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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尘封天涯 > 第131章 看到阴暗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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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是该替自己师兄助威才是?

可心下浮嗔竟比较关注台上的女子呢。

方才宫萱完全用内功意念将蚕弦脱手施展,不过短短三日时间,能有如此成就,实属不易。

也不枉费他将镇教心法传授与她,只是风燃习练此法二十余年,单以蚕弦要想赢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到这里不由自主拢眉,颇为纠结。

方才宫萱露的那一手,江湖上但凡有见识的皆知出自伏魔教绝杀!令众人疑惑的是明明峨眉派中人,怎么连连出战两个武功路数完全不一的女子?

不过,看着皇帝陛下津津有味的模样,便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一个不字。

同样,逆天行这只老狐狸也充满疑虑。

看来紫衣女子与伏魔教有所牵扯了?

冷冷一声,辗转想到了两人皆不是容易对付之人,无论哪方胜出都会对阵半掌教。

昨日已输掉一场,若今天半鹰天再败于这两个小后辈手里,他是断不会轻饶的。思及,用眼神与身旁的半鹰天打通碟,他不希望再有任何闪失。

风燃同宫萱都是今日表现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看着台上一举一动。

两人相视点首,尽在不言中。

风燃的‘幻笛指法’与宫萱所练‘幻化蚕弦’出师同门,故运用起来大同小异。

唯一拼的就是各自的内功修为和意念强弱的驾驭,还有战术策略。

风燃手持琉璃长笛,白袍墨发,眉目冷清脱俗。不像江湖人倒似一位隐居世外的高人,正如秋菊落英,清竹明净,翩翩儒雅。

宫萱紫衣裙摆盈盈流苏随风轻漾,一头青丝垂腰。伊人如玉,明玉照人。一手垂直,长袖迎出那根细长的蚕弦在手里瞬间变成了利器。

两人心无旁骛,准备来一场堂‘君子之战’。

贯注内力的蚕弦势不可挡,招招打向风燃的琉璃长笛,并无意伤及主人。风燃同样无伤人之心,但也不会故意留情,那也是对自己对宫萱的不尊重,他只管放手一搏。

一会儿功夫,擂台上一白一紫两道身影兵刃纠缠不休,已过不下百招。

宫萱手伤未好,刚刚战过一场,如此轻刃细利的蚕丝握在手心一再用力打斗,说不疼痛是假。

可她除了抽动时几不可察的稍微蹙眉外,强忍面不改色,把心思放在比试上面。

许是女人掩饰得太好,风燃没有发现一星半点异样。又过了片刻,宫萱挥洒蚕弦衣袖不经意挑起,男人才恍然瞥见她的右手还包扎着一层白纱布。

冷清瞳孔倏然轻缩,风燃感到懊恼她为何不说,而今才发觉?如此他怎能再对一个伤员下手,宫萱没有办法发挥极致水准,即便自己赢了那也是不光彩的。

念头一闪,掌风隔开了与宫萱的交手。下一刻手中长笛横空而出,凌驾半空。右手食中指并立,用内力意念控制着笛子方向进攻。

宫萱心下松了口气,先前她担心使出‘幻化蚕弦’虽是可以占优势,但她不想毕竟这是伏魔教的武功。现在风燃既然出招,那她也不再忌讳了,至少可以缓解下手伤。

思索的同时将蚕弦脱手夺出,与风燃同样的凝神聚气,似暗中有一根隐形的银线牵扯着那根细利的蚕弦,定格在半空随宫萱指挥击打。

完全不需要用到真身,这是一场两人之间内功意念的较量。

蚕弦萦绕紫光,长笛白光包围。

凌空纠缠相击,迎光乍看还以为是两位不知名的天外人在此比划仙术呢。

宫萱驾驭的蚕弦只想锁住笛子,风燃的琉璃笛又想压制蚕弦。虽不见刀光剑影,但一点也不曾以儿戏示人。

众人无不惊赞这高深莫测,不可思议的武功。连原本兴致缺缺的朱允炆也被吸引到擂台上面了,眼底满是惊奇略带羡慕。

可惜他自小体弱,刻苦不下,否则他现在也能如此潇洒,仗剑高歌,再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了。暗暗惋惜,最后还是心思专注看比试。

