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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莲花手上拎了两盒点心,她没有想到洪天晴会拒她于院门之外,她大声说:“天晴,俺专程是来看你的。”洪天晴说:“我好着呢,用不着你这么上心,回去吧!”天晴心里想,早不来晚不来,上扬村的胡佳桃来了,她也跑来跟着凑热闹,讨厌!。蔡莲花之所以这个时候赶来,是以前的大姑子何淑芳告诉她郑淑玉从地里回家,身边跟着一个女人,也不清楚那女人是哪个村的,人看上去倒是干净利落,搞不好是奔着洪天晴来的,蔡莲花一听就慌了神儿,她把早已认何淑芳为娘的小石头推到她的怀里,说她到郑淑玉家去一趟,何淑芳说:“你想跟天晴重归于好?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蔡莲花急了,突然冒出一句:“是俺手把手让天晴做了回男人,天晴这辈子都不会忘了有这么档子事!”何淑芳说:“不打自招了吧,就怀疑你俩有一腿,你还跟我死犟,当初你要不是做贼心虚,俺那么一吓唬,你能把小石头过继给我吗?”。蔡莲花心急火燎,懒得跟她磨牙,匆匆出了门,途径百货店,买了两盒点心。上门就要有上门礼 ,蔡莲花知道郑淑玉一家子都烦她,自己带着礼物上门,总不至于被撵出来吧,哪曾想,天晴连院门都没让她进,反倒把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让进了院子,蔡莲花知道了,他就是何淑芳说的那个女人。

蔡莲花也不知是着急还是失落,她犹豫了,听到北房传出了笑声,她那股醋劲一下子给激了出来,“听说是虚,眼见为实。”蔡莲花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不会善罢甘休,蔡莲花甩开腿,直愣愣的扑将过去,对着关闭的院门乱敲了几下,气囔囔的走了。

胡佳桃对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一进屋她就张罗着要去做饭,周艳艳说,两人只管帮她照看江江,她来做饭,相比之下,周艳艳更愿意天晴跟胡佳桃,她觉得,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胡佳桃跟天晴更合适,她想就在今天促成两人的事,她在灶间做饭的功夫,听到北房的屋里没了动静,她怕两人冷场,便去了房间。原来,洪天晴是因为去年中秋节前去拿梨在她屋里看到一个男人心里憋气,天晴能为这事一直耿耿于怀,可见他的心眼比针鼻大不到哪去,同时,这也说明天晴很在意胡佳桃。知道了原因事情就简单了,胡佳桃告诉天晴,那个男人叫穆世章,是上扬村的村支书,他来那天,穆世章也是到她家来拿梨的,她是外来户,刚住进周艳艳娘家老房子的时候,就有村民来骚扰她,她只好找到村支书,求他给自己做主,为这事,村支书还专门把村上那几个挑事的村民找来,当面向她赔礼道歉,为了感谢穆世章,便给他家送去了几袋子雪花梨。她承认,自己是想巴结穆世章,可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也是没办法的事呀。胡佳桃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只有这样敷衍洪天晴了。洪天晴说,反正看到一个男人在她家炕头上坐着,心里就不舒服,难听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是呀,她家院门紧闭,他敲了半天门,才看到胡佳桃从屋里出来,而且,她是先抻抻衣襟,又捋捋头发,这才过来给他开的院门,而且,她家炕上的被子是堆在一边的,莫不是他的到来,搅了两人的好事,洪天晴觉得恶心,他就是带着这种情绪离开了胡佳桃的家,所以,罗媒婆和他们村的尹媒婆想给他和胡佳桃牵线搭桥,遭到了他的白眼。胡佳桃听天晴这么说,竟然默默无语了,顷刻,她的眼睛里沁出了泪花。周艳艳知道了天晴生气的原因,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大哥呀,也不知道你这是吃的哪门子干醋,你就为这个怄气,而且还怄了这么长时间,真是个死心眼。”周艳艳马上表态,说:“我觉得胡佳桃挺好,你们俩也般配。”洪天晴抠抠脑袋,“吃吃 ”的笑了。这时候,院外传来了郑淑玉的叫门声,周艳艳起身走了出去。她打开门看到娘便说:“这么快就回来了。”郑淑玉说:“人家陵园都准备好了,所以没有花费多长时间。”

