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王一寿，一夜都在监督砖厂的车，拉石头。
司机都换了三波了，他王一寿还神采飞扬地站在碎石山边，督促着铲车和司机工作。
“我去，这村长不睡觉的？”
早上，新接班的司机，吃着酸辣拌粉和豆奶，问向交班的司机。
交班司机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是啊，一晚上都在，跟猫盯老鼠似的盯着我们。”
铲车司机也抱怨：“我蹲大号，都被他在公厕外催，简直了。”
“是啊，这精力也太过剩了，有这功夫不去参加马拉松？”三人吐槽着。
“干什么呢？都几点了。”王一寿的声音在不远处吼着，“早点装完，早收工，磨磨唧唧的，不想赚钱啦？”
三人一低头，无奈，开工吧。
正要发动大货车，就听西面山里，轰隆隆响。
三人诧异着：“村长，你们那边的军事学院，热闹啊，昨天放一天鞭炮，今天这还有啊？”
王一寿也诧异，怎么今天还有射击训练？
他不得不解释道：“这么大学院，热闹几天不很正常？赶紧干活。”
一小时后，村西斜谷传来大大小小各种爆炸声。
铲车司机伸出头，靠在车窗上：“村长，这怎么像在一边放鞭炮，一边炸山啊？”
“什么炸山？这是大爆竹，年轻人这都听不出来，耳朵要注意啦，少听耳机。”王一寿喊着，“赶紧干活。”
“您还别说，我这真不是耳机听多了，我是这铲车轰轰轰这么几年，给弄不好的。”年轻司机揉着耳蜗。
“加上每次接活，不是修路就是炸山，那砸路面的声音，别说多大了，整条街都‘咚咚咚’的，烦死了。”
“没办法啊，咱就这个命，只会干这个。”年轻司机哎了一声。
王一寿听得都有点过意不去了：“诶，耳朵不好也可能是暂时的，休几天就没事了。”
年轻司机缩回去开车：“希望吧。”
……
随后几天，盆地内，纯钛金属球，被一层层切割。
白昊在黄土操场，跟着陈锋各种锻炼和玩闹。
其中白昊最讨厌的就是跑步，怎么跑都难受。
陈锋说的那种跑完浑身舒坦，他是一点没有。
但是枪械玩起来，那真叫爽，子弹无限量，一箱箱用。
打得白昊肩膀红肿，手臂发麻，手指抽抽，都乐此不疲。
射击水平也终于有点意思了。
偶尔打中靶心，两人就乐得击掌。
打脱靶了，两人也捧腹大笑。
脚下一地弹壳，五十米外的射击靶标，因为他们子弹打的太多，玩的太疯，都没人去更换了。
就这么打吧，打到什么是什么。
后勤人员直接摆烂。
还偷偷提醒陈锋，别让他们去摆靶子了，随便找个石头作为靶子，打打就好啦。
他们后勤队，根本赶不上白昊破坏的速度。
这家伙把个191步枪，打得跟滋水枪一样，扳机扣到死的。
“这是什么迪拜枪法？三秒打完一个弹匣，还完全不管瞄准，就是瞎几把打，子弹不要钱啊？”后勤人员心疼着。
“就算不在乎那点钱，装弹匣，收弹壳也累啊？”他在陈锋耳边，不断诉苦。
陈锋只能偷笑，说着知道了知道了，却完全不去制止白昊的玩乐。
操场上，其他的特种战士，也都偷偷看过来。
连续几天，这陈峰带着白昊，真的跟进了玩具城一样，拿起来就玩，摸上了就打。
子弹无限供应，枪管子突突发热。
都说枪法是子弹喂出来的，这都不是喂了，这是硬塞呀。
真的有种“请公子吃饼”的既视感。
既古怪，又让人羡慕。
以前自己是新兵的时候，子弹可是数着打的。
每一发都那么金贵，那么重视，这才打出名头，加入特战队的。
这白昊，是一点珍惜的感觉都没有哇。
漫无目的的打，嘻嘻哈哈的闹。
哪里是练枪？
简直就是开洒水车，哗哗哗的。
看得人肉疼。
但也没什么好说的，人家一颗石榴摘下来，一辈子子弹都打不完。
应得的。
“峰子，看！我把那石头打爆了！”白昊喊起来。
自动步枪没子弹了，他又随手抓起一把手枪，对着那片满是弹孔的陡坡，就是一轮点射。
打空弹夹那种。
打得虎口发麻，还在龇牙：“我去，这次没打中。”
