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去回复，而澹至也没有给纪则太多的思考时间。
“说话，你呢？”
纪则抬眸，面对这样一张俊脸，还有那晚的所有细枝末节，她的心脏不可置否地漏跳了两下，在男人充满压迫感的眼神下，她险些就要和盘托出。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说！
一旦说了，很多事情都会脱离掌控，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在她掌控中的东西，无论再美，她都不会要，于是淡定地开口：“璟爷说笑了。”
星星般的鹿眼带着几分坦荡，几分装傻。
说完这话，纪则没有过多停留，赶紧溜之大吉，好在男人并没有再出声叫住她。
看着女孩的背影，澹至的眸暗了下去，刚刚他看到了她眼中短短一瞬的迟疑与纠结，想来她认出他了，也听出了他问的不是今天而是当年，只不过她还是装了傻。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面对诋毁能面不改色的泡茶，惹了蒋家这个麻烦能淡定自若。
亦或者说，在他面前能将过往隐藏的一干二净，不惧怕，不承认，不在乎…
澹至从远处收回目光，看向蒋东的眼神有些阴郁，宋之源刚想说要不要补两脚的时候，澹至转身走了。
回到赌场，澹至没有过多停留，只是临走前，颇有深意地看了眼14号的位置。
此时经理就跟在二人身后，在澹至手下工作多年，澹至一个眼神，经理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转身吩咐给身边人。
从此以后，蒋家进了他们老板的黑名单，不仅如此，蒋家往后的路怕是不好走了！
宋之源跟着澹至，刚才二哥的眼神他都看见了，但是他有些看不透澹至的想法。
在心里犯嘀咕，如果他真的看不惯，或者说真有心护那女孩，为什么不直接把蒋家捏死到尘埃里去？
还有刚刚那句充满歧义的问题，二哥对那女孩到底是什么意思？
“专心开车。”澹至的声音从后座飘过来，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宋之源勉强收回心神，但是他跟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笑嘻嘻的开口：“二哥，今天那女孩是不是很特别？她对你好像了解很多，不会是有目的的接近吧？要不..我查一查？”
澹至没有回答宋之源的问题，查吗？
他早就查过了，除了名字，大多信息都被隐藏了，能出现在昌老的葬礼上，多半是昌老的学生，能力自然不容小觑，查是不必了，他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东西。
至于会不会是有目的的接近？
如果是，那五年前岂不是绝佳的机会？而他今天见的那双鹿眼，除了想和他划清界限就没别的情绪了。
是因为那个男人吗？监控里那个男人？
一想到这，他就觉得胸口有些闷，一双眼眸迸射出泛着冰碴的冷光。
宋之源见澹至不说话，开始喋喋不休的说…
澹至本就心情欠佳，宋之源这一说可谓是触到他的霉头了，于是澹至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随后屏幕的光熄灭了，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不多时，两人到了城南山庄，宋之源刚刚停好车，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的备注，炸毛了，“二哥！！我妈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我最近也没干什么坏事啊？”
宋之源开始仔细回想最近的行为，心里很是慌张。
澹至拍了拍宋之源的肩膀，语气淡漠道：“袁姨，大概是想你了。”
宋之源：！！！二哥，你要不要看着我的眼睛说这句话？？当他瞎？看不出来这么明显的胡说八道？
要不是宋之源了解澹至，知道他究竟有多腹黑，差点就信了他的解释，澹至肯定是嫌他多事，借此把他打发回家。
宋之源有苦说不出，一张苦瓜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澹至，后者根本就没理会，进门后随手就把门关上了。
而宋之源只能认命地接电话，不出三分钟，耷拉着脑袋开车回家了。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赌场后门的蒋东才被他那群小跟班发现，发现的时候，蒋东已经人事不省了。
小跟班们面面相觑，最后给蒋家人打去了电话，才把人送到医院。
医院里，蒋家的人都到齐了，蒋家老两口，看见孙子那个模样，蒋老头勃然大怒，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撕成碎片！
蒋家在里洋还是有点地位的，蒋东又是这一辈里唯一的男丁，老两口气的抡起拐杖给这群小跟班打了一顿。
临走前，蒋家老两口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到伤害他们孙子的人是谁，不然他们几个就等着跟蒋东一样丢命根子！！
......
而另一边，纪则走出赌场，一个人在车里坐到天黑。
下午澹至的话在她脑海里回荡，实话实说，她对当年的事确实耿耿于怀，她甚至想等这一切结束了，她就找到那个人，亲手了解对方的生命，不计代价！
可她就是万万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澹至。
一个不可一世、权力至高无上的男人，一个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人俯首称臣的男人，一个她也下意识心脏漏跳、视为焦点的男人。
想的越多，纪则的眉头皱的越深，思绪彷佛陷入万丈深渊，久久都不能回神。
‘叮!’
隔了许久，直到一则到款消息，纪则才从思绪中跳脱出来，看着户头上划过来的钱，唇角弯上去一个好看的弧度。
心情瞬间就变好了，果然钱治百病啊！
转瞬间，帕加尼就冲出了里洋世纪。
路上，纪则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两个声音，是那两个老家伙，听说她回来了，都吵着要见她，还说今晚见不到她，就不回家了，冻死在大街上。
纪则难得的笑了，好心提醒对面的人现在是夏天，对面的人听这话，开始卖惨，装可怜，倚老卖老，纪则无奈，掉头开去了里洋大学。
这两个老家伙很多年都没见纪则了，刚挂电话就到办公楼下排排站，路过的学生，没有一个不好奇的，这两位是在迎接什么人物，居然站的这么整齐！
两位校长心里却是满满的遗憾，关于纪则，当初纪则那么多研究和荣誉傍身，差点成为他们里洋大学的名誉校长，只不过忽然就生命垂危，他们连面都没见到就出国了....
不知回忆了多久，一辆帕加尼稳稳停在两个老头前方一寸，两位校长不仅不生气，还相视一笑，看来这丫头这几年过还不错，还和从前一样调皮，他们也就放心了，去了的昌老也能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