玉哥哥……”

“停!”方元善的脸开始发烫,轻咳了一声,“你还是叫相公吧。”

“哎呀,我觉得叫青玉或者玉哥哥也不错呢。”古月兰调笑道。

方元善捂住自己的耳朵,“我听不见。”

“哈哈……”古月兰笑的好不开心,却不知现实里的方元善都要急死了。

“虚云道长,影狄已经破坏了法阵,为何阿月还没醒?”方元善着急的询问。

虚云道长捋着胡子,轻叹一声,“梦里有人牵绊住了她。”

“谁?”方元善急了。

“老道怎么知道!”虚云道长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她梦到了什么,竟然不愿意醒来。”

京城。

季语彤得知叶贤的法阵被破坏后,心里气得不行,“又让她逃过一劫!”

对面喝茶的叶贤却道:“郡主放心,法阵虽然被破坏了,但她还未从梦境里醒来。”

“这样啊。”季语彤笑得一脸明媚,“陷在梦中越久,是不是越难醒来?”

“是的。”叶贤放下茶杯,看了一眼窗外,“商家那边最近很安分,似乎已经放弃了那个位置。”

季语彤听后,嗤笑了一声:“只要放出风邑的命格,商家就算不想挣,只怕最后也不得不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