在场的‘观众’除了海岚殷切的水眸追随宫萱的步伐动作之外,恐怕只有一个浮嗔教主,冷面不起涟漪,却时不时瞥去宫萱又关注着他师兄动向。

座上皇帝倒是一派悠然自得,身后侍女俯摇宫扇,饮茶品食。

身子半倚透着慵懒,却丝毫不失天子风范,一双黑眸炯炯有神暗藏着睥睨天下之姿,无形中就给人一种天威不可侵犯的肃穆。

就这样看着台面上‘你死我活’,时不时的给点‘反应’…

阶下座位的朱桢亦是目不转睛赞叹风燃与宫萱的内力修为,若是他,呵呵真的只能看看热闹了。

他的身子总下意识稍微偏向了外边,他不敢直视上面的皇帝老子。连着昨日已经不知忽悠他老子几次了?只怕待燕王回来连同自己也要责罚了呢。

战事紧张,每每宫萱的蚕弦受力欲碰到笛身之际,风燃总能指挥得当绕过纠缠。一时间,她奈何不了他,风燃也无法完全压制战胜她。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同样衍生一个重要的问题?

这样下去,无疑是在消耗两人自身的功力,即便胜出一方还怎么有气力去接战下一个人?

别忘了,半鹰天才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很快,风燃与宫萱也意识到问题所在。风燃由丹田发功薄唇轻启,用只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萱姑娘,你手上有伤不宜再战。倘若信任在下,便由风某代替应战半鹰天如何?”

“公子可有十足把握?”

宫萱也才明白风燃为何那么快就使出了绝学,原来是看出了她手伤。而男人这个决定也不禁让自己暗想,他是个正人君子!可是她放心不下也不想出意外,故郑重一问。

“风某全力以赴。”

风燃话语笃定,神情坦然坚定。

如此,宫萱默然。

若不是她伤势未愈绝不假手于人,不过这一战下来她觉得风燃的武功还是内力都相当的高,或许是一个可相信的人!

掠首,表示同意。

达成共识的两人,自然没有了刚开始那般干劲十足,虚打得多却也不明不显。就算输也要输得漂亮一点!

缓缓,宫萱暗自掩藏了真气,风燃便趁此追击,多加力道。旋绕半空的长笛随着他节骨分明的手翻转而快速运动,极速一一个腕花之势形成幻影光阵,势如破竹逼退了她的蚕弦。

再一点击飞夺,凌空的长笛咻咻雷形闪电般击去宫萱指挥伸出的手,不惶,打中。蚕弦蓦地失去驾驭的力量,自然而然紫光涣散从半空坠落。

与此同时风燃的笛子翻转之后重新回到了主人手中,白衣墨发,翩翩君子。

以兵器辨别,一方落刃。

如此,风燃所代表的伏魔教又胜出。

这一战无论谁输谁赢,皆让众人大饱眼福,畅快淋漓啊!

或许除了当事人外,谁也看不出是宫萱故意放水,才使这场比试这么快结束。

只不过深知宫萱功力的浮嗔对此保留犹疑态度,冷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信息,浑身上下充满着令人噤若寒蝉的冰冷气息。

可在目送着宫萱返回座位,不知不觉拂过一线柔光,瞳仁锁定,身旁的海岚执意掰开了她握着的手心,才惊觉白纱布已经渗出了血迹。

浮嗔眉头微蹙,遮掩不住担忧的神色。

笛音不绝,绕梁之上。

一曲循环着一曲,段凝平举玉笛的双手有些麻了,她也不在意。

直至朱棣完全平静了心神,才作势稍停,同时周身围困的幻镜也在减缓着速度。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能够勘破这一关。

身世攸关由来是最击痛人心的,何况朱棣身为皇室血统。‘嫡’和‘庶’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更有可能导致一个人两种不同极端的人生。

段凝能体会得到男人内心的煎熬与隐忍,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了这个秘密,也许就意味着他不再具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她不清楚也不想去知道朱棣的打算,只希望男人不要再受到任何的伤害折磨,从今往后自己会在他身边守护着。

