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宝哥俩好地搭上了小武的肩膀，笑嘻嘻道：“武哥，以后就靠你罩着小弟了。”
他预估付家出了集体中蛊一事后，他多半要在京城待很长一段时间。
未来这段时间，如果没有别的事，他就打算窝在这个研究所里了。
小武客气地笑笑，“能为小宝服务，是我的荣幸。”
开玩笑！
这小子不仅是首长女儿江如意的弟弟，还是首长三个小外孙最喜欢的小舅舅。
别人巴结还来不及呢。
……
参观完，三人来到培养室。
江如宝从背包里掏出四个玻璃瓶，把里面的蛊虫分别安置在不同的培养器中。
除了从章玉英耳道深处引出来的抑郁蛊看着还算精神，另外三只脱离了人体，时间一长，都呈现出灰败的颜色。
江如意哎呀一声，“这几只也活不成了吗？”
江如宝摇摇头，“除了抑郁蛊是成虫之后才被使用，这几只都是在虫卵阶段就被置入人体。”
“一般这种在人体内孵化出来的蛊虫，离开人体后，最长都活不过十个小时。”
说着，江如宝叹息一声，“要是有母蛊就好了，这样就有源源不断的子蛊供我研究了。”
“其实……蛊虫不光可以用来害人，只要换个角度，就能用来救人……”
付邵中之前看江如宝设计出来的研究所建设规划图时，就知道他的这个想法了。
小宝说的对。
任何东西都有两面性。
蛊虫是毒虫？还是益虫？
端看培养之人的初衷是什么？
所以付邵中从最开始的排斥和厌恶，转而很支持江如宝做这方面的研究。
只是此时，他盯着几只小小的蛊虫，脸色很不好看。
毕竟这几只小东西，都是从他至亲之人身体里引出来的。
是隐藏在暗处的不轨之人，用来毒害他家人的……
“我大哥和大嫂他们中的都是什么蛊？”
江如宝指着其中一个培养器，说：“大伯和大堂哥中的是同一种蛊，断肠蛊。”
“中蛊初期毫无感觉，中期虫卵成功孵化出来，就会像他们现在这样，每天肚子疼上一会儿，但医院查不出任何问题。”
“但三个月后，蛊虫一旦成熟，就会快速自我消解在肠道里，再不见一点踪影。”
“而中蛊之人的症状，也会急转直下，每天都会承受肠穿肚烂之痛，到医院一查，没救了，肠癌晚期……”
“就算用上目前最先进的医疗手段，最多也只能坚持个两三年……”
“天！”江如意惊喘一声，后怕地拍拍胸口，“幸好！幸好！”
幸好付爸爸今天多想了一下，有所怀疑。
不然……
后果不堪想象。
付邵中的脸色已经极度难看，他指着另外一个培养器中长相不同的蛊虫，问道：“大嫂中的又是什么蛊？”
江如宝抿了抿唇：“红颜老。”
“红颜老？”
江如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唇忍不住哆嗦了两下，追问道：“是不是有点类似于芸姐姐那种症状？”
“嗯。”江如宝点点头，“虽然一个是蛊，一个是毒，但两者呈现的症状差不多，都是加速中蛊或中毒之人的衰老速度。”
“如果不是我们今天意外发现的话，大伯母可能在五年之内就会早衰而亡，跟芸姐姐当初的情况一样……”
付邵中脑中突然闪过点什么，他急问道：“小宝，腾族有没有这种蛊？”
江如宝想了想，老实回答：“以前是有的。”
付邵中蹙眉，“什么叫以前是有的？”
江如宝敲了敲培养器的玻璃外壳，外壳的震动，让培养中的蛊虫瑟瑟发抖。
灰败的颜色加剧，有种随时要咽气的感觉。
江如宝勾唇一笑。
看！
这小东西真脆弱啊，胆子又小。
怪不得那么难养。
“按我师父的说法，腾族历史上是有很多蛊的。”
江如意眉头一皱，“可我们在腾龙谷和神女崖下，都没有发现过蛊虫的踪迹啊，也没有听萨雅前辈她们提起过。”
江如宝耸了耸肩，“那是因为腾族现在的确一只母蛊都没有了，自然没办法养。”
“其实严格算起来，腾族可以说是养蛊界的祖宗，后世的很多养蛊术都是从腾族巫术中演化或分化而来的。”
“腾族在几千年前，就花重金，专门培养了一支至少上千人的养蛊队伍。”
“像我们最近遇到的这几种蛊，我都在腾族的上古文献资料中见过记载。”
江如意：“你的意思是，这些蛊，最开始都是腾族养出来的？”
江如宝点点头，“对！可以这么说。”
“就像当年我们人类先祖在野外发现野生水稻，然后经历漫长的驯化，最终变成现在的水稻一样。”
“蛊虫的前身，也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小虫子，要经历很多代的人工驯化，不断杂交选育，才最终变成我们现在看到的蛊虫。”
“可以这么说，目前这世上所存在的所有蛊虫，第一只母蛊，都诞生于腾族。”
“但后来遗失了最重要的蛊皿，腾族的驯蛊一脉，就彻底凋零了。”
江如宝顿了顿，又耐心解释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蛊虫的群落就像自然界的蜂群和蚁群一样。”
“整个群落中，只有一只蛊虫可以孕育新生命，就是母蛊。”
“而且母蛊的寿命一般都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只要有母蛊，它就能像蜂王和蚁后那样，不断孕育出新的子蛊。”
“但是……”江如宝语气遗憾的补充道，“母蛊肯定没有蜂王和蚁后那么能生。”
“所以蛊虫的群落很小很小，母蛊一般一年能生一次崽，就很不得了了。”
“有些母蛊，要好几年，甚至数十年才性成熟一次，产一次崽。”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只母蛊不死，就绝对不可能有新的母蛊诞生。”
江如意咋舌，“这么神奇？”
江如宝点点头，“就这么神奇，不然，你以为为啥蛊虫这玩意儿这么稀少？只是一只催梦蛊的子蛊而已，就能卖几亿美金？”
“当然就是因为它少啊。”
说到这里，江如宝就遗憾不已。
“腾族在千年前那一次几乎灭族的大战中，元气大伤，所剩的母蛊百不存一，哪怕剩下的那几只母蛊，最后也慢慢死亡了。”
“后来，蛊虫就慢慢从腾族历史上淡出了，就连我师父和师祖她们俩，都几乎没接触过蛊虫。”
“反而是一些后起的巫蛊家族，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腾族丢失的母蛊，慢慢开始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