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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徐清月之前的猜想,黄达还真做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事情还得从黄达离开时说起,那会儿黄达在镇上认识了同为二流子的狐朋狗友,原本他是不敢赌的,他爹娘就是被他赌的输光家底,气死的。

可他经不住人哄骗,还是入了赌坊,也是有人下套勾他,起初让他赢,赢得极多,在其上套后,便止不住的输,上了头就停不下来了。

没了钱,没了抵押,黄达被撺掇着借了虎皮钱,利息是本金的一半,可谓是明坑,但上了头的黄达又给人言语刺激,激愤之下签了契书。

结果依旧是输,输得干干净净,黄达灰头土脸的离开,人也清醒了些,想着自己之前的所为也是一身冷汗,他根本不可能筹到钱,也不会有人肯借他钱。

黄达惶恐的过了两日,赌坊的打手找上门来,搜刮了家里所剩无几的东西,还把黄达赌在屋里狠狠打了一顿,且放下狠话,让他三日内把钱筹够,否则就得卖身为奴抵债。

良籍和奴籍可是天差地别,当了奴仆,活契还好,算是做工,只是剥夺拥有田产房契的权利,且还能还良,若是死契,那就是把命给别人,一辈子不得还良,子子孙孙都脱不了奴籍。

于是,黄达跑了,连夜跑了,即使留了人守着黄达,可这村子黄达比他们熟悉,便没能追上。

跑了的黄达不敢去附近村镇,只能往远了去,最后到了临县,但他还是不放心,依旧不敢去镇上,便想找个村子安顿,结果路上就遇到山匪打劫商户,和镖师打了起来。

黄达吓的躲到一旁去,悄悄观察着,没一会儿,镖师没能打过悍匪,都被击杀,山匪虽也有伤亡,但人数多,不大有影响。

镖师死了,货物和剩下的人都被抓了起来,黄达吓得不轻,想溜走,但被发现,为了活命黄达跪地求饶,带头的山匪看出来这黄达不是个好东西,一块抓走带上山问话。

商户被绑了问家人要赎金,其他没钱没身份的都杀了,黄达哆哆嗦嗦的跪地俯首,应允加入山寨,谋个活路。

为了牵制黄达,让他动手杀个人以示诚心,黄达看着满屋子提刀狞笑的悍匪,虽然吓得快尿裤子,但为了活命,他还是哆哆嗦嗦举着刀捅了人。

温热的鲜血喷了他一脸,他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手里的刀都没拿稳掉落在地,紧接着就是忍不住“呕”的一声吐了。

黄达的糗样逗得其他山匪哈哈大笑,但既然开了头,日后就好办了,是以黄达捡回一条命,留在了山寨里。

两年多的时间,黄达跟着山匪奸淫掳掠,打劫杀人,无恶不作,因着盘踞在山,地势优越,易守难攻,官府多次剿匪一直未果。

直到今年春,县令自罪无用,向青州府驻地郡王申请调兵,四方围堵,累月攻寨,终于破敌深入,打开了山寨大门。

大部分山匪被剿灭,还有部分山匪通过密道逃离,官府极力追捕,抓到了大半,仍有少数人在逃。

因着那些山匪都是当地人聚集的,没人知道还有别县的人员,是以追捕公告本县并没有。

且黄达的画像带着络腮胡子,又不修边幅,和这会儿黄达的形象有出入,这才没有人注意悬赏令的事,还是徐清月之前来告知说有可能是匪徒,他们才调查到。

徐清月问文伯,“若是黄达被抓,会是什么结果?”

“必然是砍头,这些山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身上都背了人命案子,哪可能有活路。”文伯目露鄙夷道。

他可是经手第一消息的,那些山匪干的可真不是人事,只听闻就让人浑身发寒,怀了身子的妇人都不放过,祸害完还被开膛破肚曝尸荒野,当真是该死!

徐清月点头明了,消息中粗略提了几句山匪恶行,确实非人所为,她也庆幸本县县令是个有能耐的。

记得孙家大哥孙耀祖说过,县令本人出身寒门,但其夫人娘家在州府,家中有高官在京都府。

是以本县治安政绩各方面都是极好的,且本县县令是有高升机会的,但他志不在此,只愿偏居一隅,不愿宦海沉浮。

徐清月觉得这人有意思,也觉得幸亏他有底气和靠山,不然如此行事必然受人诟病。

毕竟官员定期调动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为祸作乱,占山为王,可本县县令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安居六年,可谓稀奇。

不过这与徐清月无关,只要他不生事,别有所图谋,扰了本县安定就好。

“文伯,此事可曾上报府衙?”陈江山沉默半晌问道。

“这当然未曾,其中些许消息来路有些不妥当,若是上报,得寻合适的缘由才行。”

“那文伯,云大哥知晓此事吗?”徐清月问。

“还未,但已经抄送给老爷,就是路上有耽搁,得明后的老爷才能收到,估摸着若要解决,得找行脚商人去临县做生意,假装发现此事,才好名正言顺的上报当地府衙。”

“此外,陈娘子可还有旁的想法?若无,待老爷回信,便如此处置?”

徐清月闻言沉思了片刻,她本想着放任黄达去纠缠杜红娟,可这会儿有能直接要他命的机会,但这机会没那么紧迫。

“文伯,我觉得你说的法子可行,但能否过段日子?”

“过段日子?”文伯疑惑道,“可是有何筹谋,是否需要帮衬?”

“哦,说起帮衬,我还真有事需要文伯帮忙。”

“何事?”

徐清月假意从怀里实际从空间里取出徐家房契和地契。

“这是我徐家的地契和房契,我想找个厉害些的买主,最好凶神恶煞的。”

文伯知晓徐清月的家事,他也明白她的意思,这倒不是难事,给云府办事多年,他在镇上的人脉也是足够多的。

“不知陈娘子是否介意青楼赌坊这一类的营生?”

徐清月愣了一愣,笑道:“完全不介意,姜还是老的辣,我倒没想到,这两家的打手的确是凶神恶煞。”

“经验之谈,陈娘子可有什么详细的安排?”

徐清月笑了笑,慢慢把自个儿的想法如数告知。

陈江山在旁听的讶异,心中也有些疑惑,但这会儿不是时候,便安静听着,心里有个数。

文伯则是兴致勃勃的为徐清月的计划修补完善,毕竟他在镇上,有些事他知道比徐清月多,且他能够调用的人手也多,做起事来颇为便利。

徐清月喜闻乐见,毕竟按她自己的法子,还得用些空间里的东西,毕竟不是当时代的东西,若被发现什么的,是有风险的,而今有人能出手相助自然最好。

文伯对这种事很是手熟,年轻时可也没少跟着云振威做事,总有些人不配行君子之交,恶人还得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