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意想着，他们付家祖上单单凭借一个特殊的血脉天赋，就能在朝堂上闯出一片天。
腾族的神女们，具有能让人健康长寿的能力，再加上那些神鬼莫测的巫术，不比付家先祖更牛逼吗？
是神女一族自己把路走窄了。
世世代代困守在这偏僻的一隅。
真是种巨大的资源浪费。
再说，最好的防守永远是进攻。
神女一族只有主动出山，在世俗界掌握更多的资源和权力。
未来，才能把自己这一族的命运，彻底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不是永远躲避和防备。
江如意看见阿妮娜的神情虽然松动了几分，但却仍沉默着，没有表态。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前辈，小羽毛才六岁，你真的忍心让她跟你们一样，一辈子都被困在这深山中吗？”
虽然小羽毛刚开始对他们一行人的到来，异常惊恐。
但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恐惧散去，随后涌上来的，就是对他们的浓浓好奇心和对同类的欢喜了。
江如意是个母亲，她太知道小孩子的行为，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小羽毛很孤独。
她很想要同类小伙伴。
这一点，相信她不说，阿妮娜她们心里也是清楚的。
果然，她这句话一落下，阿妮娜的脸色就变了几分。
好一会后，她才苦笑着说：“小羽毛上一次出山，还是在她三岁的时候，不知道她还记得多少？”
自从千年前腾族覆灭，她们神女一族的人退守禁地后，太知道困守山中，那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孤寂日子了。
神女一族如果不出意外，普遍能活到将近200岁。
但她们每一代在80岁时，就必须外出，找到合适的男人，生下下一代神女。
然后在她们出生时，就种下腾族秘术。
成年后开始供养石胎。
同时还要从小学习从上古就传承下来的腾族巫术。
一代又一代。
经历共同的命运。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阿妮娜没有直接给江如意答复，只说要回去跟萨雅商量。
她取了一点圣水，赠送给江家姐弟俩。
但不允许他们带走，要求即刻服下。
算是她对这两个颇有好感的小辈的一点心意。
要知道，这圣水在外面可是万金都难求一滴。
可江如意和江如宝都没有第一时间喝下。
江如意捧着圣水，一脸虔诚，“前辈，我姐姐的身体，用这个可以改善吗？”
阿妮娜沉默了几秒，叹了一口气。
“这个只能帮助她维持目前的状况，可以让她多活几年，但要想从八十岁的样貌变回二十多岁，做不到。”
江如意眼里的期盼一下子就散了，脸色苦得像根苦瓜。
“不能吗？那她要怎么办？施大哥又怎么办？”
“前辈，求求你，帮帮我姐姐，她真的是个特别好的人。”
“而且，她还帮你们灭了滕家村那支叛逃家族，你们就是看在这一点上，也不能不管她啊……”
阿妮娜不为所动，“阿妈说过，除非你们能帮我们解决掉海外那支叛逃家族，否则，她不会出手的。”
“你姐姐的身体，也只有阿妈出手，才能恢复，连我目前都办不到。”
江如意目光炯炯地盯着阿妮娜，“前辈，你们的所谓解决，是要杀光他们所有后人吗？”
“会不会太残忍了？”
阿妮娜脸色一沉，“残忍？”
“当年要不是他们这两个家族的背叛，我们腾族不会遭受灭族之灾。”
“是他们打开了对外的通道，把入侵者引进了腾龙谷。”
“最后，也是他们不顾其余族人的死活，把腾族积累上千年的财富都掳走了。”
“他们该死！”
江如宝拉了拉江如意的袖子，小声提醒：“三姐，想想当年的小日子。”
江如意眨眨眼，很快反应了过来。
呼出一口浊气。
“前辈，对不起！”
“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代入你们的立场想问题。”
“但我始终觉得，要杀掉他们所有后人，这是一件万分艰难的事情。”
“你有想过他们如今繁育了近千年，嫡系旁系的后代子孙加起来，一共有多少人吗？”
“现在这些人分散全球各地，光是一个一个找出来，就难上加难，更别说全部杀光了。”
“万一中间有漏网之鱼，他们又回来报复……”
“冤冤相报何时了，就没有别的折中办法了吗？”
阿妮娜知道她说的对，这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过去这一千年来，她们神女一族，不是没想过去清理门户。
但因为种种现实原因，最后都不了了之。
萨雅提这个条件，的确有强人所难之嫌。
但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这事等我跟萨雅讨论一下再说吧。”
江如意的双眼嗖一下又亮了。
“前辈，只要你们换一个可行的方案，我们一定不会拒绝的。”
阿妮娜点点头，“我们先上去吧。”
说完，没再搭理他们，转身就走。
只是眉头一直紧锁着，似乎陷入了某种困境。
江如意捂着嘴偷笑，抓住江如宝的手腕，跟在阿妮娜身后。
“小宝，付姐姐的事终于有眉目了。”
“三姐，我早就说过，此行一定会有收获的。”
此刻，两人的心，终于有一半落下来了。
剩下的，就看待会儿，怎么跟萨雅她们谈条件了。
*
三人回到地面。
就见小羽毛守在神庙外，“阿妈，你们上来了？”
她本想说神庙可能要做一次彻底的打扫了，因为她刚刚看到一只小老鼠钻了出来。
但一看见随着她阿妈走出来的江如意和江如宝，就瞬间把要说的话忘记了。
眼睛紧紧盯着江如意和江如宝。
小羽毛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外人了。
她对他们既好奇又向往。
但阿婆和阿妈都跟她说过，“你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要肩负起神女的使命，意味着你已经丧失了做一个普通人的资格。”
小羽毛很懂事，她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能谈恋爱，不能成婚。
要守住腾族禁地，守住腾族至宝。
只是小孩子的心性，哪怕再懂事，也很难抗拒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