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瞬间安静了不少，高启盛啃着手指坐的更远了些，他涨红着脸，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刚才的气氛太高涨了。
高启强率先开口，“小妍，那你就别喝了，不然待会儿出去吹了冷风要难受的。”
“我已经够难受了。”
江妍话是这么说，还是放下了酒。
而角落吧台里哆嗦着钻出一个人来。
唐小虎指着她喊道：“出来出来，好家伙，你一直躲里面听戏呢？”
“我是妍姐的人。”那人手上拎着高跟鞋，蹑手蹑脚的走到江妍面前，“姐，是我，雅丽，纪雅丽。”
“怎么你也……”
“我只是混进来玩的！天地良心！这里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纪雅丽举着手指发誓。
“滚回家去。”
“我能蹭你车回去嘛。”纪雅丽把鞋子放地上快速穿好。
“你别让我揍你。”
纪雅丽听到江妍这话忙不迭就跑了。
江妍有些累了，她站起身环视还剩在屋里的寥寥几人。
“当我没来过。”江妍还是没想通般，端起那杯没喝的酒仰头喝完。
“高总，我喝酒了，你不送我吗？”
江妍醉眼朦胧，像是丝线缠上高启强。
唐小虎机灵的递过去车钥匙，高启强吩咐道：“叫她们把嘴闭紧。”
“放心强哥，我有分寸。”
两人并没有离开，他们坐在高启强的车后排，江妍控制不住浑身都在颤抖，最终她埋下脊背，用发抖的手捂住眼睛，肩膀起伏抽动，却控制着没发出哭声。
只听外边人群嘈杂，保安都在往一个地方涌去，江妍猛地抬头去看车外，却被高启强用手将她脑袋摁进自己怀里。
高启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都结束了。”
“柳莺和我认识很多年了，她不是京海的，弟弟也没在京海，但是我说我回国要到京海发展，她撇下弟弟没管就跑来了。”
“她到京海的第一天，我告诉她我会帮她实现小时候的梦想。”
“成为最大的妈妈桑，养最多的姑娘。”
江妍也伸手环住高启强的腰，笨拙又无助的埋在他怀里。
“为什么啊，除了汪卷，就只是她了，为什么还要去跳别人挖的坑，我只有她了。”
她其实刚才在白金瀚就想问柳莺，碍于汪卷，碍于旁人。
高启强嗅着她身上幽幽地檀香，“我也经常在想这个问题，刚开始会给自己开脱，说是因为不容易，说是被迫，或者说是不想过以前被人践踏的生活。”
“但是抛开这些，就只剩下一个字——”
江妍从他怀里抬起头，高启强直视江妍泛红的眼角，“贪。”
贪图，贪心，贪婪。
所有交织在一起的欲念搭成了没有往生的路。
高启强就走在上面，并且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条路上也熙熙攘攘都是人。
江妍又埋下头去，高启强没有多问，他知道问不出什么，此刻江妍的示弱可能也不只是示弱。
柳莺这次带来的姑娘基本都是歌舞剧院当红剧目的舞蹈演员，她们之中大多都和上层领导纠缠不清，权色交易，江妍玩的炉火纯青。
她在京海蛰伏六年，如果不是这次主动暴露给高启强，高启强都不知道她近乎垄断了京海地下娱乐行业，就连白金瀚大多数姑娘都是从她手里要的人。
而对外有无数人扮演她，替她出面。
江妍永远都是隐藏在幕后暗暗观察，一有风吹草动，就抽身而退。
今天她居然会为了柳莺不惜暴露身份，高启强突然意识到什么，情欲遮挡他的眼，但此刻醍醐灌顶，他挣脱想走。
江妍却没肯放手，她扬起还挂着泪水的脸，楚楚可怜，哀婉动人，“帮我，我必须把她的人全部拉下来。”
“可是这样会连累小虎的！”
高启强其实更担心会连累高启盛，他早就看出来高启盛和柳莺之间的眉眼官司。
只是他选择视而不见，高启盛想独大小灵通市场，那他尽量护着他去做就行了。
但是此刻，他担心江妍和汪卷斗法，会牵扯到高启盛的安危。
“不会的，我已经打点好了，只要他们没有参与，是查不到他们头上的。”
江妍坐直身子，凑到高启强面前，两人近乎嘴唇相贴，“以后柳莺手下的资源都归你，我概不干涉。”
“这些日子你应该也知道柳莺手上的东西能掌控什么人，什么事，我都送给你，我说过我会帮你的，现在你先帮我。”
江妍身上有种独特的檀香，高启强闻着这股本该令人心安的味道想到了四个字——纸醉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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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启强赶回白金瀚，打老远他就看见安欣，他下意识打了个招呼。
安欣没搭理他，而他身边的警官自我介绍道：“高老板你好，我姓杨，是禁毒支队的。”
“你好。”高启强温和有礼与他握手。
“是这样高老板，今天我们接到举报在你的白金瀚有人携带现在市面上流行的小药丸。并且我们掌握到这些可能就是携带人员。”
高启强一看照片就发现是和柳莺一起来的那些姑娘。
“我不太清楚，可能问大堂经理要了解一点。”高启强招招手，大堂经理一路小跑而来，他叫来人看照片，“这些人是怎么来的，去哪个包间，几点走。你都告诉这位警官。”
大堂经理拿着照片沉吟了会儿，他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是来过的。刚进门，结果好像里面有个姑娘是做小三的，被人家正主老婆追到这来，一路哭着跑了。”
“抓小三？”安欣像是被逗乐了，“你们这还提供这种业务？”
“不是我们提供，是人家正头老婆自己来的。”大堂经理连连摆手。“行了，走吧，带我去看看。”
杨健让大堂经理在前面带路，他看了眼安欣，“你呢？”
“我当然是去看案发现场啊。”安欣指了指外边。
高启强眉头一皱，“发生什么事了？”
“你这老板当的，抓小三不知道，外头死个人也不知道。”安欣叫了声李响，“带高老板去做笔录，聊聊他知道的。”
高启强瞬间明白江妍要的帮忙是什么，在这一刻，他和江妍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