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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崖做了一下内心建设,尽量平稳地说道:“那药难得,又贵,还是别浪费了,哥哥的那根你就拿去用吧!”

“都说是哥哥的了,我怎么能拿呢?”

“我俩不分彼此!”

“这个还是要分的。”

“那你的什么时候能买来?”

苍暮一脸坦然地说道:“听说现存的就剩下这一点了,都被我买来了,剩下的要再长20来年。”

“......”

沈云崖转身怒气冲天:“你就是不想让我上!”

苍暮:“哥哥你知道的,我一向上下无所谓,只要哥哥在外面就行!”

外面——

沈云崖:“......”

你个牲口王八蛋!

沈云崖上来就要打人,苍暮赶紧握住他的手,温声哄:“哥哥,练习射箭呢,正经上课不能胡闹。”

你家正经上课讨论这些个?

你家是x启蒙教学啊?

沈云崖打又打不过人家,力气在苍暮面前跟个小鸡仔似的,实在有够丢人。

于是不再挣扎,开始摆烂:“我不会,手废了。”

苍暮朝他鬓角亲亲,“我掏的再空,也不至于让哥哥手废掉,哥哥只是疏于练习而已,多练练找到手感就好了。”

谢谢你哦,并没有被安慰到!

苍暮拉着浑身软不拉几,十分不配合的沈云崖,一点一点教要领,手把手一箭箭射出去,告诉他哪里不足哪里需要改正,再继续一轮又一轮。

真是难得有这么个好老师,且还那么有耐心。

沈云崖摆出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一轮一轮下来过后,他倒是的确找到了趣味性,很快就掌握了要领,也真的有了手感。

后面直接不要苍暮带着了,自己越玩越有趣。

这东西中了靶还挺有成就感的?

沈云崖沾沾自喜,哇,我还挺有天赋!

.

结束了半天的训练,皇子们各自上车,陆续回家。

沈势今日出尽了风头,他人长得壮实,一身力气,平日里最爱骑马射箭。

可能是朝堂上一直被压着一头,他向来喜欢找存在感,平日没事就喜欢快马穿过胤都街道,弄得一众人仰马翻,百姓敢怒不敢言。

靶场上待了一下午,到底是累了,沈势坐在马车里面昏昏欲睡。

车夫按照惯常,抄了近道,要路过一道巷子,拐出来就是一座桥,过去后就是平安大道,再走一会就到六殿下府上了。

快到晚饭时间了,路上基本没什么人,从巷子拐出来过后,车夫就扬了马鞭,想要快一些。

但是没想到,他一鞭子下去,马儿突然跟发疯一样跑了起来,车夫心中一紧,赶紧勒紧缰绳,但那马像是没有了痛觉,慌不择路,直直朝桥栏上撞过去!

跳车都来不及了!

“啊!”车夫惊叫起来。

车内沈势还没来得及清醒过来,就已经随着撞裂的车厢飞了出去!

“轰隆”!“砰”!

巨大的声响引起了周边百姓的主意,没一会桥上桥下就聚了一堆人,大家一看有人落水,赶紧手忙脚乱的喊救人。

人群的背后,有一个黑衣的男子淡淡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个人面目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平淡到别人看见后根本记不下他的样子。

他悄然的出现,又悄然的消失,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

沈云崖练到最后,是被苍暮拖着下靶场的,这人快天黑了都不愿意走,说视线不好更能看出一个人真实的水平。

他很强,他要秉烛夜练!

苍暮感觉自己以后再不能直视秉烛夜谈这四个字了!

他哥出息了!

草场与树林交界的地方,修了几间屋子,留着休憩用的,苍暮把人抱进去,硬按到椅子上喂了水。

“哥哥,先歇歇,今天到这就行了,明早起来你手臂有的酸呢!”

沈云崖鼓着腮,又喝了几口,笑眯眯地看着苍暮说道:“被你在床上那么练过,这点酸痛算什么?”

苍暮:“......”这是真出息了!

既然这样。

这样的哥哥不欺负白不欺负!

苍暮凑过去,把人逼在椅子里动也不能动。

“那苍暮给哥哥加加练?”

靠的太近,热气扑在沈云崖脸侧,刚刚还面不改色大言不惭的人,耳廓顿时红了一圈。

沈云崖结结巴巴地回道:“今天,今天的运动量够了吧?”

“不是不算什么吗?那肯定要加一点。”

沈云崖被逼到紧贴在椅背上,这紫木的藤椅正好把他圈在中间,躲都没法躲,只能一个劲往后仰头。

这样的仰着,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就跟不要钱似的往苍暮面前送。

也不知道他是在躲,还是在诱。

苍暮满意的一笑,垂头亲了下去。

沈云崖:“......”不是这样的啊喂!

今天身体真的是练开了,整个人处于一种兴致勃勃的状态里。

沈云崖那所谓推拒说是推拒,不如说是兰香坊一排风中招摇的手帕,唤的“来呀来呀!”

见他高兴,苍暮就更加满意了。

暮色四起,外面的天空只剩下最后的光亮,林中晚归的鸟儿扑腾着翅膀,突然一声雷起,有雨滴落在青瓦之上。

小屋里空气zhuo热。

沈云崖鬓边全是汗水,也不知道是刚刚练习累的,还是如今加练累出来的。

鼻息里都是玉竹的清冽芳香,在两人周围缓缓蔓延。

雨势越来越大,有黑夜和雨声的掩盖,沈云崖喉间发出的声音越发肆意起来。

他原本还坐在藤椅上,后来那藤椅“吱呀”乱响。

动静听起来简直岌岌可危。

沈云崖心惊胆战的,生怕一个不察就得摔下去。

苍暮于是抵着人,直接抱了起来。

他人就站在地上,也不去借助别的东西让沈云崖倚靠。

就徒手把着人狠命撞。

沈云崖若癫若狂。

最后天地间,除了苍茫雨雾,只剩他一声声嘶哑的呼唤:“苍暮。”

“苍暮,苍暮,苍暮......”

像是要把这个名字一遍遍刻在心底,记在魂灵里。

外面大雨倾盆,沈云崖在屋子里像是彻彻底底淋了一场雨,苍暮抱起睡着的他走出去的时候,檐下垂头等着一黑衣的男子。

平淡的面容隐在夜色里。

苍暮朝他看一眼。

那人回道:“受点轻伤,呛了点水,自己爬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