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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王长司从周围的架子上不停的拿一些工具下来,张远看到这些工具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这些工具和他想象中的审讯八竿子挨不着,没有什么烙铁啊、鞭子啊什么的刑具,尽是一些什么小镊子、小剪子、针管、药盒之类的东西,与其说是审讯更像是医院正在准备一台手术。

“这些有什么用啊?”张远好奇的开口询问。

王长司对几个年轻人的言语动作一直在关注,陆泽罗榕离开也在他预料之中,此时听到张远的问话,随手拿起一支小注射器一边从一个药瓶里抽出里边的药液一边说道:“审讯和刑讯总的来说还是不一样的,咱们这里准确的说该叫刑讯室而不是审讯室,不过条件简陋纠结称谓的事情就无所谓了!至于你的问题,这些有什么用先不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得到情报最直接的办法是什么?”

“让他自己说出来!”

“很好!那怎么才能让对方自己说出来呢?”

“这个...”张远有点说不上来了。

“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吧?不管从哪方面只要人的意志被摧毁也就没什么需要在乎的了!”出乎意料的,给出答案的居然是一直默然不语的周曹。

王长司看了看这个姑娘,点头笑了笑,随后便再次提出一个问题:“那如何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呢?或者说摧毁一个人的意志最直接的手段或者说因素是什么?”

“严刑拷打呗!”张远对这问题脱口而出,却见王长司笑着摇了摇头顿时抓瞎。

倒是苏灵凤这个有学问的略微思考后给出了另外一个答案:“是疼痛吧?就算是严刑拷打也不过是手段,制造疼痛和心理畏惧的手段而已!毕竟疼痛是人类最畏惧的感受之一!”

“答对了一部分!还有呢?”王长司点点头,边问边将手中抽满药液的注射器扎进了巴基的胳膊上,一管药液全部注射了进去。

“还有?”苏灵凤皱着眉头想了想,无奈摇头:“不知道了!”

“你都说了,疼痛只是最畏惧的感受之一!”王长司将注射完的注射器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一边拿起一块毛巾仿佛要擦手一边问到,并且在之一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这次是胖子抢答成功,给出了第二个答案:“死亡?死亡是完全未知的,所以畏惧死亡就是畏惧未知,人体会下意识排斥死亡而产生极度的不快!”

“这个答案也是正确的!”王长司把手中的毛巾折了四折,叠成一个方块,随后走到巴乌斯托尔跟前,用一个卡箍把这家伙的脑袋固定成仰面朝天的样子,随后把叠好的毛巾直接盖在了他脸上,伸手拿了瓶水将毛巾整个打湿。

做完这些之后,这才开口说道:“我的名字你们都知道了,身份刚刚罗丫头也介绍过了!我是个刑讯者,所有脏活里刑讯可以说是最脏的那个了!”王长司面带微笑的看着几个年轻人,微微摇摇头说道:“但是这脏活却又必须有人来干,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光明正大的形象,就像面子和里子一样,有光鲜靓丽穿在外边的就得有不那么能见的了光的!”

看着几人若有所思的表情,王长司笑着说道:“干脏活最重要的是什么你们知道么?”不等几人回答,王长司自己就给出了答案:“不是你的手段有多高明,而是你的心!即便再脏、再拿不出手的活、再见不得光的手段,你得一直保持一颗不动摇的心,你得明白你做的事情是对的!而不是被这种阴暗的手段扭曲了人格!”

说着王长司从桌上的托盘里拿起一把小巧的止血钳,手术用的那种,长的就像是一把剪子却是平头,在握圈的位置有一个齿条可以把止血钳固定在一起而不用人时时刻刻占着手捏住。

他用桌上的酒精棉球擦了一下止血钳的镊口,走过去抬起巴基的胳膊,将止血钳直接卡在了他的腋窝里。

就在齿条卡住的瞬间,巴基发出了一声根本不像人类的惨叫声,随后便是细碎的吸气,不停的、不间断的吸气。

王长司做完这些笑着转头看向脸色有点发白的几人说道:“刚刚那瓶药可以放大人体的疼痛感觉大概十来倍吧,这个苏丫头应该很明白...”看到苏灵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王长司笑了笑继续说到:“所以只需要很轻微的疼痛就会让人痛不欲生!至于这位...”王长司走到巴乌斯托尔面前,伸手将毛巾取了下来。

几人看到只不过是一小会说几句话的功夫,巴乌斯托尔这个实力强大的异人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在毛巾取下来的瞬间变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剧烈到几人都感觉到密封的刑讯室里居然有了空气流动。

还没等他把气喘匀,王长司便再次将毛巾盖到了他脸上,同时解释道:“极度的窒息可以让人处于极度的惊恐当中,如此反复便可击穿任何人的心理防线!这两个人一个使用疼痛、一个使用死亡威胁,就是你们两个刚刚说出的答案!所以现在...”王长司走到一脸煞白的萨曼法鲁斯面前问道:“你有兴趣把你知道的东西说说看么?”

印尼,雅加达。

就在王长司给几个年轻人科普干脏活的几个必要因素的时候,陆江、李傅、柳锐和沃克.杨四人已经成功在雅加达会师了!

四个人来到印尼之后并不是一起行动的,而是按照楚玹给出的行动计划分别从四个方向登陆,从四个方向向雅加达一边前进一边展开了几乎无差别的屠杀!

是的!

是屠杀!

两个甲级,一个甲中外加一个实力不明的李傅,四个人走过的路几乎都是用人命和鲜血铺成的!

看到的、听说的、跳出来拦路的,一概全部杀掉!

无论身份、无论地位、无论国籍、无论老幼男女!

