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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和平正站在两扇大玻璃门前面,眼睛盯着一位面带微笑的男服务员,冉和平感到新鲜,服务员谦恭的为进出的客人拉开门,他没见过哪家馆子有这样接人待客的服务,他觉得这世道在变,是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上午八点多钟,冉和平接到了顾长海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局里中午要为他举办个离休饯行宴,老战友一场,顾长海叫他也赶到市里来聚聚,地点是府后街路口上的悦来酒楼,顾长海还特意提醒他,过来是喝酒的,就不要自己开车了,冉和平放下电话就去找车子,正好开救护车的楼发雨要到市卫生局拉些药品,他就搭了个顺风车,楼发雨把他送到悦来酒楼大门口就开车离开了。冉和平进到酒楼服务台询问,服务员告诉他,民政局定的是二楼的芙蓉阁包房,民政局的人要到十二点钟下班以后才能过来,问他要不要先上楼去喝茶等候,冉和平看了一下表,这时候才十点多,离中午十二点还早,他打算先在外面转转,便示意服务员不用了。

冉和平在大门外驻足盯着守在门边上的服务员,正想着这多余的时间怎么去打发呢,这时,冉和平的耳边飘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他不确定是在喊谁,顺声望去,这才看到李雅裙在向他招手,随后,他又看到白上云从吉普车里下来了,冉和平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不曾想在酒楼外竟能遇到白上云夫妇,这可把冉和平高兴坏了,现在他这才闹明白,原来顾长海在邀请他的同时也邀请了他俩,可那老家伙电话里却没有对他说。一路上冉和平还在想,到了餐桌上,除了顾长海,市民政局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人家在酒桌上热热闹闹,他只能闷头自斟自饮,这场面可是让他有点尴尬,这下好了,有白上云在,哪怕在酒桌上干坐着他也不会觉得孤单了,冉和平笑眯了眼,冲着两人招手示意,白上云和李雅裙三步两步便来到了他的面前,三个人在这里见面格外兴奋,冉和平说是他乡遇故知,李雅裙“咯咯”直笑:“您这可是用词不当,对您来说,这里是他乡,可对我们夫妇而言,这里就是安身立业之地啦。”,冉和平没有明白李雅裙的意思,李雅裙干脆把话挑明了,她挽住白上云的胳膊说:“我们调回民政局了。”“哦?”,冉和平有点惊讶,盯着白上云说:“小白高升了?”,白上云笑而不语,李雅裙以为他知道了,问道:“是顾局长告诉你的吧?”冉和平否认了:“老顾什么都没有跟我说,瞧你这喜形于色的样子,只怕是个人都能猜得到,小白是汤家桥殡仪馆的馆长,既然你都说调回局里了,那小白肯定是高升了。”李雅裙竖起了大拇指,啧啧称赞:“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判断的完全正确。”,她把嘴凑到冉和平的耳根子底下小声说:“冉大哥,也不怕您说我得意,我家白上云当上民政局的副局长啦。”,冉和平身子一侧,本来眯缝着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真的!”他转身一把握住了白上云的手:“小白,恭喜、恭喜”李雅裙捂着嘴笑了:“冉大哥,您这也太夸张了吧。”,白上云一本正经的说,他能当上这个副局长与郝宝枝捐赠给汤家桥殡仪馆的两辆灵柩车有直接关系。冉和平说,他也得到了通知,郝宝枝给县医院捐赠了一辆大客车,车到北京后,他作为受赠人去认领客车。三个人马上把话题转移到了郝宝枝的身上,冉和平对李雅裙说:“可是你告诉我郝宝枝要清明节之前赶回来给她爸妈扫墓的,这过两天就是清明节了,按理说,现在她都应该到啦?”,李雅裙说:“是呀,他信上就是这么说的,别是遇到了其他情况给耽误了。”。

三个人站在酒楼前的台阶说着话,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到了快吃饭的点儿,来酒楼的食客也渐渐多了起来,冉和平说,咱们也别在这里堵着大门聊天儿了,口干舌燥的,走,到楼上包房喝茶去,三人扭身刚要往里走,负责开门的服务生都已经把门拉开伸出手请他们进去了,这时候,一辆黑色轿车悄没声息的缓缓驶了过来,轿车在离大门十多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冉和平和白上云都是玩方向盘的人,两人马上对这辆乌黑铮亮的高级轿车产生了浓厚兴趣。

男服务员见面前这三人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便松开了大门把手,大门自动回到了关门模式。

