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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62年,相较于联盟外部的艰难处境,内部的农业和工业发展却显得蓬勃向上。特别是在赫鲁晓夫切实实行了卡图科夫建议的几点农业改革方案之后,去年的产量增加到了一亿吨以上,增幅超过50%。

并且,肉类产量增幅60%,奶类增幅超过70%。

同时,他还展现出联盟对加盟国前所未有的信任,放手让他们决定自己的发展道路。此后,联盟给出的指标仅限于工业品数量和产出期限,再也不对其他方面做出限制和管理。盈利,成为了衡量工厂和企业好坏的标准。

在许多人看来,赫鲁晓夫的改革是离经叛道的,但这样的措施确实是促进了工业发展。

在原有基础上,钢产量增加了230%,煤产量上涨了172%,油产量上升了446%,发电量增加了343%,工人平均工资上升了149%。

这是联盟有史以来无与伦比的成就。

眼见着联盟一天天的变好,卡图科夫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相比于前两年的战争气氛中紧张而憔悴的,现在的卡图科夫脸上也多了许多朝气。

而男人的本性,也终于让卡图科夫染上了钓鱼的兴趣——顺带一提,被赫鲁晓夫革除一切职务的朱可夫也有一段时间沉溺在钓鱼之中。

窝瓦河河岸上,联盟的元帅和自己的东德亲戚并排坐着,周围围了四五个士兵,还有一辆吉普车上载着无线电台——这都是卡图科夫的安排。

他平时就是克宫家里两点一线,有什么事情了在自己家里就能打电话去办公室。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工作也是不能落下的,总不能让别人联系不到自己。于是无线电台便被带了出来,只要有急事,通讯员就可以迅速打电报,卡图科夫也能迅速赶回办公室。

不知不觉的,几个小时过去了。对钓鱼没有一点点兴趣的以利亚早就在车上睡了一觉,卡图科夫还坐在河边紧盯着河面一动不动。那背影,逆着阳光,就好像是人已经挂了一样。

以利亚开门下车,从后面推了推卡图科夫的肩膀问说:

“还活着没?”

卡图科夫还是一动不动,只是轻声说了句:

“别说话,要咬钩了。”

“得了吧,就你这技术还钓鱼呢?你这桶不都是空的吗?”

话音未落,浮标便被拉入水中。卡图科夫连忙站起身来收线,却也是空杆。

“这已经是今天第7次了,我能感受到鱼咬钩,但是每次收线的时候都会让鱼跑掉。”

“很明显,这是你技术有问题。”

“我倒觉得这是鱼钩或者鱼饵的问题。”

“为什么不是你的技术有问题呢?”

“要不就是杆不行。”

“所以说还是你的技术有问题。”

“不,我对钓鱼有一套心得,而且我的钓鱼方法都是有坚实的理论基础的,不可能出问题。”

“那最终你一条鱼都没钓上来的原因不就是你——”

“那就是这水有问题。”

男人就是这样的,嘴硬。

但或许卡图科夫的技术真的没问题,真的是水的问题,或者是鱼钩和鱼饵,或者是鱼竿和鱼线。

不过不管怎么说,卡图科夫已经空军了。

坐在河边,卡图科夫又下了一杆。他望着河面对以利亚说:

“这土地上一代人又一代人生活,他们就像这河水一样永远的逝去了。我无法想象这里一百年之后的生活,也不知道等我死了之后联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你大可以活的久一些,不过我觉得在你有生之年应该能看到端倪的。”

“什么端倪?”

以利亚毫不犹豫地回答说:

“联盟再一次解体的端倪。”

“你会不会说话?”

卡图科夫一下子动了怒,即将咬钩的鱼也被吓走了。他斥责以利亚总是在诅咒联盟的未来,以利亚不慌不忙的解释说:

“这不是诅咒,而是根据现状来的合理推算。表面上你看到赫鲁晓夫的改革风风火火,也确实是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他本人的品格也比上一个慈宗好了不少,他所能看到的弊端也都在改正的路上。但,正如你刚才钓鱼的时候怎么都钓不上鱼一样,这水有问题,连带着鱼竿,鱼钩,鱼饵也都有了问题,你钓鱼技术再好也钓不上鱼。”

“你是说……赫鲁晓夫同志的改革最终也会一场空?”

“没错,因为水没变,联盟的整体结构也没变,联盟的整体结构没变,就注定这种改革的成果会在赫鲁晓夫离开之后迅速消散。”

以利亚的嘴确实是毒,他也确实是对联盟刻骨仇恨,但他从不说胡话,特别是在决定卡图科夫未来的这种重要事情上,以利亚一直都是非常有预见性的。

不管是当年朱可夫的事情,还是赫鲁晓夫经历的几次危机,联盟的外敌和内鬼,以利亚的预言从来没有失误过。

读历史就是读人心,千百年来人心没变,那么发生的事情也都不会变。

卡图科夫问说: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把水换掉呢?换成即使是改革的人走了改革还能继续下去。”

“当然有,但是非常难非常难。这一换,那就是伤筋动骨扒皮。别说是赫鲁晓夫了,可能你都不会接受我的这个方法。而且就算是你能接受,赫鲁晓夫能接受,那最终换水的效果也是根本没法保证的,说不定换到一半联盟就直接寄了。”

“你该不会是……”

卡图科夫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以利亚的意思了,联盟现在是自上而下,下级向上级负责,和普通人没关系。以利亚说的换水,就是把联盟变成自下而上,让普通人决定改革的进行和去留。

这的确风险很大,特别是联盟已经搞得周围和内部普遍怨声载道的情况下,如果给普通人去选择,那么大概率大多数人会选择离开联盟——就像去年夏天刚刚发生的大逃亡一样。

要是联盟都没人了,那改革又有什么意义呢?