无论他们前方有多艰难坎坷,抑或重重阻力,她都不愿再违背自己的心意一次次疏离朱棣,距他千里之外。

每一次对朱棣的决然并非段凝意愿,可却是能够选择的。而她一次次都选择了逃避,以为只要离他远远的就可以让一切回到原点。

人心总会算漏的,既然她阴差阳错来到这里遇见了朱棣。彼此相知相惜相爱,也许这就是天意,再怎么也逃脱不掉的。

望着身旁席地打坐的男人,清宁容颜扬起一抹笑意。不再苦涩不再茫然,而是深藏决心和领悟。

莲足抬步走近朱棣,在他跟前屈膝蹲下,素手情不自禁抚上男人的脸庞。

他虽闭目静神但一双剑眉仍固执的深锁,如同之前朱棣受伤的时候,她帮他抚平眉心,抚慰他隐忍的伤痛。

“…朱棣,你睁开眼看看,我在你的身边永远都在,只要你能清醒过来…”也许这是段凝有生以来说过的,第一句如此动听的情话

须臾,朱棣隐隐听到了段凝的呼唤,些许虚弱地睁开了深邃的眸子:“段凝,我…”

男人眉头蓦地皱得更深,望着眼前完美无瑕心爱的女人,他居然有一丝软弱甚至自心胸里衍生出一抹自卑感。

段凝知道了他的身世,看到了他内心阴暗的角落,几欲成狂时的冷血,杀人如麻的狠绝。

她会不会就此弃他而去?

第一次果决冷冽的朱棣,躲避了女人柔切的目光。

即便这个秘密被揭开,天下人皆背弃于他,朱棣也不在乎。

可是,段凝不同。

在她面前朱棣既想戴上最完美的面具,又想卸下所有的伪装,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彷徨。

男人欲言又止,避开她的对视,段凝就察觉到了。

那又如何呢?

她爱的只是他朱棣本身不是吗。

段凝放下了玉笛,一双纤细的手执着地掰过了朱棣的面庞,轻轻捏住了他的耳朵。这个举动引起了朱棣注意,蹙眉望她,却无半点不悦抗拒神色。

续续听得段凝充满了认真的话语对他说道:“朱棣,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无论你的身世如何,是皇亲贵胄抑或贩夫走卒,我段凝心系的只是你朱棣,同你的身份无关。也希望你能忘记一切不开心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段凝认真温柔的话语,宛如这世上最好听的声乐拂过朱棣耳际,也浸润了他此刻惶恐不安的心房。

刹那男人犹如一潭深不见底墨池的眼眸,燃烧着丝丝火焰,那是悸动,是喜悦。

她可知道此刻朱棣的内心是有多么欣喜若狂,仿佛他打了一场淋漓酣畅的胜战。

不,远胜于此!

可是,他能过得了自己那一关吗?

庶子!

这个难以启齿的字眼像一把淬了毒汁的利刃刮着朱棣的血肉,痛楚丝丝入扣。

很快段凝得见朱棣神色有恙。

气息顿时变得粗重,瞳孔崩裂骇人的猩红,她不能再让他陷入心魔的折磨。

段凝心神一顿,霜唇微咬。

眼见朱棣袖下攥紧了双拳,她知道他隐忍在抗争,自己没有办法坐以待毙。

无计可施之下向朱棣身上扑了过去,跪坐在地上,双手滑向他的颈脖紧紧抱着。

声线轻颤,于朱棣耳鬓喃语:“朱棣,不要…我在你身边,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突如其来的温存,朱棣缓缓适应。

但体内莫名的邪气又在肆无忌惮的翻腾,仿佛在经历着一场天人交战。

他担心抑制不住会伤到段凝,心下一横纵然不舍也决绝地抬手,便要将扑在他怀里的女人拉开:“…你快走,我一会自行就好,听话…”

“我不走…我不要。”

段凝决然埋首朱棣颈边,他这样要她怎么放心。怕是一离开,他就再也没有忌惮地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