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舟一下子愣住了，激动道：“你是……你是先前出声救我的人！前辈如何称呼？”
“我是这儿的塔灵莫素，你既然道心得我认可，以后你便是这七星玄塔的主人。”女子淡淡道。
“原是如此。”姜星舟怔了怔，这种伴随法宝的灵物，实在少之又少。
加之先前塔里的奇异，她心头一阵激动。
黑纪一脸欣喜走向姜星舟，挤眉弄眼地传音，要她在莫素面前说些好话。
姜星舟瞥了他一眼：“前辈修的是太上忘情，你可别去扰人清修。还有，你这老龙为什么秘境里跑得飞快？”
黑纪轻咳一声，瞥了眼莫素，见她波澜不惊，这才凑到姜星舟身前，低声道：
“你真是不要命了，那可是主上的弟弟——姜行！”
“啊？什么？弟弟？那人分明就是玄心境，难道修为压制了？”
姜星舟脑子嗡嗡作响，姜南的弟弟，这会是什么老古董？
黑纪叹息一声，沉声道：“那等神识领域，我太熟悉了……我不清楚他眼下的修为，但是我怀疑他夺舍了。”
姜星舟提起此事，眸色霎时冷了下来，天一上人的夺舍，已令她九死一生。
“莫非这些人，只会以夺舍换来苟且偷生？”
黑纪自然不知她为何愤怒，而此时莫素却突然开口道：
“仙人魂魄圆满自可重塑肉身，天一上人困于七星玄塔，想重塑肉身只能借助外力，或者……夺舍。”
姜星舟沉默不语，听了这话她也明白了。
天一上人是可托她重塑肉身，但谁会平白无故相信一个陌生人？
因此，夺舍是天一上人最好的选择。
于是她抬眼问道：“姜行也是仙人？”
黑纪摇了摇头，说：“他未能入仙魔，我记得……他是不朽境圆满。这话说来也长，过往他于仙魔之战背叛主上，被你师父重伤，主上忍不下心，最后饶了他一命。”
“不过我认为他道心不稳，难以入仙，甚至成为魔神也难，他若寿元到头，也只能选择夺舍。”
姜星舟沉吟片刻，怪不得张沐白那般厌恶姜家，恐怕也是因为此事。
她又眯了眯眼：“如此说来，原来人界飞升，可以选择成仙亦或是成魔？”
黑纪点了点头，又猛地看着姜星舟：“你可别想着成魔，那魔界乌烟瘴气，最要紧是魔气侵蚀……”
“成仙成魔，又有何妨？”
莫素声音平和，似乎不含一丝情绪。
黑纪突然噤声，他眼神复杂，不想争论这个事情。
姜星舟倒是哈哈一笑，拍了拍黑纪的肩：
“师父和师叔都是成仙，我一个人去成魔作甚？”
黑纪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不过姜星舟眼下，对这七星玄塔的兴趣更大，先前试炼的种种谜团，已困在她心头良久。
“对了……莫前辈，这塔中那些残魂、煞物、还有灵脉……这些是怎么回事？”
姜星舟径直询问莫素，虽然她能感受自己神念可操纵七星玄塔，她也只是将白梦放了出去。
至于楚如云，她还留着有用。
而七星玄塔本身有什么秘密，恐怕也只有莫素最清楚。
莫素眼里难得出现一丝追忆，淡淡道：
“我的首位主人，是妄心天尊。最初七星玄塔，用于仙族小辈试炼。后来爆发仙魔大战，主人身陨，将上古灵脉及四周的魂魄封于此处，寻求一线生机。”
姜星舟皱了皱眉：“既然是仙魔大战，那为何仙魔不忌？”
黑纪此刻眸色深沉，包含沧桑：“这事恐怕莫素也不知。据说当年……妄心天尊不知怎么回事，在仙魔大战时，不遵循仙族之令。”
“那他是叛变了？”姜星舟疑惑道。
黑纪长叹一口气：“非也。他没有背叛任何人，他只是……对仙魔并无分别。他本就以草木入道，妙手回春之术，这也令仙族头疼不已。”
姜星舟沉默良久，这妄心天尊，恐怕是真的以苍生为己任。
这等心气，才叫她这个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人，心生佩服。
她抬眼问道：“如何陨落？连魂魄也没有留下？”
这下黑纪沉默了。
姜星舟又看向莫素。
莫素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姜星舟换了个话题：“那天一上人，又如何成了你的主人？”
“只要符合规矩，道心坚固者，皆有机会成为七星玄塔的主人。至于后面你们的试炼，天一上人做了改动，但他破坏不了主人最初设下的法阵。”
听了莫素的话，姜星舟点了点头。
七星玄塔的主人么？
“那么，天一上人留这么多魂魄在这干什么？为何有些有意识，有些又跟煞魂一般？”
姜星舟抛出这个她最困惑的问题。
莫素回道：“寻常修为低者本就魂魄不坚，而仙魔残魂，随着年岁久远，会逐渐失去神智。仙魔魂魄完好者，如今才尚存意识。只是七星玄塔可护住魂魄。”
闻得此言，姜星舟神色骇然，望向黑纪：“那师叔岂不是……”
黑纪淡然道：“你不必担心，主上魂魄之力强悍，加之红麟玉温养，不过你恐怕得补充一下仙玉了。”
姜星舟低头摸着红麟玉，这麒麟周身的仙玉淡去，恐怕也是因为姜南强行催动红麟玉，挡下雷劫。
如今，她还真是欠了一屁股债。
“至于天一上人留用这些魂魄，便是为了他的傀儡。”
莫素指了指远方黑暗处的两尊暗金巨人。
“傀儡？”姜星舟愣了愣，这不是试炼之前出现的暗金巨人？
先前这巨人存在幽暗之中，没想到竟然是傀儡。
莫素开口道：“魂魄圆满可炼入傀儡之中，这两尊只有一尊成功了，不过随着他的神识消失，这两尊傀儡的魂魄自然也就没了。”
“啧，还不如被我超度了。”黑纪冷眼瞧去。
姜星舟这才想起，黑纪还视煞物为大补，不由得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
黑纪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轻哼一声。
“别这么看我，我要的是他们周身的煞气，我吸食完了，他们魂魄自然就入轮回，也就当是超度了。这与你们斩杀煞物是一样的，不灭魂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