洪丽鹃姐弟三人和郑淑玉刚进院门,就被周艳艳叫到了她和天明住的房间里,她把胡佳桃和天晴的事对几个人说了,洪丽鹃和洪天明都见过胡佳桃,天明拿起放在炕上的几件儿童衣裤问道,这是胡佳桃送来的,周艳艳说,这是胡佳桃给江江做的,郑淑玉也拿起一件,仔细看看,说:“这衣裤做的真不错。”天明说:“胡佳桃人也就一般,还带着俩孩子,就算我哥愿意娶她,我和艳艳都不会同意。”周艳艳说:“胡佳桃可不像以前那样面黄肌瘦了,而且人也落落大方,她跟天晴哥站在一起,看上去挺般配的。”洪天明诧异的看看艳艳,以前,就因为胡佳桃曾跟周大龙住在一起,周大龙死了,天明想撮合她跟了天晴,周艳艳那那个气呀,天明都没明白现在媳妇的态度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因为胡佳桃给江江做了几件衣服,要是这样,她也太幼稚了。郑淑玉却说:“单从胡佳桃做的衣服上来看,她就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洪丽鹃立刻顺着妈妈的话说“从根子上讲,胡佳桃老实本分,居家过日子也应该是一把好手,”周艳艳见天朗一直没有说话,估计他不太愿意天晴哥找胡佳桃,于是说:“现在不是天晴哥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胡佳桃想不想嫁给天晴哥的问题了,现在主动权在女方, 那个姓蔡的女人也来了,天晴把她关在了院门外面,胡佳桃有些犹豫了。”她是故意抬高胡佳桃的身价,以争取全家人都能接受胡佳桃。这里面只有洪天朗没有见过胡佳桃,他的意思大哥就算找个寡妇,也不找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呀,洪天朗终于说话了,他问道:“天晴哥呢。”“周艳艳说:“他跟胡佳桃在娘的屋里呢,”他要去看看胡佳桃本人,郑淑玉说:“成与不成,都对人家态度好一些。”结果,一见本人,洪天朗率先表态,他举双手同意。周艳艳抿着嘴笑了,她坦言,天朗哥同不同意,他俩的事已经敲定下来了。天晴说,吃了中午饭,他跟胡佳桃回上扬村,他要在那里住些日子。,郑淑玉开他的玩笑:“你别在上扬村待的乐不思蜀了”洪天朗说,他开车送两人回去,天明说,人家柳毛妹让你开车你说手生了,这会儿手就不生了?洪天朗说:“我开车,是能腾出座位让大哥一起去,可胡佳桃来了不就扑了个空吗,万一错过这段好姻缘,大哥不得后悔一辈子。”郑淑玉说:“就你会狡辩”胡佳桃都不好意思了,洪天晴不让天朗送,他说,坐班车他俩可以随意些。他这话家里人都给逗笑了。

过了两天,洪丽鹃接到了许怀晨催她过去的电报,她便跟家里人告辞离开了何集村。洪天朗把四台机器发走以后,也准备走了,走之前,兄弟俩又谈起了纺织厂的事,天明说,原本他是想请尹大哥帮他,所以,到县城找过他,尹大哥说他已经不再担任工厂厂长了,原因是罗世贵找到纺织厂的上级轻工局把他给告了, 轻工局领导说处理囤积过期的棉纱,这是局领导开会同意的,尹厂长这么做没有什么问题,罗世贵说,尹厂长把棉纱低价卖给别人从中吃了回扣,轻工局听信了他的谗言,派去了调查组,调查结果是尹厂长虽然没有吃回扣,但棉纱价格过低,至少是给国家财产造成了一定的损失,就此一条,尹大哥被免去了厂长一职,在科室做了一名普通的职员。洪天明气愤的说,小鬼难缠,这话真是一点不假。他的意思是想把尹大哥挖过来帮他,洪天朗说:“你这纺织厂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就把尹厂长挖过来,人家虽然不是厂长了,可现在好歹是国营厂的职工,每个月有薪水拿,到你这里来,你养得起吗?你刻意这样,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去请教他,把尹大哥挖过来,我看还是算了吧,至少,你现在想都不要想。”,洪天朗说他现在手头吃紧,天明二话没说,给他拿了三千块钱,洪天朗说,这钱就是他跟岳父的启动资金,等他挣了钱,双倍奉还。

洪天朗兴冲冲的赶回了哈尔滨,没想到,就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季少国出事了。

洪天朗刚走的第三天,街道办的一名干部和一个自称是哈尔滨外事局的工作人员带着一男一女两个苏联人来到季少国家找到了季米娅,其中一个高个子苏联人说,他叫维克多,旁边窈窕身材的女人也自我介绍道,她叫吉娜,两人中国话都很好,维克多说,他俩是苏联驻中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受国内马雅可夫斯基委托来接季米娅到苏联去见她的亲生父亲,季米娅用俄语问她妈妈是不是就留在那里了,维克多点点头,季米娅立刻用中国话说,她要去苏联说服妈妈回来,季少国一看到两个苏联人当时就懵了,能让大使馆的人从北京专程赶到哈尔滨来找季米娅,显然那个马雅可夫斯基在苏联不是一般的人物。

