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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暮垂头沉默着不说话。

小云崖倚到床头,慵懒的姿态活脱脱像一只猫。

“苍暮,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我可以把离王府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但是,所有的这些,跟我现在觉得你有些无趣并不矛盾。”

苍暮幽黑的目光,把一切受伤的情绪全部埋在了深潭之下,只静静看着沈云崖。

“我教过你多少遍,夫妻之间百无忌禁,骂的越脏,玩的越下贱,那才是真正的趣味。”

“事情干都干了,还端着个贞洁烈女的样子干什么?爽的又不是我一个人,我一个男人雌伏在你身下,什么样儿都愿意做,你还端着个什么劲?”

“苍暮你什么都好,就是被离王府养了那么多年,如今放不下身段了,在我面前能笑能闹,但是扒光了都还一句骚话讲不出来,这样真挺没意思的。”

“我求也求了,哄也哄了,每次逼到你情不自禁那一张脸上才漏出点破绽,我也累啊!”

“苍暮,这种事是情趣,不是光有强悍的体力就完了的,不然时间久了就跟白水喝多了一样,没一点别的味道,只会觉得撑。”

床边如今的沈云崖听着床上这位的谆谆教导,真是恨不得上前抽一巴掌!

你就不能教点好的!

他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苍暮,从面上真的一点看不出来他现在正经历的难捱,但是沈云崖知道,这些话在后来让苍暮病态到什么样。

床上的小云崖说完了,换了声调又开始哄人:“苍暮是聪明的孩子,明白哥哥的意思是不是?”

苍暮轻轻“嗯”了一声。

“那就学着以后慢慢改变好不好?你既然已经得了趣,就要学着百般的手段讨好哥哥,你是没见这满院的姑娘们,手段多着呢!”

苍暮眼底一抹寒光滑过。

小云崖无知无觉继续说道:“哥哥我对她们没有半点兴趣,但是吧,听听墙脚还是行的,哎哟,那十八般武艺,精彩着呢!”

他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隐室准备那么多东西,你这段时间硬是能让它们落了灰尘,脑子里盘盘绕绕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还说想把我藏起来,藏起来干什么?藏起来让我第一天就无聊的去撞墙啊?”

又说到这个话题,苍暮的情绪到底撑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使劲地闭了闭眼睛。

“殿下,自由和活着,你选哪一个?”

小云崖毫不迟疑:“我选自由的活着。”

“只能选一个。”

“那就自由的去死。”

小云崖说完,在苍暮沉默的目光里,突然抬手把苍暮的脑袋扣住,他翕动的嘴唇从苍暮棱廓分明的下颌羽毛一样轻轻擦过,顺着他的脸庞,一路慢慢吐息到耳侧,轻轻往耳蜗中吹了一口热息。

他戏谑耳语,“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死法是什么样吗?”

苍暮没有动。

小云崖短促地轻笑一声。

“是被你干死!”

他说完后,就开始放肆又疯癫的笑,看着木头一样杵在那里的苍暮,觉得好玩极了。

“想一想,多美好啊,你要是嘴里再骂着几句我喜欢听的话,那我简直能直接上天!”

“......”如今的沈云崖,把脸埋在自己手下,一脸不忍直视。

真是罪孽深重!

苍暮看着大笑的小云崖,许久,才轻声开口。

“如果,如果哥哥说什么样我就做什么样,样样都让你满意,你愿意听我的话吗?”

小云崖指尖勾起苍暮下颌,拇指在他唇角流连,“苍暮你这是在勾引我,还是在跟我谈条件?”

“殿下......”

“不许说了,我不想听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许再说了,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你就给我滚出去!”

苍暮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再说出一句话。

小云崖伸手扯了扯自己里衣的衣襟,领口露出大片白皙的肤色,一边肩头要落不落,险险遮不住,锁骨因为薄被的被面没那么光滑的原因,蹭的发红。

苍暮收回目光,垂头不去看他。

小云崖嗤笑一声,“小孩,你面上掩饰的再好,身体骗不了人,第一次就食髓知味,后面次次欲罢不能,不管是不是因为上床上得多了,反正你爱上我了对不对?”

苍暮垂眸没有看他,却在长久的沉默过后,无奈笑了一声。

“你把最可以忽略的一项,说成了最重要的。说到底,我才是你发泄欲望的一个玩物。偏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沈云崖,你的爱就是让我变成秦楼里的小倌吗?”

“那不一样,哪家小倌主人会送上门给干啊?也没有主子把自己身家性命送到小倌手里的。不过你也不算全说错了,我疼你爱你是实实在在的,想把你变成独属于我一个人的小倌也是实实在在的,我就是想看看矜贵出尘、超凡脱俗的小国师,满口不堪入耳的骚言骚语的样子,想想就带劲!”

苍暮抬起头,小云崖以为他会被自己激怒,但是苍暮眸中深潭平静无波,就这样温和地看着他。

苍暮甚至笑了笑,“殿下,你会看见的。”

那时的沈云崖真是无所畏惧,胆大包天,他并不知道苍暮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可能知道也无所谓,甚至会跃跃欲试。

床边站着的沈云崖叹口气,果然是狗东西养大的崽子,什么都学来了,一样不落地都继承过来了!

床上的小云崖舌尖轻舔了一下玫瑰色的唇瓣。

像是非常期待的样子。

脚尖从薄被底下伸出来,兴致盎然抵在苍暮的心口。

他真诚地建议道:“要不现在就让你家殿下长长见识?”

苍暮抬手握住,不让他乱动,眼里神色难辨。

沈云崖害怕诱惑不够似的,不怕死地又抻了抻衣襟,这下整个肩膀,一片凝脂的色泽毫无防备地送到了苍暮的面前。

某个小崽子一直在克制,他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延长他和他家殿下的花期。

可能又因为窥见沈云崖过早玉陨的现实,苦闷烦忧,且愈加珍视。

次次舍不得下狠手,从来都不忍说难听的话。

到后来,竟然让自己成了沈云崖嘴里说的白开水。

他不知道自己的冤屈要到何处去诉说,只是在那一刻,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站着的沈云崖听见他朝倚着的小云崖笑了笑,那笑容终于透出了一些嗜血的残忍。

他说道:“哥哥,你一定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