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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华摊上事了,有人反映县委书记许怀晨的小车司机孟华经常公车私用,许书记也受到了牵连,信上说,许书记对他的司机公车私用视而不见,毫无党性原则。孟华闻信慌忙找到许书记,主动承认错误,为了不让许书记为难,他要求重回运输公司干他的老本行。许怀晨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以后注意就是了,也不至于离开嘛,孟华说他早有此意,他弟弟孟伟开车惹祸之后,便被运输公司辞退了,他现在安心在家复习功课,准备参加今年七月份的高考,他想去县运输公司跑运输,为的是可以多挣些钱,这样,孟伟以后上大学的费用他就可以帮父母承担一些,许怀晨听孟华这么说,也就不再挽留,孟华一走,许怀晨让秘书通知洪丽鹃来他办公室一趟,见到洪丽鹃,许书记把孟华的意思告诉了她。洪丽鹃说,孟华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一走了之,有人反映孟华公车私用,可实际上,针对的是您这个县委书记,洪丽鹃的意思是由县办以县政府的名义,出一个简报,大概意思是孟华同志背其领导,擅自用车,严重违反单位规定,经研究决定:解除孟华同志现有工作,正式调离县政府,今后再有此损公肥私者,绝不姑息!许书记说:“孟华可是你的丈夫呀,你这么做,不怕影响你俩的感情?”洪丽鹃说,他们夫妻这么多年了,她了解孟华,再说,只有这样,才能维护书记您在群众中的形象,现在不是在讲立新风,树正气吗。许书记默认了,

县办的简报出来之后,孟华回到家就跟洪丽鹃翻了脸:“公车私用?谁用了,还不是你家的人!”孟华认为鹃子是因为秀秀的死在公报私仇,洪丽鹃心平气和的说:“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许书记为你背黑锅,他是县委书记,多少人的眼睛在盯着他呢,他必须要以身作则,你是平头百姓,孰重孰轻,心里应该清楚,再说,既然错了,就要改正,这也是许书记给反映情况的人的一个明确答复,对你来说,就是换了一个单位而已,为这事,人家许书记还专门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征求我的意见,我同意你去运输公司后,许书记又特意给人事劳动局和县运输公司的领导打了电话,许书记对你的好,绝对不同于刘本涛,你给许书记也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应该感受得到,而你就因为一个简报气成这样,真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还说我是因为秀秀在报复你,说这话你就太没良心了,我妹妹被你弟弟开车撞死了,秀秀青春年少就这样没有了,你想想,我和我们家里的人在你和孟伟包括爸妈面前说过什么不好听的话了吗?你还拿秀秀来戳我的心窝子....”洪丽鹃说到这里眼泪“噗噗”的落了下来:“这点委屈你都受不了,我还信誓旦旦的跟许书记说,我是你的妻子,最了解你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孟华本来还因为鹃子说他是平头百姓心生嫉恨呢,他差点想说:许怀晨不光是县委书记,人家还是单身,瞧不起他这个平头百姓,去找县委书记呀,听到后面他暗暗庆幸,亏了没有这么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洪丽鹃这番话让他羞愧难当,想想也是,他弟弟把鹃子的妹妹撞死了,鹃子一家没有一个人来闹过,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做得到的,当然,因为秀秀的死,他俩感情上是出现了罅缝,这需要两人共同去弥补,鹃子说的话在理,本来就是他的错,凭什么让许书记为他背黑锅,县办出这个简报,意在维护一个县委书记的形象,对他这个当事者既没有给处分,也没有扣工资,到运输公司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孟华之所以对鹃子有气,还有一个原因,洪丽鹃现在是县办主任,他感觉鹃子是为了讨好许书记才这么做的,现在看来是误会她了,孟华赶紧哄鹃子,说他是觉得委屈才跟她发发牢骚,经她一说,有如拨开乌云见晴日,心里一下子敞亮了,洪丽鹃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洪丽鹃说,总的来说,是她家人经常用他的车子,孟华生气她也可以理解,不过,他以后可不能这样伤她心了,她受不了,孟华明白鹃子是指秀秀的死,孟华把鹃子搂过来:“看到你流泪,我心里都疼。”话虽这么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感情上的裂缝非但没有弥合,反而在渐渐增大。

周艳艳父母双亡,周艳艳悲痛欲绝,结果动了胎气,从县城回到何集村,肚里不到三个月的孩子便流产了。时隔半年,周艳艳再一次怀孕了,洪天明不敢再掉以轻心,他让媳妇什么都别干,就安心在家里养胎。

