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的是，那是因为林家玮实在看不下去施志杰这副要死不活的状态。
生拉硬拽把他从山里给拽出来了。
直接带在身边，帮着他做事。
林家玮觉得人就不能闲着。
越是闲着，越容易胡思乱想。
索性，就多给他安排一些工作，把时间都排满了。
也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伤春悲秋了。
“那就好。”
付琦芸轻笑了一声，仿佛带着一丝释然，亦或是怅然若失。
毕竟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再刻骨铭心的深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淡。
如果施志杰能往前走，那再好不过了。
江如意本还想多跟付琦芸说几句话，多给她一点鼓励和打气。
但付琦芸随后就以到了每日例行检查的时间为由，挂了电话。
挂电话前，她还特意叮嘱江如意，安心过年，不要多想。
但江如意怎么可能不多想？
她把付琦芸有“弃大保小”想法的事，说给付青豪听后。
付青豪的表情立马就变了。
“什么？……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孩子以后还能再生，她人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眼见着，他鼻翼都急速的舒张了几下。
看来，是气得不轻。
“我上次给她电话时，她还说一切都好……”
在付青豪心里，自己这个妹妹从小就是个性格特别硬气的人。
她一旦认定的事，八百匹马都拉不回来。
而且她是个对生活充满了热情的人。
这样的人，很难想象她会主动放弃自己。
江如意把付青豪的惊诧看在眼里，只是叹道：“付二哥，你不是女人，你不会懂，女人一旦怀孕了，想法是会变的。”
“亲身感受到一个小生命在自己肚子里成长，那种感觉很奇妙、很神圣。”
“如果一定要二选一，很少有母亲能狠下心放弃孩子的生命，何况还是两个……”
付琦芸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检查出性别了。
一男一女，龙凤胎。
这要是平常时候，该是多么大的福气啊。
也是付琦芸心目中最理想的状态。
可如今……
付青豪眉头紧锁，烦躁地搓了一把脸。
“不行，我接受不了，我不允许她为了孩子不顾自己的命，她还那么年轻……我得去问问小宝。”
话落，他就直接转身走了。
连江如意想拉他都来不及。
付青豪在宴会厅里找到江如宝，二话不说就把人拉走了。
拉到外面的花园，寻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上来就问，“小芸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从实招来。”
江如宝愣了一瞬，“你是不是听我三姐跟你说啥了？”
付青豪暴躁道：“我才是她亲二哥，有什么情况，你应该直接跟我商量，像那什么弃大保小的事，我绝对不同意。”
对他来说，兄妹俩二十几年的情义，肯定比那还没见过面的小侄子小侄女深。
所以在付青豪这里，选择题很好做。
排第一的必须是付琦芸。
江如宝无奈叹了一口气，“这事现在也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我们不还在努力嘛，能保肯定都保的。”
“而且到时，也不是付姐姐自己想怎么就怎么的。”
“要视具体情况而定。”
本来让付琦芸怀孕的目的，就是救治她自身。
不能本末倒置不是。
付青豪的耐心不多，直接问：“小宝，你就给我一句实话，小芸和孩子都保下来的几率有几成？”
江如宝沉默了一会，脑中各种方案都快速过了一遍。
末了，才说：
“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付姐姐能保持住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再恶化，我有六成的把握。”
才六成？
付青豪的脸色无比难看。
“之前你们不是信誓旦旦地说，通过怀孕的方式，可以治好她吗？”
当时，他就觉得，这是什么骚操作？
听上去就不靠谱。
无比荒唐。
但奈何付琦芸自己同意，二叔最后也认可了。
再加上涉及到神女一族的上古巫蛊之术。
这完全在付青豪的知识盲区内。
所以，他也就没有阻拦。
毕竟他也没撤。
死马当活马医，好歹是个办法。
结果……
如今搞成这样？
江如宝无奈解释：“付二哥，你也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通过神女一族的秘术才怀上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那两个孩子的生命力强得惊人。”
“萨雅前辈也说了，因为神女一族从来没有过怀双胞胎的经验，所以她也不敢打包票。”
“原本的计划很完美，付姐姐在孕育胎儿的过程中，自身就能得到慢慢修复。”
“但如今，多了一个胎儿，付姐姐又死活不愿意减胎，我们也压根儿没想到，孕育胎儿时产生的修复细胞和营养，全被另一个胎儿抢走了，反馈给付姐姐的根本没剩下多少。”
也就是说，早前的计划，失败了。
付青豪此时，快被他这个妹妹的倔强性子给气死。
甚至迁怒到江如宝这个主治医师。
差点没在原地跳脚。
“她不愿意，你们就应该直接把她绑到手术台上去啊。”
“她是医生，还是你们是医生？”
“明知道有危险，还惯着她。”
“那不是帮她，那是在害她。”
“非常时期，难道你们就不能用非常手段吗？”
“妇人之仁……你们一帮人，全是妇人之仁……”
“早一点处理，根本不会有那么多事……”
江如宝：“……”
突然间词穷。
觉得付二哥说的话，居然还挺有道理。
他们当初就是太过于照顾付琦芸的心情了。
但事已至此。
只能重新想办法了。
付青豪狠狠一拳捶在旁边的树干上。
整棵大树一震。
“簌簌簌”地，落下好多叶子。
一只鸟“啾啾”叫了几声，飞离了树干。
在天空饶了几圈，才重新落回去。
“现在再减胎，还来得及吗？”付青豪低沉的嗓音响起。
江如宝顿了两秒，才摇摇头。
其实早在付琦芸怀孕三个月时，他们就发现了数据异常。
当时也再次考虑过及时减胎。
但最后全身检查结束后，他们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