“要不扔个手雷试试？”陈锋在旁轻描淡写。
这里是专门清理出来，用于白昊训练的场地，有一个一米多深的堑壕。
其他战士早就跑得远远的，在黄土操场另一头训练。
谁都知道，跟一个愣头青新手一起训练，还完全不限制他使用各种武器，这种局面有多危险。
也就陈锋愿意一直守在旁边，一是有这个心，二是有这个能力，就算白昊失误，他也能及时纠正。
扒拉在堑壕上，白昊抓着旁边零食般乱放的手榴弹，拉开保险。
在手中如扔过年的“刮炮”一样，还手腕转两圈，再抛出。
“轰！”
烟尘、碎石无数。
白昊猫着头，往外瞅，看到二十米外一个大坑，兴奋地不行。
“你啊，还是力量不行。”陈锋锐评道。
“才扔这么远，那有什么意思，你再看看你打枪，才打这么会儿，就拖不起枪了，枪口也低了，枪管子也抖了，那怎么打得中。”
白昊甩着发麻的胳膊：“你是说最好练练力气？”
“是啊，你握力，臂力都不够，对射击精度影响很大的。”
陈锋说着随手拿起手枪，指向五十米外一个粉碎的靶子。
“看见那个红点碎片了吗？”陈锋单手握持，侧身盯着目标。
白昊点头。
陈锋立即开枪，手枪的后坐力，完全没有一样，枪身在他手腕间水平收缩。
子弹瞬间击中红点碎块。
完美命中。
白昊抽了口气，刚要鼓掌叫好。
“看见手雷弹坑周围的那圈石头吗？”陈锋目光如虎，继续开枪。
“砰砰砰砰砰！”五发子弹打出去。
从左到右，五块碎石崩碎。
陈锋收枪，瞬拉枪栓，瞄了眼枪槽，收回，放好。
整个射击，到收枪结束，干脆至极，不过三四秒，且枪枪命中目标。
看得白昊眼睛都直了：“峰子，你都……不用瞄的？我去太帅了。”
他感觉陈锋刚才，完全变了个人。
就像一个充满杀气的豹子，沉静与暴力，集于一身。
“这是一种肌肉习惯，而且是死靶，活动靶更有意思些。”陈锋淡淡说着。
“卧槽，大佬，受我一拜！”白昊眼冒星星。
陈锋摆摆手：“你也可以，很简单，告诉你个秘诀。”
“什么？”白昊赶忙凑过来，生怕别人听到一样。
陈锋笑着说道：“只要枪够快，移动靶也成固定靶。”
白昊眯着眼睛，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那怎么才能够快，够准呢？”
“力量，速度和专注。”陈锋拍着191自动步枪。
“拿得久，拿得稳，打得准，打得快，都要有力量作为基础。”
白昊抓起步枪，看着发颤的枪管。
……
接下来几天，他们加入了力量训练。
虽然很苦，但白昊的枪法也进步不少，让他惊喜不已。
其间，陈锋还多次展示了双枪使用，自动步枪突击战术，移动靶速射。
人质解救，单兵巷战，单兵山地战等作战技能。
看得白昊惊呼：“峰子，我感觉电影、游戏还是太保守了，你这太牛逼了吧？！”
陈锋放下还在硝烟翻腾的枪械：“你看看周围。”
白昊四顾，黄土操场上千人训练来回。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陈锋问道。
“也厉害，但感觉没你厉害。”白昊如实说着。
“不，我和他们差不多，甚至有不少人单项上比我优秀。”陈锋坦然着，“只是你没看过他们作战罢了。”
白昊惊愕着：“他们每一个都这么厉害？”
“是啊，虽然我们确实是高出一般人，但在这里，算是最基本的能力了。”陈锋肯定着自己的战友们。
“几千人都这样？”白昊肃然起敬。
这几天一起吃，一起玩，没看出他们原来也这么猛。
感觉都是一群很正常的军人模样。
“再来。”陈锋喊了一嗓子。
两人继续玩着枪和炸药。
训练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斜谷盆地里，纯钛金属球已经在收尾了。
五月十九日，夜。
院长乾老，亲自通知白昊，明晚可以“摘石榴”了。
与此同时，“裹尸布”已经找到了他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