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人界的人对魔界充满恨意，却没想到原来是因为魔气要泄往人界？”
过往之事，竟与姜星舟所想截然不同。
人界修士修为低微，在与外神之战难以保全自身，却被仙界与魔界护住了。
所以必须得有一个三界信赖之人，来协调好这其中之事。
姜星舟想到这儿，问道：“可若是由天道说明情况，人界大多数修士，应该还是能理解的。”
红枫叹道：“天道那时与外神一战后，身受重伤，闭关修炼。很多事情都是由他的徒弟去做的。所以……我怎么也想不到……人皇竟然是受天道蛊惑。”
姜星舟惊道：“可经历一番大战之后，正是万废待兴之际，天道为何要蛊惑人皇？”
红枫苦笑一声：“姜南与楚衡一同出生入死，感情深厚。试问……当一个心胸狭窄之人，手下拥有两个实力强大，却不互相制衡之人，会怎么做？”
姜星舟明白过来，不禁冷哼一声：“当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红枫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些欣慰：“姜南虽为战神，但头脑实在简单……看来你没有跟他一样。”
“前辈的称赞，实在让我高兴不起来。”姜星舟回道。
红枫抿了一口杯中酒，从冰棺中拿出一枚金色的种子。
种子上面尚有寒霜，红枫用衣袖轻轻擦拭，递给姜星舟。
“此物，名唤金戈。”
一枚种子的名字，竟然这般奇怪？
姜星舟不解地接过这枚金色种子，放在手心。
那枚种子在掌心微微颤抖，有种破壳而出的感觉。
“前辈，这……”
就在姜星舟手足无措之时，金色的光从种子间迸发，下一刻，种子消失不见，只余淡淡的金光洒在姜星舟的手臂。
姜星舟挥了挥手，手臂上骇人的气息，将洞穴的寒冰霎时击碎。
“这……竟然是一件武器？”
“姜南之物，我不过受人所托，代为保存。”红枫大手一挥，洞穴中的寒冰再度凝结。
姜星舟脸色凛然，控制金光入体，化为一枚金色种子，印在她的双臂。
她神色复杂问道：“前辈，你究竟要我做什么？我师父又在何处？”
“故事你也听了……”
红枫笑了笑，沉默良久，说道：“那么，你是否愿意成为新的天道？”
“什么？！”
姜星舟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听个故事，就要她成为新的天道。
这是什么歪理？
这仙君不会是被雷劈坏脑子了吧？
“不是，前辈、仙君……这世上神仙千千万，何须我这修为浅薄之人去成为天道？”姜星舟深吸一口气，试图同红枫讲清楚。
“我等已经拥有神邸之人，无论仙魔，皆受制于天道。”
“那……那个沈叶是如何成为天道的？”
“死后入轮回，才可摆脱神只。”
“你也可以！前辈！”
红枫无奈摇了摇头，道：“过往天道的疏忽，怎会在他的身上出现？我却没想到，两任天道都有棋子。”
姜星舟惊道：“等等，旧的天道不是已然陨落，怎会……难道说是临死前布下？”
看了一眼姜星舟，红枫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
“你都猜到了。想必你也听过阳神、阴神之体。在天道看来，突破修为要想绕开封神，必然得借助外力。”
“而这极阳与极阴之体的结合，在恰当时候，会迸发出无比强劲之力。当然……这并非是两全之事，结合之后……唯有一方得到力量，另一方则会修为尽失。”
竟是如此？！
本以为是大家族之间的联姻，没想到这居然是两届天道的斗争！
“所以……他……是想要转世后，挑战成为天道？”姜星舟很快明白过来，心里的感受却苦不堪言。
她不愿意接受这种方式。
如果楚瑾必然要与其他人双修，以这种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先前又何必要答应她？
她抿了抿苦涩的嘴唇，晦涩道：“那你们为什么不选他？他天资聪慧，又是先天剑种，在前世也并未做错什么事……”
“不。”红枫的脸上带笑，略有几分嘲讽的滋味，“我不能评判他，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单纯的论对与错，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从我知晓，他将极阴之体的白瑶送回李落身侧时，我便知道，他很清楚，自己是天道的棋子。”
“当一条既定之路摆在面前，我等不是不想相信他。而是……代价太大。”
“若成，天道新立。”
“若败，以他的城府，沦为傀儡，只怕更难对付。”
听着红枫话里透出的无奈，姜星舟一时沉默起来。
“你的命星无法捕捉，不被天道掌控，天资优越，是最好的人选。”
“可我……”
姜星舟有苦难言，或许命星无法捕捉，只是因为她的魂魄不属于这里。
总不能告诉红枫，她是穿越而来吧？
红枫笑了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是想说，你或许来自其他位面？”
姜星舟瞳孔微缩，这种秘密……红枫怎会知晓？
“张沐白早就知道你不属于这里。她虽实力不强，但这占星术却天下无双。当然……她还存有私心，她不想姜南与楚衡当年之事重演。”
“可你们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却唯独对他太不公平。”
姜星舟莫名有些生气。
正如红枫所说，楚瑾的前世孤傲，今生又要孤独。
那他察觉到天道的迫害，又努力摆脱天道掌控的命运，又算什么？
红枫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对他情谊这般重。但你要知道，天道受到重创不知所踪，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在这一点上，我等要力求一招制胜。”
“天道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可能实在太大，我们不能冒险。加之外神这些年在魔界频繁活动，蛊惑人心，天道也依旧不肯出面。”
“他已经……对天道那个位子，看得太重。”
姜星舟发觉红枫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近乎与冰棺融为一体。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没有错。但这条路要如何走……我还要见见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