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月儿。”月儿此时泪水干了，面色潮红地看着姜星舟，一脸感激，“多谢大人……我先前多有不敬，还望海涵。”
姜星舟摆了摆手，笑盈盈地看着她。
人皇连白衣都随时可弃，更遑论这些无权无势的普通女修？
只是这女子，根本参不透。
月儿回想一番，说道：“那二人直呼其名，而单字名者，唯有外神独有。”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证明自己与外神毫无瓜葛。”楚衡说道，“师父将你们抓回，便是因为亲手灭了外神。”
师父……等等？沈叶抓回来的？
姜星舟神色一变，她从楚衡的脸上看见了满满的信任。
她只防着人皇，怎就忘了这个人，才是最大的威胁？
月儿说道：“我……我不敢说谎。但我有一物可证明我的清白。只是……只是你们能不能不要让尊上知晓？”
姜星舟长叹一口气，她算是明白了月儿犹豫的原因。
“你都自身难保了，又何必想那么多？若是人皇知晓你活着，才是他最大的欣慰，不是吗？”
月儿顿时眼眸一亮，清澈无比：“大人说的是！我的储物戒中有一物，名为一线牵。”
楚衡抬眼道：“一线牵？此物头为红线，可生出众多金线，金线所得讯息待看过后，便自行毁去。所以……你是红线还是金线？为何先前的储物戒中未曾见到你的线？”
月儿抖了抖右手，从她的食指处生出一根金线来。
“金线么……那么红线是谁？”楚衡道。
月儿面露苦涩：“是风夫人。我从一开始便向她传递了不少讯息，她说过，若是让那白夫人失去恩宠，便可以向尊上提我的事了。”
“风玉？”楚衡眉头微皱，“你的意思，这是人皇的后院之事？”
“是的……风夫人她本就温柔贤淑，只是白夫人到来，使计令她蒙受不少冤屈，尊上这才冷落了风夫人。要我说……那白夫人本就魔族，哪里比得上仙族的风夫人？”
月儿的语气之中，充满对白衣的不屑，随后她又有些惭愧道：“风夫人对我甚好，我本不想让她牵涉进来，但她若是知晓，定会为我证明清白。”
楚衡瞥了她一眼，眼中有些嘲讽的意味。
姜星舟见月儿眼中的希冀，有些不忍道：“没有旁的话了？”
月儿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待在那儿，又被沈前辈拿下，本就说不清……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法子了。”
楚衡见状挥了挥手，月儿头一垂，又昏睡过去。
“那风夫人会为她做证吗？”姜星舟叹道。
“谁知道呢？”楚衡道，“一线牵存在的意义，便是不留痕迹，难溯源头。”
说罢，他举着烛火照在旁边二人的脸上，那二人浑身大汗，整个人失禁，已发不出一声哀嚎。
“这二人若无证据，恐怕是难逃一死了。”姜星舟说道，“只是奸细虽在白夫人身侧，却未必是白夫人所为啊。”
楚衡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们能问出什么，都不一定是答案，重要的是证据。”
姜星舟幽幽叹了口气，不再询问。
楚衡拍了拍那两名男修，二人态度则与月儿全然不同。
眼神之中带了恐惧、恶毒……唯独没有悔恨。
“求求你！给我个痛快！我二人资质有限本就难以突破，唯有外神可以给我们一切！”
“你们这些天之骄子，如何能懂我等平凡之人的痛楚？！我等陪在白夫人身边已近百年，我等也是重情义的人，此事与白夫人没有丝毫干系！”
姜星舟与楚衡相视一眼，明白这二人不肯供出白衣。
即便是在精神接近极限的情况下，也不过是求一死。
“你们背后若无人指使，怎会如此肆无忌惮？”姜星舟冷哼一声，“既然不是白夫人，不妨说说会是谁？”
那二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风夫人！”
“哦？”楚衡冷笑道，“你们这下子倒是心齐，据我所知风夫人与你们家白夫人形同水火，前言刚说重情义，这栽赃于风夫人，倒也是说得过去。”
那二人面露不屑，即便声音虚弱，话语却掷地有声：
“大人！我等但求一死，如何敢欺骗？！”
楚衡自然不肯放过二人，又用了其他刑。
那二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即便如此，他与姜星舟无论如何审问，答案都是一样的。
“风夫人……”
见问不出什么别的，楚衡也不再二人身上多浪费时间，推门而去，径直走了出去。
楚衡回头冲姜星舟道：“此事我还需考虑，若有什么不解之处，恐怕还会找道友，还望道友勿怪。”
说罢，他转身离去，白衣修士看了一眼姜星舟，紧随其后。
门口的侍卫见二人离去，不忿道：“哼，仙族果然傲慢，还要大人随时问话，都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姜星舟低头思索一阵，将手中的竹简扔给侍卫：“我记录了其中的问话，与仙族那边应是一致，你尽快交给人皇，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请人皇做定夺。”
“那大人……”侍卫小心翼翼接过。
“不必担心，虽然已经代人皇问过话，但这其中仍有不解之处，我需要再找仙族确认细节……事关重大，你且速去，待我查清，亲自向人皇阁下禀明！”
姜星舟打发走了侍卫，走出大牢。
此事实在奇怪，白衣身边的侍卫出了事，却事事都指向风玉。
她送出竹简，也是想着人皇会不会出手，保住月儿性命。
毕竟对月儿来说，即便是被人皇厌恶，也好过丢掉小命。
“这位道友，公子请你一叙。”
忽然，阴冷低沉的声音唤住姜星舟。
姜星舟抬眼瞧去，在前方树下，站了个浑身黑衣，阴冷无比的男子。
又是老熟人……这不是金越吗？
自从师兄派他去魔界后，便没有再见过，如今得见，倒显得亲切。
姜星舟没有多问，随着金越来到城东一处营帐内。
楚衡正擦拭着临渊剑，见姜星舟来了，招了招手，示意金越退下。
还不待楚衡说话，姜星舟便率先开口：“此事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