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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之信不假思索,回答说:“那就来一局龙凤配吧。”

单伯来颇为惊讶,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哦?你要考较张明生龙凤局?”

盖之信看张明生的感觉,一如单伯来第一次见他。

心想驰千里怎么看上这样的人?单就外形而言,很是木讷笨拙,能有多大本事?

于是改口说:“当然,如果觉得太过为难,方式也可由你们提。免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只要他输了,人我就要带走。我千王出手,从不落空。”

单伯来对张明生,还是比较有信心,应承了下来:“好,你想考较他的功夫,那就来一把龙凤配。”

张明生听的如坠云里,急忙问单伯来:“单伯,什么是龙凤配?”

单伯来回答说:“十大名局中,诛心局排名第三,飞雪局排名第五。而龙凤局,则排名第一。”

张明生又问:“这么厉害?那这龙凤局,到底怎么个玩法?”

单伯起身去拿来四副扑克牌,丢了两副给老刀,自己留下两副。

他一边拆包装,一边说道:“其实也简单,赌法同诛心局类似。区别在于,诛心局用的是麻将。而龙凤局,用的是扑克牌。”

“麻将会让你先看牌记牌,然后再选十四张麻将牌。龙凤局不会让你看牌,全部牌面朝下。”

“谁在最短的时间内,选出的对子最多,那就算赢了。而且选对子,花色也有讲究,只能是红黑配。”

“红桃只能配黑桃,梅花只能配方块。你第一张拿了黑桃七,第二张必须是红桃七,才能算是一对。因此叫它龙凤配,你,明白了吗?”

张明生懂是懂了,还是有点不太明白,遂问道:“你拿来四副牌,难道要在四副牌里选?”

单伯点点头:“不错,我这四副牌,背面花纹,都不相同。一副牌只能选一张配对,如果一副牌里,你先选了黑桃七。那你只能在另一副牌里,选出红桃七。不可在同一副牌里,选出一对来。”

张明生总算清楚了规则,可对他来说,眼力,脑力,心力,记忆力,都没问题。

可是不让看牌,怎么去分辨牌的点数花色?他不禁弱弱的问了句:“单伯,你该不是,要让我跟他玩,这个龙凤配吧?”

单伯来与老刀,都已经拆开包装,小兰帮忙把垃圾收走。

他双手颠了颠牌,对张明生说:“当然,盖之信一直在说,要考较你的功夫,你没听见吗?”

张明生立马拒绝:“不,不不,这关乎兰姐的去留,我不敢赌。再说我从来没玩过这种,一定不是对手。还是您老,跟他来一局吧?”

单伯来安慰说:“当年盖之信不服你师傅的赌术,约他一战,玩的就是龙凤局。你师傅一分钟之内,选出了三十七对。”

“比盖之信足足多了十八对,将近一半了。那也是他第一次,玩的龙凤配。”

他看着盖之信说:“我想阁老以龙凤配,来考较你的赌术,应当是为了找回当初失了的面子。”

他又看着张明生,继续道:“你也不用担心,只要基本功扎实,其他赌术都是触类旁通的。而你的基本功,就非常扎实。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了。”

单伯又加了一句:“你要记住,上了赌桌,就该忘记一切。忘记赌注,忘记对手,甚至要忘记生死。高手过招,不能有任何的杂念。一旦心境乱了,再好的赌术,都要大打折扣。”

张明生露出为难之色,不好意思的问单伯来:“单伯,我可以不赌吗?”

盖之信与单伯来及聂苍山,属于同一辈人。他虽然在徐瑞莲那里,侥幸赢过一次单伯来。

但是在老家的时候,他输给了聂苍山。尤其师傅特别交代过,聂苍山不可赌,盖之信不可信。

他之前还不明白,随着见识增加,总算是懂了。这些人不但个个赌术高超,尤其经验丰富。特别是临场反应,随机应变,更是超人一等。

张明生心里没底,或者说有些畏惧,这才有此一问。关键他要是输了,小兰会被带走,这给他造成的心里压力,实在太大了。

但是单伯说的斩钉截铁:“不能。”而后又问一次:“准备好了吗?”

