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的眼睛微眯，目光如剑刺在赵峰身上，向是刺透赵峰身体每一寸，令他竟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姜星舟皱眉道。
“道友可还记得当初，你出现在塞城的位置？”赵峰满头大汗，挤出话语，“那儿就是旧街。”
旧街？
方才青衣与陈羽提及之地。
姜星舟心头一惊，她似乎明白了过来。
若不是当初自己警觉，恐怕就要遭此横祸。
这时，陈文面色肃然道：“陈羽与我不同，对这一块保护很严，的确鲜少有人知晓旧街，是不可入之地。”
楚瑾话语冰冷道：“也就是说，你还曾打算入旧街？”
姜星舟抓了抓楚瑾的衣袖，郑重道：“原来如此，难怪我在旧街之时，感受到一阵危机，不敢再深入其中。只是……这红墙后面，我却没有感受到危机。”
“所以……师兄，这会不会是一个突破口？”
楚瑾盯着她，好半晌才道：“你竟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我这言论之中，有什么纰漏？”姜星舟低头沉思。
师兄向来思虑周全，她莫非漏了什么事情？
只听陈文哈哈一笑，道：“你师兄他是担心你，你这脑袋真是……聪慧！”
楚瑾轻瞥了陈文一眼，这才令陈文话音一转。
“没事，师兄。人在江湖，哪能没点儿危险？”姜星舟拍了拍楚瑾的肩，“不过……旧街我们是不是要探一探？那陈羽，似乎没干什么好事。”
“行了，此事我们改日再谈，我要找青月魔君一趟。”楚瑾忽地面色一冷，转身向外面走去。
姜星舟挠了挠头，跟上前去：“师兄，我不能去吗……”
楚瑾脚步一顿，微叹口气，无奈道：“等我回来。”
闻言姜星舟也没有继续跟着，她明白楚瑾或许有要紧之事。
一旁的陈文，则饶有兴致地盯着二人打量，还顺手召来几个漂亮姑娘，给他剥葡萄吃。
唯有赵峰，面色苍白，脸上写满了失魂落魄。
姜星舟拍了拍他的肩：“这有失必有得，那个女人不值得。”
赵峰叹了口气，道：“我有一事，还请道友借一步说话。”
“何事？”姜星舟瞥了一眼陈文。
这陈文倒是识趣地搂着美人，飘然离去。
……
与此同时，樊楼之中。
青衣坐得端正，面色平静。
但手指不停轻扣桌沿，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烦躁。
“怎么回事？你发现了什么？”
楚瑾悠然从外步入。
青衣猛地抬头道：“旧街失踪了不少人。不光如此，其他禁区也是。”
楚瑾顿时面色肃然，道：“既然你提及旧街，那么是陈羽发现此事？”
青衣点了点头道：“按理说如今塞城情形，有人踪影难觅，实在寻常。”
“只是……旧街周围失踪之人较多，陈羽报给我之后，我又询问了其他禁区的人，这才发现近几日，失踪之人骤增。”
楚瑾微眯眼睛：“他对旧街向来不上心……那么……恐怕失踪之人，不会是个小数目。否则，他宁可隐瞒，也不会将此事告诉你。”
青衣皱眉道：“不错，几乎近百人。”
楚瑾沉思片刻，道：“这还是纸面上的，这几日塞城涌入不少人，恐怕这些人失踪，都没有算进去。”
“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几乎都是修士。”青衣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也乱了不少。不过……我们管不了这么多，得留意下禁区的变化。”
此时，一阵轻快的鸟鸣从窗外传来。
一道青色鸟影，落在青衣指尖。
一息之后，鸟影化作青烟，消散不见。
“有点问题。”青衣眉心紧锁，突然道，“芙蓉那边，失踪之人寥寥无几。”
楚瑾道：“芙蓉可有什么布局？”
青衣道：“并非如此，这几日来城东之人忙于筹备交易会，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变化。”
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寂静。
青衣轻咳一声：“另外，她希望你能……暂时不要对姜南出手。”
“哦？”楚瑾冷笑一声，“暂时？她倒是敢提。”
青衣翻了个白眼：“我不管你们这些，不过……如果能凭借他的力量出去，我也建议你不要动手。”
“他？”楚瑾手中茶杯尽碎，“傻子能有什么力量。”
“不过……我并不打算与他算账。现在，他还有用。”
青衣沉默良久，说道：“城东与城西的交易会上，我会说服芙蓉。不能再拖了……如今越来越多的人进入此地。”
楚瑾的拳头微微攥紧，他长叹了一口气。
“我怀疑……‘他’就在这儿。”
“你说什么？！”青衣双目一凛，右手下的桌子，“嘭”的一声，顿时化为灰烬。
她敛起怒气，面色复杂问道：“为什么不杀我等。”
楚瑾淡淡道：“于他而言，没来由的杀人，不合他的修行之道。”
青衣迟疑道：“那你……修为要如何恢复。是否要寻白瑶？”
“不必。”楚瑾回得斩钉截铁，“这或许正是他的算计，当然……那李落也意识到了。”
“李落？遗神质子？没想到他还活着。”青衣一怔，“那么你与他同谋了什么？”
楚瑾微微垂眸：“谈不上。他只求我不要动白瑶。”
“求？”青衣意外地望着楚瑾。
当年那个曾立诸神云端，傲睨万物的李落，竟然也会求人？
“看来……变的人，不止你一个。”青衣轻叹口气，“只是天……却依旧无情。”
楚瑾没有说话，他的眸色逐渐深邃，像是融入了这黑夜之中。
青衣指尖一拈，一缕青烟飘出窗外。
她起身道：“我已传书芙蓉，我们得立即动身去城中交易会。”
楚瑾点了点头，道：“等我一刻。”
“你去哪儿？”青衣刚转身，就发觉身后的身影已经不见。
她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来回踱步。
只是十息之后，楚瑾就回来了，身侧还多了个熟悉的人。
“不是……这么急的吗？”
姜星舟垂着个脸抱怨一声。
她一抬眼，便见着青衣在这，又立马站得笔直道：“青衣姐姐好！”
“许久未听到这种称呼了。”青衣莞尔一笑，又瞥了一眼楚瑾，“不过嘛……可能这个辈分，倒也不算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