季米娅收拾好她和雪儿的衣物,临走之前,她把一个存折交给了季少国,季米娅让爸爸等着她们,她说,妈妈要是不和她一起回来,她就跟雪儿一起死在妈妈的面前,季米娅说:“我只有一个爸爸,那就是您!”,她跟季少国拥抱吻别。

季米娅带着雪儿一走,屋里变得空空荡荡,季少国回过神儿来,他喊着:“走吧!都走吧!反正老子是光溜溜的一个人来,到时候也他妈的一个人光溜溜的走!”他到银行把存折里的两千多块钱都取了出来,天天出入高档餐厅,喝的烂醉,当他把身上的钱都花光了,在一个阴霾的夜晚,季少国从餐厅出来,醉醺醺的来到了松花江老江桥上,他透过朦胧的醉眼,看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再仰头望向夜空,季少国感觉自己就像隐约可现、即将坠入天河的一颗孤星,玛莎抛弃了他,季米娅也抛弃了他,她们才是一家子,季米娅嘴上说只认自己是她爹,可她跟亲生父亲在苏联团聚了,天天喝牛奶,吃大列巴,啃鸡腿,怎么可能还会回来,现在,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已经生无可恋,倒不如就在这黑暗中永远的消失。季少国爬上铁栏,只是纵身一跃,他那瘦巴巴的身体就像一张纸片,轻飘飘的坠落到了平静的江水中,他身体砸在水面激起的浪花,很快就被流动的江水给抹平了。桥上汽车轰鸣,一道车灯划过。

洪天朗从街道办得知,季米娅带着自己的女儿走了,岳父醉酒跳了松花江,洪天朗傻眼了。

洪天明还是去找了尹大成,他告诉尹大哥,自己想办个小型纺织厂,尹大成挺够意思,他给洪天明列了一张清单,天明看了一眼,上面有起毛织机、梳棉机、并条机、绣花机、提花机、干燥机等等,尹大成说:“有的设备不用买,可以把纺织好的半成品拿到我们纺织厂来加工。”,洪天明把清单装进兜里说,等他把平房改造成厂房就就去买纺织设备,其实,看到尹大哥交给他的这张写满了这机那机的纺织设备,洪天明头都大了,他现在最佩服的人就是天朗,天朗的文化程度跟他差不多,可人家又能看图纸,又能干出精密零件,而且,还懂俄语, 天朗是干事业的人,将来肯定能成大器。 天明从尹大成那里回来,马上赶到了村委会。村委会只有朱培钟一个人,他看到天明,笑嘻嘻的说:“你小子平时不露面,只要一来,准是打电话,村委会的电话你可没少用,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交点管理费呦。” ,老支书退下来,村里一把手应该还是要交给他来干。洪天明在他面前随意惯了,朱培钟也不想被他纠缠:“打打,想打多久打多久,我这个大队长到外面给你站岗望风去。”,朱培钟站起了身,洪天明从从兜里掏出一包带锡箔纸的烟甩给他,适时也得给他点小恩小惠,大队长也能在他面前俯首称臣,朱培钟拿着烟,眉开眼笑的出去了。

洪天朗临走前给天明留了哈尔滨的电话号码,告诉他有事可以打上面的号码,这让洪天明很是吃惊,他以为天朗家里装了电话。私人住宅有电话,这可不是一般的家庭。洪天朗说:“你想哪去了,这是我家门口小卖部的公用电话,如果有我的电话,小卖部的二楞子会喊我,非常方便。”。洪天明把电话号码记在了一个小本本上。此时,他从兜里摸出了小本本,先拨通了总机。话务员问他要哪里,洪天明说,接哈尔滨,他报上了电话号码,话务员说:“我们的服务范围只限于本县,哈尔滨属于外埠电话,要不到。” 天明也不明白外埠是个什么玩意儿,话务员说,就是本县以外的地方,他傻眼了:“那这个电话我到哪里去打呀?”话务员的语气明显已经不耐烦了:“县电话局!”天明再想问,耳朵里传进来“嘟嘟”的声音。天明放下电话,一脸沮丧,脚刚跨出村委会的门槛,朱培钟问他:“电话这么快就打完了?”,他根本没有走,就在门口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天明“嗯”了一声,没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