卡图科夫再次陷入了沉思,他今天来钓鱼是为了放松的,结果却又开始忧国忧民起来。

————————

回去的路上,卡图科夫的思绪集中到了改回去这个词组上。改革是一定要坚持下去的,卡图科夫能够坚定这个观点,但可并不代表其他人能坚定这个观点。

那么最终决定是否继续改革的人是谁呢?是现在被称作十五人小组的大领导们,或者说是赫鲁晓夫的继任者。

是不是,只要赫鲁晓夫能够指定一个忠于自己点的国策树的接班人,那就万事大吉了呢?

回到家后,卡图科夫把这个想法讲给以利亚。

以利亚竖起食指左右摆动,摇着头说:

“不对不对,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让赫鲁晓夫能够安全的坐在这个位置上直到他退休或者死去,而不是去考虑他退休之后会怎么样。我不止一次地给你说过,赫鲁晓夫的处境很危险,随着改革的持续深入,他的敌人也会随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还记得当年马林科夫那帮人搞事情,然后你和朱可夫,还有罗科索夫斯基他们一起策划的救援行动吗?当时赫鲁晓夫所面临的危机,未来几年里还会再来一次。再来的这一次,可就不会像上次那样好解决了。”

说着,以利亚拍了拍卡图科夫的肩膀,把最终的问题留给了卡图科夫。

望着以利亚上楼的背影,卡图科夫在心里感慨着:要是以利亚能够真心实意的站在自己这边就好了啊,那样的话如今以利亚肯定是身居要职,用他那能堆满一个图书馆的知识去把联盟变成更好的样子。他或许也能够成为赫鲁晓夫的继任者,最终引导联盟将整个地球变成红色。

可惜,以利亚对联盟刻骨仇恨。他能够给卡图科夫出主意,已经是看在亲属的关系上仁至义尽的举动了。

第二天,卡图科夫和赫鲁晓夫一起吃了早餐。在办公室里,赫鲁晓夫对卡图科夫畅谈未来的改革路线。他说:

“现在联盟外部最大的敌人渐渐的消停了,其他的小打小闹就让他们去自己解决吧。我们现在要把主要精力放在整顿内部的事务上,米哈伊尔·叶菲莫维奇,军改也已经进行了有些日子了,成效怎么样?”

卡图科夫回答说:

“现在各个环节都在按照计划稳步进行着,有反对的声音,但总体来说都在可控制的范围内。特别是增加工资这点,开始实行之后是一片叫好。”

“那关于岗位轮换和到期退休这些,下面就没有怨言吗?”

“怨言自然是有的,不过就算他们退休,工资照发,军衔保留,也不过是失了军队里面的话语权而已。说实话,大多数人没有野心,他们参军混军衔和职务也大都是为了一个更好的生活而已。那既然工资照发,军衔保留,那一点点的怨气,也就慢慢的烟消云散了。说不定他们还会庆幸自己不上班就能拿钱呢。”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哈哈大笑,办公室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之后,赫鲁晓夫忽然正色道:

“我觉得除了军队里的那些职务,其他地方的职务也应该到期退休了。‘

“其他地方?”

“比如克宫里的那些办事员,那些部长们,当然还有最关键的,十五人小组的成员,也都要到期退休,也包括我自己。“

卡图科夫有些吃惊,他想到过赫鲁晓夫会走这一步,但没想到会这么的快。他回忆起以利亚说过的话:

【从悬崖边跳起使用二段跳来跳过峡谷是非常危险的,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直接重开。除非你急着去死,不然还是老老实实收集材料建一个索桥比较好,哪怕是栓个绳子都比你冒险二段跳要好。】

这段话,卡图科夫记得当时以利亚好像是在说一个游戏。而这段话,此时恰好可以用来形容赫鲁晓夫的改革。

过去几年的时间里,赫鲁晓夫的改革跨度已经很大了,基本上是想到什么就改什么。

克宫的冗杂人员过多?那就调查,谈话,没用的没必要的通通开除。

耕地的面积有些少?那就动员起几十万人深入荒原,把荒地开垦成良田。

各级工厂之间的联系有些繁琐?那就直接砍了中间的所有环节,建立一个互相直接通讯的渠道。

………

这等等的措施,取得的效果确实是立竿见影,但也有些操之过急。如果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花上好几年去按部就班的进行,说不定取得的成果会比现在要高出许多。

因此当赫鲁晓夫说要在其他地方也实行到期退休的时候,卡图科夫立刻表示反对。

卡图科夫解释说:

“军队里这种改革容易执行,那是因为进行的过程非常漫长,而且是自下而上开始的。等真的到我这个级别的人要到期退休,那些手掌兵权的也早就死的死退的退,没有什么阻力了。简单来说就是温水煮青蛙,不会激起太大的反弹。还有一点就是,大多数军人都很纯粹,朱可夫元帅那样的人终归是少数。但其他领域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克宫这里,几乎人人都有朱可夫元帅一样的野心,他们也都才60岁左右,正是能够搞事情的年龄。”

以利亚是这么评价的:50岁60岁,在联盟这样的地方,已经算是非常年轻了。你放眼整个地球,那个联盟式的大人物不是一直到80岁90岁寄了的时候才换人的。

卡图科夫接着又说:

“所以我认为改革不能够操之过急,可以先开一个头,再慢慢慢慢的一步一步来。等到那些有能力唱反调的人老的老退的退死的死的时候,我们再执行最后关键的一步。那样的话改革能够顺利完成的同时,还能够避免引起较大的反弹。两全其美,对吧?”

赫鲁晓夫的表情有些惊喜,他感慨说:

“没想到老实的米哈伊尔有一天也能够变得这么的老谋深算,这让我这个老朋友很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