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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四

“看来洪大人已经想清楚了。说吧,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疏冷冰凉的嗓音从地牢深处传来,隐隐约约,听得并不算清晰。

薛忱脚步停了一下,但很快他便回过神,加快脚步来到了那间牢房前。

牢房里,他所熟悉的那抹素色身影正俯身靠近刑架上气息奄奄的老者,侧耳倾听。

薛忱的目光也死死盯着老者上下开阖的嘴唇。

“呸!”

一口血沫蓦地从老者口中吐出。

唐今闭眸躲过,但素白的衣领仍被溅上了几点污秽猩红。

洪闻道发出笑来,嘶哑得像是被刀片切割过的笑声在地牢里回响,阴桀刺耳。

唐今睁开眼睛,神色未有变化,但下一刻,她便直接抬手将手中的长针朝着洪闻道的眼睛扎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

凄厉而嘶哑的惨叫比之方才的阴笑更令人毛骨悚然。

唐今也懒得再帮他将那长针取出来了,松开手,便回过身去一旁找水了。

余光瞥见站在那里的薛忱,唐今顿了顿,但也没有什么意外之色,洗过手将衣领上的脏污擦了擦,便上前拉过人离开,“走吧。得回去将这衣服换了。”

薛忱的目光并没有在洪闻道的身上停留,“其他人招了吗?”

王雍和洪闻道这两人也就罢了,轻易不会张口,但他昨天关进来的其他那些人,应该是受不住唐今的审问的。

该招的应该都已经招了,不然这会唐今也不会再次提审洪闻道。

对于薛忱的问题,唐今并没有直接回答,“回去再说。”

薛忱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来,可许久,他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地跟着她坐上了回薛府的马车。

车厢里安静了一路,一直等马车在薛府门前停下,车夫回头说了声“到了”,车内些许凝重的气氛才算是被打破了些。

唐今牵着人下车,刚想进府,却再次在薛府门前瞧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对方显然已经等待多时,眼见是她,顿时眼睛一亮,几步凑了上来,“公子!伴鹤见过公子。”

正是一年前被唐今送到洪胜非身边,被改名为观棋的伴鹤。

对于他的到来唐今有些许惊讶,不过门前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唐今便先将人领进了府中。

进府屏退闲人后,伴鹤也跟唐今说明了他突然过来的原因。

“洪胜非要跑?”

听到这消息,唐今都不禁挑起了眉。

伴鹤点头,“他虽未曾与属下明言,但昨日回国子监后他便开始收拾起行装,方才还叫我上街购买干粮,应当是准备逃走了。”

唐今听得轻嗤,“他倒真是果决啊。”

虽然猜到洪胜非兴许会做些什么,但唐今也没想到他居然会选择直接逃走。不过这么看来,他应该确实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连半点替洪闻道申冤的想法都没有。

这大难临头毫不犹豫便各自飞的反应,还真是……

符合唐今对他的期待。

懦弱自私之人最易掌控。

“我让黑甲卫将他抓回来。”薛忱冷冷说了一句。

这人自然是要控制住的。唐今看向伴鹤,“他准备何时走?”

这一点伴鹤倒也不能肯定,但根据他对洪胜非那人的了解……

伴鹤思索片刻,有了答案:“大抵黄昏时分。”

黄昏时离开,虽天色将暗不便赶路,但此时路上行人稀少,能够避免被人跟踪。

而且黄昏之后城门一关,没有特殊调令是无法随意出城的,届时便是有人发觉他跑了,恐怕也得到明日才能出城抓他。

——按照洪胜非的脑袋,应该会这么想。

唐今点了点头,“那便让黑甲卫在城门外等。你且先回去,保着洪胜非的命。”

伴鹤应下,很快便匆匆离去。

薛忱也唤来了黑甲卫,让他们分开去守着不同的城门。

不过等到人都退下后,薛忱也问了:“为什么不直接将人抓回来。”

唐今起身走到衣架前,眸色淡淡,“洪胜非大抵还没有被那幕后之人注意到,有此疏漏,自然是要好好利用。”

在王雍和洪闻道面前,洪胜非实在是不值一提,他若无异动,那幕后之人应当也注意不上他。不过往往越是这些不起眼的人,越能给人带来惊喜。

希望洪胜非知道的事情,能够给她也带来些惊喜。

唐今站在衣架前,准备将身上那件脏了的衣服换掉。

若是平时这个时候,薛忱也该走了,但这会,那道落在唐今背上的视线却没有半分要移开的意思,“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些人招了什么。”

唐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根据的话,告诉你也没有用。”

“他们招了。”

“招出来的未必是真。”

“那如何才是真?”薛忱不想再忍了,黑眸中的冷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是皇帝吗?”

唐今闭上眼睛,“不是皇帝。”

“……别骗我,唐今。”

唐今转过身看向了他,一贯平淡的浅眸里也带出些烦躁来,“我何必骗你?”

薛忱沉默。

许久后,他才再次开口,却依旧是询问唐今:“他们说了什么?”

如果不是皇帝,如果不是担心他会在得知真相后冲动行事,那为何要对他隐瞒?

一夜未睡,唐今也有些累了。

她索性便直视着薛忱的那双眼睛,将从那些人口中得来的名字报出。

“唐珩。”

薛忱愣了一下。

唐今还在继续,“昨日你扔进来的那些人,异口同声地指认,一切皆是我大伯所为,说我唐家上下灭得并不冤枉。所以呢,你要信吗?薛忱。”

“……抱歉。”薛忱低下了脑袋,“我……”

这样的答案他当然是不可能相信,就算不论他对唐今的信任,目前调查出来的线索也早已证明那幕后之人绝不可能是唐家。

那些人,大概是幕后之人提前下的套,为了引他对唐今生出怀疑。

他不可能怀疑唐今,但……

但他现在无法保持冷静。

从昨夜离开王家,得到那幕后之人有可能是皇帝的讯息后,他便无法冷静了。

如果这一切真是皇帝所为,那他薛家算什么?

他算什么?

他在战场上没日没夜不顾生死地拼杀,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薛忱没办法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