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些话我之前给你讲过”，许过突然意识到这点，立刻就停住了话题，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许过，如果你想讲，你可以一直讲，没有人会觉得烦的”。周彦辰认真地看着许过，但心里又怕自己的话会给许过造成困扰，或者说许过会因为这些躲着自己，周彦辰正在心里苦恼自己刚刚的话时。
“我是不是做错了”，许过冷不禁地来了这么一句。
“你是说病患纠纷还是说家里的事”?周彦辰没明白她指的是哪一方面。
“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是我做错了吗”?许过看着窗外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小汽车，无精打采地说。
“我从来都没有认为你做错了，不管是从病患角度来讲，还是家里的情况来讲”。周彦辰诚恳地回答。
“我现在有些怀疑当初手术的时候，我是不是不应该给他做手术，我应该等到病人家属签字后再做手术，可是那样的话他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即使后面做了手术，也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许过，你先听我说，我们不要想这些，这些医院都会查明的，还你清白，也会和媒体解释清楚的。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打起精神，阿姨还需要你照顾，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清者·····”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许过好笑道。
“对，就是这句话”，周彦辰后知后觉·，但看着许过脸上的笑容，原本担忧的情绪慢慢好转起来，“许过，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保护好阿姨，知道了吗”？
“嗯”，许过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我又没有做错，我是出于对病人的负责，想到这些，许过的心情有所缓解。
“别急，阿姨会没事的”，周彦辰柔声安慰着在急救室外来回踱步的许过。
“嗯”，许过嘴上答应但还是不停地徘徊不定。
周彦辰看着死死拽着手机的许过，自己在面对各种棘手的合同，谈判的时候，一直都是胸有成竹，但现在的自己面对无措，迷茫的许过时，再次感受到了无奈。
“叮铃铃～叮铃铃～”，程路衍桌上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可是和先前的几次没有差别，手机的铃声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但是在办公室外面却听不到一丝声响。
“徐医生，我妈妈怎么样”，许过急迫地看着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迫切地想要从他们口里听到自己心里一直祈祷的字眼。
“许主任，您妈妈的情况想必您也是清楚的，这次我们只是先稳定了她的病情，千万不能让她再次情绪激动，此外，我们还检查出病人有轻微的脑溢血现象，这点你们要格外注意，千万不能让她二次受到刺激，要不然·········”
后面的话徐医生没有说，但是对于许过来说，心理是清楚的，但是只要现在妈妈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对自己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谢谢徐医生”，许过听到医生说了“稳住”的字眼，长长地舒了口气，心口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
旁边的周彦辰也长舒一口气，看着病房外焦灼的许过，自己不敢想象如果阿姨也离开了，许过······
“麻烦病人家属让一下”，护士从病房里推出许母。
看着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没有生气的母亲，一种不知的情愫涌上许过的心头。
记得在早些年她拿着戒尺逼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练舞时，自己在心里不止一次诅咒她生病，最好是那种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的病，可是当她真的以这种模样躺在自己的面前时，原本以为会出现的喜悦并没有出现，更多的是说不出的情愫。
“放心吧，阿姨没事的”，周彦辰递给许过一杯水温合适的水。
“谢谢啊，今天晚上麻烦你了”，许过歉意地看着周彦辰。
“嗯”，周彦辰不喜欢许过跟自己这么客气，客气只是会代表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像是客人了，这样吃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又有什么办法呢，都是自己作的，不作不会死是自己的人生格言。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就行”。本就麻烦他陪自己等到了现在，许过歉意地看着周彦辰。
“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周彦辰知道如果在这待下去，只会让许过在面对程路衍的同时只有尴尬，更怕的是自己太着急往许过这边靠，会适得其反，最后却连朋友都做不了。
“麻烦帮这个缴费”，周彦辰看了眼维修自动缴款机，看了眼长龙般的队伍，最终还是选择了排队。
“好的，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
“好的，这边请”，护士指了指旁边的小机器。
“嘟嘟嘟~”，刷卡机突然响起来了，引得大家侧目观看。
“这是”？周彦辰生平第一次刷卡，自然对这种情况是不了解的。
“您稍等啊”，护士看了眼电脑上显示的数据，“五十万”！护士以为是自己值班时间太久了，眼睛花了，取下眼镜，重新擦了擦镜片，重新数零，“五十万，一个零也不少”。
“先生，我们一次不能充值这么多，但如果您坚持要充请先核对您的消息”，护士好心提醒道。
“嗯”，周彦辰对着病历本上的信息，仔细核对后一次性充了五十万。
“对了，这个和这个是一起的”，周彦辰指了指许过的照片，虽说自己希望许过这辈子一直平安顺遂，但该有的保障还是要有的，这是现在自己可以给到她的。
“嗯”，护士内心咂舌，有钱的病人见过不少，但是对这种一次性充五十万的倒是少见。
“好的，这是您的票据，请您拿好”。
“谢谢”，周彦辰拿到票据后，想到再去找许母的主治医生了解情况。
“咚咚～咚咚～”。
“请进”，徐医生停下查看手里的病历本。
“医生您好，我想了解刚才许医生妈妈的病况”。
“您是”?
