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门打开，李沐阳（李一）被搀扶着下来，赵兴（赵四）坐着轮椅有些不便。
两人一前一后刚落脚，白昊和陈锋就冲了过来。
陈锋抱着赵一，白昊接过赵四的轮椅。
四人欢喜不已，感慨良久。
陈锋还特意给李一也准备了轮椅。
“我能走。”李一笑着摆手。
“还要一段呢，坐着坐着。”陈锋把消瘦的李一拉倒轮椅里。
山雀啾鸣间，白昊和陈锋一人推一台轮椅，沿着山坡往上，去往宿舍区。
穿过环形山，绕行着刚刚修好的道路。
与头顶穿梭的无人机挥手致意，与来回忙碌的战友热情拥抱、交谈。
李一和赵四向大家追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变成这样了，感觉比地震还可怕。
他们被米国抓入生物实验室后，就再也没有对外接触了。
回国一年多也一直昏迷不醒。
后面发生的所有都一无所知。
沿途飞过来，全国性大雨，已经让他们感到惊奇。
陈锋和白昊一路走着，一路感慨这一年多来，世界和远居村发生的巨变。
听到巴黎事件，听到白发女人的恐怖，两人都头皮发麻地半晌说不出话。
“还好赢了……”李一和赵四庆幸着。
“后面一段时间，你们就安心养伤。”陈锋拍着李一的肩头，“山谷盆地会帮助你们修复身体。”
“对，赵兴这两天就可以使用仿生双脚了。”白昊也叮嘱道：“小慧晚点会带过来，你试试哪个更喜欢，小慧说多练习几天就习惯了。”
“小慧？”赵四纳闷着。
他当然知道小慧，那是白昊的小邻居。
她怎么也直接参与到山谷的事情来了。
陈锋和白昊一愣，回忆着李一和赵四昏迷的时间点。
恍然后，解释了“彗星计划”，还说明了“石榴计划”与“彗星计划”合并的事情。
还说了半山科学院成立的事情。
听得两人都有了沧海桑田的感触。
来到宿舍区，本来要直接进屋休息。
乾老和孟剑飞却在门外等候，说是还要去个地方。
四人纳闷，跟着两个校长来到旁边的训练大厅。
可以用辽阔来形容的大厅里，一百多突破战士，上百后勤人员，居然拉开了彩带和横幅，为他们接风洗尘。
李一和赵四，眼圈里转着泪水，脸上满是感动。
陈锋和白昊都不知道，跟着一起惊喜着。
所有人围拢过来，欢欢腾腾，热热闹闹，好不开心。
叶琳儿和小慧都被挤到外围去了。
十几分钟后，乾老才让孟剑飞支开大家：“先让赵四试试仿生义肢。”
于是人群分成了两波，一波与李一继续热乎，一波看着赵四试用义肢。
米白色的仿生义肢，总共十三套，初看起来都差不多，实际上为了适应赵四的神经系统，里面有各种调整。
白昊蹲在旁边，静静看着，心里却还是愧疚，毕竟再好的义肢，也比不过失去的双腿啊。
很快，在机器人的帮助下，小慧完成了测试。
赵四干瘦的身躯重新站立起来。
在所有战友的目光中，踉跄走了几步，然后越走越快，越走越好，直到小跑起来。
小慧赶忙拦住，直说：“别急，一步一步来。”
赵四额头沁出汗珠，抿着嘴，擦了下鼻头，眼圈泛红地感谢着大家。
白昊终于忍不住，过去紧紧拥抱着这个重伤的伙伴，说着对不起。
赵四直摇头，说是自己没尽好职责，让白昊也被抓了。
两人都忍着泪水，李一静静过来，将两人抱紧。
陈锋和其他战友也靠拢过来，拍着三人的后背，一起沉默。
随后大家一起吃晚饭，一起在山头闲逛。
孟剑飞还介绍了叶琳儿，告诉了两人叶琳儿也加入了石榴计划的事情。
还是仅次于白昊的核心人员。
这让李一和赵四对白昊这个发小肃然起敬。
小慧则就将准备好的未来康复计划，塞到了连队的军医手里，让他们负责随后一个月，李一和赵四的康复训练。
入夜，远居村的“萤火瀑布”又出现了，如往常一样，翠滴滴地布满夜空。
山谷里浮光竹悠然微亮着。
小板栗终于舒展枝叶，不再害怕地蜷缩成一团。
李一和赵四惊叹着山谷的奇异变化。
斜谷的风铃果被好奇的他俩摘下，在白昊和陈锋的怂恿下尝试了一下。
美味的赞叹声飞扬起来。
如此，山谷的人员都到齐了。
未来的轨迹，在他们的笑声里延展。
……
西藏，拉萨。
晚上九点，太阳刚刚落山。
江央多吉的车刹停在市郊的一座矮山前。
藏南的事情刚刚收尾，米国的事情刚刚结束，他本该跟其他同志一样，警惕战争的后续事情。
印国的死硬分子不是没有，他们在东国全民转移的时候，搞事情的能力可不低。
作为老国安，他已经处置过不少。
推开车门，车内烟雾翻出。
江央多吉将烟头扔在脚下，用力踩灭。
一个老民警迎了上来。
大家都叫他老邢，因为负伤从国安一线退下来的。
已经五年没见面了，今天也算是重聚。
江央多吉满是糙皮的脸难得微笑起来，像张弯折的砂纸。
两人握了下手。
“就在里面，很古怪。”老邢神色紧绷，在前引路。
“人还活着吗？”江央多吉稳步跟着。
“这……说不准，先进去看看吧。”
生死都说不准？
江央多吉看着老邢慌张的背影。
确实，在老邢这么多年的国安和刑侦生活里，实在没见过这么离奇的事情。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这里是拉萨地震监测中心，几小时前，发生了诡异的案件。
有两个监听员突然昏迷了，而且全身僵硬如石。
一开始以为是中风，被同事送进医院，一检查却吓得医生们不知所措。
“里面路有点绕。”老邢带着江央多吉穿过大门。
有七八个民警正在取证调查，或照相，或划线，或交谈着什么。
监测中心位于山体内，通道边有不少独立的区间，透过小窗隐约能看到各种仪器在闪烁。
路过一个净水池，监听中心的主任已经在旁等候多时。
看到两人过来，迟疑了一下才走上前。
“这是江央多吉，这个案子新的负责人。”老邢介绍着。
“哦哦，民警同志好。”主任机械性地握手。
江央多吉也不在意对方认错了身份，点头后，却不是直接去往案发现场，而是让老邢和主任陪同自己在周围看看。
似乎并不急切。
老邢纳闷，老主任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