郑淑玉闻讯和天晴从天朗的房子里回到了家中,专门过来照顾周艳艳。

洪天明答应给胡佳桃买一台缝纫机,这应承下来的事情一直没有兑现,时间长了,他便把这事给忘了。洪天晴一回来,就跟他发气,说,男人吐口唾沫都能在地上砸个坑,否则,就不是男人!洪天明一脸困惑,他问娘,谁招惹天晴了?“还能是谁,你呗。”,洪天明糊涂了,郑淑玉解释道:“去年在鹃子那里,你承诺给胡佳桃买台缝纫机,到现在都没有兑现,天晴在我面前没少念叨这事。”,洪天明一拍脑门,说他早把这事给忘的干干净净了,他对天晴说:“哥,我这就去买一台上海生产的蝴蝶牌缝纫机,由你亲自给胡佳桃送去。”

洪天明没有食言,他进城买了一台蝴蝶牌缝纫机回来。他还专门雇了辆面包车,让天晴把缝纫机给胡佳桃送了过去。送走哥哥刚进屋,就看到周艳艳坐在炕沿边上生闷气,周艳艳生起气来也特别,她是拿着扫炕的苕帚疙瘩把上面的枝儿一根一根的往下拽,天明进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有一小片扫帚枝了,天明嘴里“啧”了一声,从她手里把扫帚疙瘩抢了过去,说:“你闲着没事揪它干啥呀,跟它有仇?肯定小时候你娘没少用这玩意儿打你。”,周艳艳噘着嘴,把身子扭到了一边,天明给胡佳桃买缝纫机她本来就反对,所以,就没有提醒他,如今买了她也无话可说,可为什么偏偏要洪天晴把缝纫机送到胡佳桃手上,这不明摆着是想撮合天晴跟胡佳桃好嘛。洪天明猜到了这层意思,赶紧解释:“去年在我姐家你没看到我哥看胡佳桃的眼神儿,里面可是有些内容的,再说,我娘也有这个意思,咱为什么不能成人之美呢?”周艳艳说:“这一点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可是他俩真的不合适。”“合不合适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只要我哥愿意就行,再说了,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你有必要这么在意吗,哦,是不是因为胡佳桃跟周大龙好过,将来又绕到我们家里来了,你觉得别扭?”周艳艳回过身来,白了天明一眼,说:“什么叫好过,都是女人,难听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 洪天明脸垮了下来:“我说艳艳,看人还是要看本质,人家胡佳桃还算是老实人,你都是要当妈的人了,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洪天明这样说她,周艳艳觉得委屈:“我没同情心?我第一眼看到胡佳桃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时候,当下就决定把我家的房子给她和孩子住了,话虽然没有对她挑明,可实际上谁都清楚,上杨村的老房子我就算白送给她了,你还说我没有同情心,她老实,难道我就尖钻刻薄吗!”周艳艳委屈的都要哭了,洪天明一脸不悦:“你这样说就有点不讲理啦。”,周艳艳不再吱声,她知道再说下去就得把天明这炮仗脾气给点着了,反正天明让他哥把缝纫机给胡佳桃送去,她心里就觉得别扭,周艳艳尽量克制自己,她想,这情绪里面也许有妊娠反应的因素,说来也怪,人家是头三个月妊娠反应强烈,她是四个月以后才开始干哕,这么想着,她又有点恶心了。

洪天明和周艳艳在家里说话的功夫,面包车已经上了省道,在向着上杨村疾驶,洪天晴坐在车里,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面包车到了上杨村村口,天晴向村民打听胡佳桃的家住在哪里,问了几个老乡,都摇头表示村里没有这么个人,天晴有点懵了,他突然想起胡佳桃是外村人,村里人不知道她也很正常,他又问周艳艳家住在哪里,这么一问,老乡知道他是来找谁了,一个中年人说顺着村边的一条土路一直走,最后面的房子就是周艳艳的家,中年人还特意告诉他,周艳艳的家没人了,那房子空了没多久,的确有个外村女人住了进去,他要找的人应该是她,那院子里面有棵梨树,打老远就能看得到,天晴谢过之后,司机按着老乡的指点,顺着土路下去,快到村子尽头,果然看到了院子里的一棵梨树,司机把面包车开到院门外,他和天晴从车上搬下来两个纸箱子,司机说货送到他就走了,天晴让他进屋歇歇,喝口水,司机摆摆手,上车掉头便把车开走了。

洪天晴目送面包车离开,一扭身,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洪天晴楞了一下,没听说胡佳桃还有个闺女呀,不过,当时在鹃子家里,谁也没有详细打听过她的情况,天晴问她:“你家大人呢?”女孩儿不吱声,“你妈是不是叫胡佳桃?”女孩儿点点头,“你是胡佳桃的闺女?”女孩儿还是点头,天晴说了一句:“这就对了”,一个半大小子从院里跑了出来,天晴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跟随胡佳桃到鹃子家的王亚坤,天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还认识我吗?”王亚坤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纸箱,扭身便对院里喊:“娘,娘,有人送东西来了。”胡佳桃正在北房的屋里做布鞋,她不光给儿、女做鞋,为了跟左邻右舍处好关系,也给他们的孩子做,她做的童鞋,样式好,既结实,又耐穿,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村里人就有人家掏钱到她这里来定做童鞋,这是手工活,十天半月都做不了几双,所以,她要起早贪黑赶着时间干,这样一来,胡佳桃在上杨村就有了一条维持生计的路子。听到儿子王亚坤在叫她,这才放下手上的活,出了屋,她说,谁还能给俺们送东西呀,来到院门一看,当时她就楞住了,这不是在县城洪丽鹃家为她说话的那位大哥嘛,要不怎么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呢,他那几句话,能让胡佳桃记住一辈子,更让她记住了洪天晴这个人。