张明生盯着桌面,不敢看人,那句好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老刀接口应了句:“好了。”

张明生这才知道,单伯不是问他,也就是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眼看没了转圜的余地,张明生只好打起精神,收拢心神,使自己进入状态。

单伯来与老刀,都没有洗牌。单伯将一副扑克,放在桌边,仅余两三公分的空挡。

第二幅扑克,放在靠桌子中间位置。距离第一副扑克牌,总有三十公分的距离。

老刀将第一副扑克,放在距离桌边十几公分的地方。第二幅扑克牌,距离第一副扑克,也差不多三十公分。

两人各自用手,分别按住一副扑克牌,单伯来冲盖之信点头示意。

盖之信用右手,握住桌边,猛的发力一拉,圆桌立马转动起来。

圆桌直径有两米,桌面是实木,上面可以转动。随着桌面转动,单伯来与老刀手底下的牌,被均匀拉开。

圆桌正好转了一圈停下,而单伯来与老刀手下的牌,也正好收尾相接,形成一个圆圈。

每一副扑克牌,每两张牌的距离,几乎均等。当然,圆圈大小的不同,牌的距离也不一样。

不过四副扑克牌,花纹不同,也是一目了然。

桌子停下后,单伯来对盖之信说:“你是千王之王,出千的手段,神出鬼没。所以,我要搜你的身,你不介意吧?”

盖之信一声冷笑:“单阁老还是那么小心翼翼,我既然提出龙凤局,就没想着出千。你以为,这种局面,可以出千吗?”

单伯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被称为千王之王,就是任何局面下,都有办法出千。所以,为了公平,还是搜上一搜,比较好。”

盖之信不再说话,站起来,两边胳膊抬起。单伯来老实不客气的,从袖笼到裤管,从上到下,每一寸衣服都摸过。

确定没有藏牌,也没有其他不妥,这才分别坐下。

老刀在单伯来搜身时,也看着张明生,说了句请吧。

张明生明白,那是也要搜自己的身。他也只好站起来,让老刀搜一遍。

不过老刀一靠近,却问了句:“你多久没洗澡了?”

实际上张明生在先前,与单伯生死斗的时候,出了一身的冷汗。过了这么久,确实有股酸酸的味道。

张明生因为小兰的缘故,对他恨意浓浓,根本不想搭理他。

老刀也只是象征性的,搜了搜而已,远不如单伯仔细。

四个人落座后,小兰走到张明生身后,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帮他按摩,缓解他的情绪。

并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的命运,都有既定的轨迹。所以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输也好,赢也好,我的命运,跟你都没太大关系。你只需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张明生清楚,这是小兰给他打气。其实她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自己虽然不是罪魁祸首,确实间接的推手。

所以他发誓,要替小兰讨回个公道。现在小兰不计前嫌,反过来给他鼓励,张明生十分感动。

不禁直了直身子,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兰姐,再落入老刀手里。

老刀看不过去了,对小兰说:“兰子,你可是我的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你可别忘了。当初在戈壁滩,你生气两难的时候,是谁救了你。”

小兰还没来得及说话,张明生破天荒的怒喝着:“你闭嘴。”

老刀讽刺道:“你也就能再神气个几分钟,这局过后,兰子依旧是我的。”

张明生想到小兰身上的创伤,快要失去理智了,对老刀怒道:“你休想,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兰姐受你侮辱。”

老刀也发了狠:“那就弄死你,兰子永远只能是我的。”

单伯适时开口:“好了,别吵了,赌局马上开始。”

“我来说规则,等下我回转动桌子,喊开始后,你们开始选牌。一圈牌里,只能选龙婚凤,不得选出一对。”

“桌子停止转动,选牌也就结束。谁选出的对子多,谁就赢了。规则其实很简单,我想大家应该都明白了吧?”

张明生听完一愣,问单伯来:“怎么,选牌的时候,还要转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