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吗？”
当云湛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破碎的声调传进耳里。
宋初晓顿时如鲠在喉。
“……”被紧抱着的她，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
她艰难的吞咽，眼眶也跟着发红发胀。
而她的耳畔。
抱着他的云湛，接着道：“如果当时能坚持下去，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他的追问，每一个字都像刀片，生生地割破宋初晓的喉咙。
疼得她发不出声音。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云湛低沉的呼吸，温热的吐息洒落在她的脖间，还能通过他的拥抱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意和浓浓的不甘。
诚如在这之前的她。
她也不止一次的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那时的她，没有不堪压迫而妥协，如果当时她做出不同的抉择，选择让云湛顶着压力，相信他并让他继续追查下去。
他们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
可……
她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可能。
哪怕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变，但他们的关系注定走不到最后。
横亘在他们中间的，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
哪怕顾清意接近他的目的不纯，她别有用心，但云湛对他做过的事，让她最终达成目的，并且没有挽回的余地。
想到今天她亲自接触过孩子之后，心中油然而生的怜惜。
宋初晓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讨厌那个孩子的存在。
毕竟他是云湛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并且和她的硕硕月份相近，她无法忍受自己失去孩子，可是顾清意却能生下他。
可就在今天，她忽然想明白了。
孩子是无辜的。
她无法讨厌他，也无法憎恶他。
毕竟他什么都没错，无法选择出身与父母。
她甚至还会因为他，想到自己的硕硕，代入他被父亲抛弃是怎样的处境，代入他无法在父母双全的环境下成长，会是怎样的心理……
同样在单亲家庭长大，并且缺失一方关爱的环境下长大。
宋初晓太能感同身受。
也正是为此。
她开始心疼他，她无法抑制心底的怜惜。
并且看清真相。
存在过错的是他们。
顾清意的有意为之，云湛的酒后乱性，还有她的无能为力，导致这一切的发生，让局面变成现在这样。
当这些想法越来越清晰，宋初晓也变得愈发清醒。
逐渐冷静下来的她，任由云湛将她抱着。
她的瞳色慢慢变得灰暗。
在云湛紧紧的搂抱中，宋初晓吞咽过后，低声回答他：“不后悔。”
当她的回答传进耳里。
云湛的身体猛地一怔。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松开她，双手往上握住宋初晓的肩膀。
凉薄的月辉下，宋初晓的眼底漫上一丝清冷。
云湛难以置信。
他不解的拧紧眉心，眼色凝重的看着宋初晓。
她却说：“从你让她怀孕的那天起，我们就注定不会有结果。”
“在这之前，我以为我或许可以忽视孩子的存在，等你处理好他们就能继续相安无事的交往，但我现在明白——我做不到。”
宋初晓看着他，声音虽轻但是吐字清晰：
“我也许能忍一时，但忍受不了一世。我没办法忽略那个孩子的存在，我会因为他，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更会不停想起你犯下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