洪天晴指着地上的纸箱子说,他兄弟天明买的缝纫机,他给送来了,胡佳桃一听是缝纫机,顿时喜出望外,她以为天明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呢,没想到现在缝纫机就在眼前的纸箱子里了,她高兴的让天晴快进屋,天晴说,大的纸箱他来拿,小一点的纸箱就交给她们娘儿仨了,他抱起纸箱问放哪个屋,胡佳桃指指院门对直的房子:“北房东屋。”等两个纸箱放在了屋子里,大人小孩儿都累的呼哧气喘,但脸上却充满着喜悦,洪天晴拆开了纸箱,他看着安装图纸,胡佳桃让他先喝点水,歇口气再组装,天晴说:“早干完,早了事。”他边组装边琢磨,左手少了两根指头,干活又不灵光,天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缝纫机组装好,胡佳桃拿过凳子,坐下来在脚踏板上踩了几下,缝纫机发出了“呱哒呱哒”欢快的声音,两个孩子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洪天晴用块布擦了擦手,说,他要赶中午的班车回去。胡佳桃一定要留洪天晴吃中午饭,她让天晴赶下午的班车走,天晴想了想,同意了,胡佳桃见天晴答应了,便把儿子王亚坤叫到跟前,她让儿子去把罗媒婆叫来,她叮嘱儿子,让他只告诉罗婶说娘叫她来吃饭,其它的,罗婶问什么他都要说不知道,王亚坤问娘为什么,“让你这么说你就这么说,哪来的为什么。”王亚坤“哦”了一声,跑出了院子,胡佳桃说,上次他儿子是因为脑膜炎住在县医院,治好了,现在儿子和闺女刚转到房后面的小学校来,还没有正式去上学。洪天晴说:“你这一个人供着两个娃娃,又不是这村里的社员,不挣工分,就分不到粮食,你在这里靠什么生活呀,就这情况还留我在家吃饭,留我一个人吃也就算了,你还要把罗媒婆请来。”天晴的意思是让胡佳桃能省点就省点,胡佳桃说,她在这个村里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摸黑,也只认识罗媒婆,经常给人家添麻烦,早想请她吃顿饭表示一下自己对她的谢意了,既然他来了,正好这客就一起请了,天晴看她这日子过的挺紧巴的,都不知道胡佳桃拿什么来请客,他没再说话,端起茶缸喝了几口水,放下缸子才说,门口这棵梨树长的真不错,到了秋后,少说也能收个两、三百斤雪花梨呢,胡佳桃笑笑说,去年收了四百多斤,村委会说她是外来户,当年的梨子归村里,今年归她。 胡佳桃问道:“大哥,你以前在家里是做什么的?”天晴想了想说,他以前是在砖厂工作。“砖厂收入高吧?”天晴笑笑没吱声,他说屋里闷,想到外面透透气,然后,看了一眼一直盯着他的小姑娘,他对胡佳桃说:“我从进屋到现在就没听到你闺女说过一句话。”“闺女叫王亚红,小名红儿,人不熟,她一句话没有,人熟了,车轱辘话一大堆。”天晴来到了屋外,看到梨树上青青的叶子,微风里把带着一丝淡淡的青涩味道送进了他的鼻腔里,这种惬意的感觉天晴似曾相识,他想起来了,好多年前,有一天早晨起来,他站在院子里,那个季节,拂过脸上的清风比现在凉爽,但是味道是一样的,哦,那天他是去机加厂叫天朗回家来住,天朗没叫回来,他在回家的路上却被蔡莲花拉到了她的家里,天晴记不清他在蔡莲花家里做了什么,但那一大碗放了小磨香油的手擀面到现在还让他回味无穷,前些天蔡莲花来看过他,还问洪天晴她俩以前是什么关系,天晴恶狠狠的说,啥关系,是冤家,他洪天晴欠她一条人命!蔡莲花当时就落荒而逃。天晴扭头对跟出来的胡佳桃说,你就给我做一碗手擀面吧,放点葱花,最好点几滴香油,胡佳桃说:“主食就是手擀面,我再炒俩菜,家里有酒,你和罗媒婆喝上一杯。”说着,她踮起脚往围墙外面张望,她担心罗媒婆有可能又出门给谁家年轻人说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