李雅裙跟两人不一样,她关注的是坐在这辆高级轿车里面的人,她要看看从这辆黑色轿车里下来的是什么人,她看到,轿车停稳后,副驾驶位子上的车门首先打开,下来的人是一位身穿灰色正装的女人,她一露脸,李雅裙马上就把她认了出来,她对冉和平小声说,这女人她见过,是市政府什么领导小组的副组长,去年十月份,就是她和戏校的栾书记把郝宝枝父母的骨灰盒接走的,对了,她还是郝宝枝戏校的同学,叫夏兆妃,白上云也认识她,她想让白上云告诉冉和平她说的没错,白上云这时却突然伸出食指在李雅裙面前笃笃,示意她快看,李雅裙随着白上云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她一下子愣住了,嘴里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宝枝妹子!”。

郝宝枝刚下车,正直起腰拂了一下垂在额头上的刘海,就听到有人在喊她,循着声音看去,郝宝枝怔住了,她身体一颤,鼻子发酸,“啊”,马上用双手捂嘴,把刚要发出的惊讶声给捂了回去,她的眼睛湿润了,郝宝枝做梦都想不到,她的三个救命恩人全在这里,郝宝枝都来不及去想他们为什么都会集中在这里,便手摁着呢子大衣两边的开襟,脚踏小碎步跑到了三个人的面前, 三人面带惊喜,神情贯注,只感到郝宝枝身上携着一股幽香迎面扑来,郝宝枝一把抱住了李雅裙,流着眼泪叫了一声“姐姐”,李雅裙喊着:“宝枝妹子,真的是你,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快让姐姐看看。”郝宝枝直起身子,叫了声“冉大哥,姐夫,”两人点着头,眼睛凝视在郝宝枝的脸庞上。

郝宝枝脸色白皙,嘴唇红润,明眸皓齿。她淡妆素抹,一头卷曲的披肩发搭在烟灰色呢子大衣的后领上,三十五岁了,依然风姿绰约,楚楚动人,在李雅裙的眼里,郝宝枝增添更多的是端庄大气, 冉和平和白上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郝宝枝。李雅裙扯了白上云一下说,两个大男人,把宝枝妹子都看的不好意思了。冉和平“哈哈”的笑了。孙潜拎着包走了过来,他一见冉和平就问,还认识他吗,冉和平下意识的摸了下衣领说:“你是跟宝枝来的,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了。”,冉和平向白上云夫妇介绍说:“他叫孙潜,我俩以前打过交道。”,郝宝枝介绍道:“这是我先生。”李雅裙说:“就是你信上说他专门赶到广州找到你的孙潜。”“是的”,孙潜羞赧的连连说惭愧惭愧,冉和平笑笑:有啥可惭愧的,此一时彼一时也,他打量着孙潜,有点惊诧:“小孙,你可是发福不少,这外国的牛奶、面包是催人哪。”孙潜摸摸头,诙谐的说:“这头发还都被催掉了不少呢,那个眉清目秀的英俊小伙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冉和平笑眯了眼:“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说。”孙潜跟李雅裙和白上云握握手,他也随着宝枝的称呼,叫两人“姐姐、姐夫”,李雅裙高兴的合不拢嘴,