只为了之前印尼暴乱报复,为了给死在暴乱中的华夏人报仇,一种不计代价、不计后果、不论手段的报复和报仇!

就在陆泽几人还在医院养伤的时候,就在几人还在关注港岛乱象的时候,他们才离开的印尼已经血流成海!

而现在,四人已经在雅加达最大的港口汇合,四人都飞在半空,俯视着这座原本东南亚吞吐量极大的国际港,现在的废墟和尸堆。

才几天的功夫,这座港口并没有从那头怪物的袭击中恢复过来,而是被更多的暴民冲击、破坏,此时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港口上原本的设施几乎被破坏殆尽,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的尸体,让这里的环境和气味如同乱糟糟的港口一样无法令人直视。

陆江揉了揉鼻子,眨巴了下眼睛,半晌才嘀咕道:“我得给陆泽几个人打个电话,这阵子从东南亚进口的海产品就先别吃了,怪恶心的!”

柳锐翻了翻白眼,视线却没在脚下的港口停留,而是看向了雅加达市区方向。

才几天功夫,这边的暴乱并没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浓重的黑色灵气乌云还在城市的上空翻腾,致使那头怪物变异的阴气仿佛只是这片阴气乌云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似的,根本就不见有丝毫消散。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柳锐看着那团乌云皱眉,翻了翻手上楚玹给的行动计划,最后一页的最后一句就是到港口汇合,后边就没有了,已经习惯了按照计划行事的柳锐颇有点不习惯。

“继续呗!”沃克.杨把玩着手中的一把纯金制作带有精致雕花的m1911A1手枪,一脸的杀气和无所谓:“反正弹药量还足,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临来之前,沃克.杨从港岛部队那边得到了充足的补给,整整两车皮弹药将近一百吨,现在底气足的很。

“李前辈,您说呢?”陆江转头看向身边的李傅,只是这位顶着马陆添的相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自在。

“我感觉的到,这些东西都是从那边来的!”李傅伸手指向一个方向,手中雷电迸射、四散,不时的分散聚拢,让人惊奇的是,这些雷电每一次聚拢都会变作一口长刀的模样,只是每次长刀的形制都不同,就这说话的短短一会功夫,几人便已见识到了十几种各种形制样式的长刀。

“那...”陆江猜着李傅的心思,犹豫的问道:“咱们就直接过去?”

“陆将军!您大可不必如此!”李傅笑着摇头:“您才是此次行动的指挥官,更是我小师弟的家中长辈,如此客气可是折煞老夫了!”

“说起这个小兔崽子...”陆江突然一脸的若有所思,揉着下巴说道:“这次他和周曹那丫头被人扛回去,据说是在雅加达里边杀了个对穿,刚才我去里边瞅了一眼确实有点惨烈了!这小兔崽子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吧?”

“你指哪方面啊?”沃克.杨是第一目击者,手中咔嚓咔嚓的玩着手枪随口问道。

“心理!”陆江干脆说道:“毕竟这种脏活咱们是干惯了,这俩小年轻冷不丁的接触到这些不会心理添堵吧?”

“我觉得不太会!”沃克.杨想了想最初在华夏城见到陆泽、周曹二人时惨兮兮的模样摇头道:“周曹丫头略微差点意思,但是你那个侄子是真的心黑手狠,应该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崩了!”

“那可不一定!”说起熟悉,其实柳锐比陆江这个亲叔叔还要更熟陆泽,他思考了片刻也开口说道:“这孩子别看做事干脆手段狠辣,其实说道心黑还真不是,有点古道热肠的意思,这次碰到这事,直接崩了是不至于,但是心里留个疙瘩什么的还真说不定。”

“李前辈,您那个年代若是碰到这种事情如何处理?”陆江干脆不问这俩人了,扭头开始求教李傅。

“我们那个年代?”李傅一愣,摇了摇头:“我们那个年代几乎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为啥?”一听这个陆江好奇了,毕竟如何处理心理心境问题他们这些军校教官都挺头疼的,听到李傅的说法还以为是有什么偏方呢,赶忙追问。

“呵呵...”李傅轻笑一声:“因为我们那个年代没有现在和平!每个人都在乱世当中,随时会杀人也随时会被杀,城外乱葬岗遍地都是,谁会在意这些许微末小事?”

“好吧!”陆江脸一黑,忘了这位是从乱世杀到盛世的,甚至可能大唐盛世都没赶上,那乱世人命如草芥可不是说笑的,要不怎么会有乱世人不如盛世狗的说法呢。

“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谁想李傅还有后话,一听这个陆江赶紧又支棱起耳朵虚心听讲:“送到战场上去,活着回来了就是没事了,死了就死了!”

“得嘞!”陆江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三分:“您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我还是回头问问别人吧!”

“行了,停止闲聊吧!”李傅笑着说到:“有访客来了,咱们该招待客人了!”

“嗯?”随着李傅的话,顺着这位的指点,三人同时看向雅加达市区的方向,从市中心,大清真寺的方向有十几个黑点升空,向他们这个方向极速飞来,随着人影越近,除李傅外的三人脸上同时露出了兴奋和厌恶交织的表情。

“哟,还有几个老熟人!”陆江身边微风渐起。

“人还不少!”柳锐伸手抓住身后的剑柄,锵的一声将长剑抽出剑鞘。

“有几个早就该死的!”沃克.杨停下了手中咔嚓咔嚓把玩手枪的动作,弹夹咔的一声推近了弹仓:“还有几个是来寻死的!”

李傅看看左边的陆江和柳锐,又瞅了瞅右边的沃克.杨,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狠话都让你们说完了,老夫说什么?也罢,你们告诉我杀谁?怎么杀即可!”

四人同时放声大笑,十几个人转瞬便已至面前停在百米开外与四人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