“我是她朋友”。
“她妈妈的病况其实在医院治疗已经没有意义了，只是说现在收到了刺激，有轻微的脑溢血，再加上肝癌，所以一旦受到刺激，所表现出来的情况会比一般的患者的病情更加严重”。
“嗯，但是我们做子女的都希望可以通过治疗，给自己希望”。
“你们这种我见过很多，说句不好听的，这个时候好好陪着家里的人比你们在医院里花多少钱治疗都要来的关键”。
“嗯”，周彦辰若有所思，缓缓地开口，“医生，还是想麻烦您可以给她开这类最好的药物，钱的事您不用担心”。
“这你放心”，徐医生示意周彦辰放心。
“那就不打扰你了”，从办公室里出来后的周彦辰，去了一趟超市。
看着病床边睡着的许过，周彦辰掏出刚买的薄毯子轻轻地盖在许过身上，还有一些会用到的洗漱用品放在桌子上。
“好了，这是目前的三个方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第二个方案就可以解决掉这次的纠纷”。
“嗯”。
“大家辛苦了，都早些回家洗漱休息吧，明天大家辛苦一下，一举拿下这个案子，完事以后我请大家去好好放松”。
“耶，程律师最帅了”，旁边的同事伸懒腰的同时也不忘欢呼。
“好了，大家收拾吧”，程路衍回到办公室，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疲惫的眼角。总算是解决完了。
感觉脑袋怎么这么晕，可能是工作时间太久了，老毛病了。
程路衍刚打开手机就看到许过十几个未接来电。
“妈的”，程路衍罕见地爆了粗口。
“叮铃铃～叮铃铃～”，许过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安谧的病房。
许过慌乱地爬起来，赶忙关掉手机，看了眼没有被吵醒的许母，松了口气，幸好幸好。
许过蹑手蹑脚地出了病房，“喂”。
“许过，不好意思啊，我刚刚一直在会议室里处理案件，现在刚弄完”。
“处理的怎么样了”?
“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如果不出其他意外的话，这个案件是可以百分之百可以拿下”
“那就好”，许过听到程路衍的案子解决的差不多了也算放心了。
“许过，发生什么事了”，程路衍不相信许过会在大半夜平白无故地给自己打十几个电话。
“我今天学术研究会上出了些状况，我临时回家后我妈妈又晕倒了”，许过在听到程路衍声音的那一瞬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当他问到自己怎么了的时候，自己已经完全破防了，完全忍不了了。
“我，我一回家就看到我妈妈躺在地板上，我很害怕”。
“许过，先别哭，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程路衍起身拿着沙发上的西装往医院赶。
“医生说是轻微的脑出血，还好送来的及时，要不然后果不敢想”，许过蹲在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里抽噎。
“别怕啊，我马上就过来”。
“嗯”，许过现在就想要程路衍抱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