夏兆妃也过来跟白上云和李雅裙打招呼,现在她基本上可以断定,郝宝枝能死里逃生、又掩人耳目、出走异国,应该与这三人有关联,她说,去年她到汤家桥殡仪馆去,跟两人说宝枝是她戏校的同学,现在宝枝就站在他俩面前,宝枝可以证明她说的是实话,郝宝枝点点头,她跟李雅裙说:“姐,夏主任说的没错,我俩不光是艺校的同学,而且还是很要好的朋友。”郝宝枝在她的姓后面加上夏兆妃的官衔,这让她感到多少有点外道,好在郝宝枝说了两人是很要好的朋友,没有添加一个曾经,这让夏兆妃很开心,她觉得郝宝枝已经跟她彻底冰释前嫌了,郝宝枝向冉和平介绍夏兆妃,冉和平告诉她自己是清源县人民医院的司机,“宝枝和您是同在一个县城,你们应该很早就相互认识了?”“应该是吧。”,两个人握了下手,李雅裙说:“我记得去年您到殡仪馆来,不是说在什么领导小组工作吗,而且,您还是那个小组的副组长。”夏兆妃说,没错,那叫拨乱反正领导小组,她是临时抽调过去的,其实她的工作单位是在外事办,主业是接待像宝枝两口子这样的海外华侨,她提议,宝枝夫妇阔别家乡多年,这刚从加拿大回来,又是在酒楼门前跟他们奇缘偶遇,她们就应该聚在一起共同来给宝枝夫妇接风,对她的提议没人回应,冉和平跟她解释道,他们是民政局顾局长邀请过来参加他的离休辞行宴的,听冉和平这么一说,郝宝枝才明白她的三位救命恩人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了,夏兆妃说,哦,是这么回事呀,顾局长退下来,她有所耳闻,现在新上任的局长叫贾正民,一会儿贾局长来了她可以跟他协商一下,看看两拨人是不是就在一起共同聚餐,这样就不会让白馆长夫妇是为陪宝枝、还是陪局长两头作难了,冉和平说:“到底是外事办主任,说话、办事就是到位”他率先表示同意,他指着白上云告诉大家,小白刚被任命为民政局副局长,他也是想利用这次聚餐的机会,先跟民政局的同事们认识一下,联络一下感情,夏兆妃一听,便上前跟白上云握手以示祝贺,她说,那就这么定了,后面的事由她来协调,她让大伙先到包房去歇着。男服务生拉开了落地大玻璃门,几个人相拥而入,孙潜挎着包,故意落在后面,他见冉和平要往前面走,上去拉了一下他的后衣襟,示意他等一下,待冉和平挨在他的身边,两人慢嗒乎散的来到了酒楼的前厅,孙潜悄悄对他说:“冉大哥,这顿饭还是由我们来买单吧。”冉和平没明白买单是什么意思,孙潜说,就是这顿饭的钱由他们来出,冉和平一听,嘴一撅,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这怎么行,你们是海外华侨,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管是外事办还是民政局,这顿饭必须让他们尽一下地主之宜,这是礼数。”好在大厅里有些嘈杂,压住了冉和平的声音,孙潜双手合掌,低声说:“冉大哥,这是我和宝枝的意思,拜托,拜托,帮帮忙啦。”冉和平刚要再说话,看到穿小开领收细腰服装的女领班走了过来,便闭上了嘴,女领班来到夏兆妃面前,笑盈盈地说:“夏主任,张秘书给您们预定的是二楼牡丹阁包房,我带您们上去吧。”几个人仰头向楼上看去,只见两个秀气、清纯的女服务员分站在楼梯口,双手交叉贴在面前在恭候着客人,于是,人们就开始往楼上走,孙潜压低声音说:“冉大哥,啥都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孙潜怕冉和平再反驳,迅速把话题扯到了一边,他指指装潢气派的酒楼大声说,这酒楼的硬件还挺上档次的,只是不知道软实力怎么样,硬件?软实力?冉和平可不懂,女领班听到了,她说,酒楼经理带着她们在香港大酒店培训了三个月,这些服务员都是经过严格考试合格后才有资格在这里工作的,孙潜点点头:“你们的老板很有眼光呀。”,女领班把人带到牡丹阁包房后说:“您们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们的服务员讲。”一个圆形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中间的插花是“洛阳红”牡丹,包房里有专门的衣帽间,一个女服务员接过郝宝枝脱下的大衣,拿到衣帽间挂好,接着把孙潜的双肩包放了进去,另一个女服务员左手端着一个不锈钢托盘,盘子里放着叠好的热湿巾,她右手拿着不锈钢夹子把热湿巾夹起来挨个递到客人手中,另有两个女服务员把斟好的茶水摆在桌上,郝宝枝用热毛巾在脸上敷了一下,然后,放到桌上的一个长方形的瓷盘里,她悄悄对坐在身边的李雅裙说,陪她去趟卫生间,她叫孙潜把坤包递给她,李雅裙拿起热湿巾,也学着郝宝枝的样子做了一遍,然后,她问女服务员,卫生间在哪里,女服务员身体微躬,一手背后,另一只手指向雅间的一扇门,微笑着说,推门进去就是,郝宝枝说,她们要去带有大盥洗室的卫生间,女服务员含颌一笑,表示明白了,她伸手示意说:“请您跟我来。”郝宝枝对冉和平和白上云笑笑,便拎着包起身离开了座位。

看到郝宝枝跟李雅裙携手而行,冉和平心里一阵慌乱。自从听李雅裙说郝宝枝要回来,那五根金条就开始不停的在他脑海里搅动,冉和平想好了,他见到郝宝枝的时候,就把金条还给她,多余的话,一句都不用说。可哪曾想,那五根金条又出了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