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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一只手机被人狠狠地往墙壁上砸去, 顿时撞碎得个四分五裂。

“癈物! 都是一帮癈物!” 陈美媛怒吼一声, 旁边的曾梓言被她的气焰吓的瑟缩一抖。

一整晚, 她都心不在焉。心惊胆颤的, 很不好受。

如今知道事情败露了, 就更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抱着双手, 看了眼墙上显着凌晨2点的挂钟。垂低头不自觉地踱起步来, 脑子里面却是一片空白。

她们本想着绑了刘思思, 对她凌辱一番。让她留下心理阴影, 好叫她知难而退。

可谁料到, 林学东和李松泽竟不生嫌隙, 反应神速地合力将她救下。

看着双眼有些泛冷, 站在窗前凝望着外头深沉夜色的女人。虽然表面上压抑着气愤, 但她看得出来, 陈美媛此时此刻, 比自己更着急焦躁。

曾梓言不清楚她跟飞鼠集团的勾当, 只视陈美媛为主心骨。靠着她的诡计多端, 人脉广泛才能算计到刘思思。

如今的自己, 曾氏岌岌可危。谢雪和林志成那边又靠拢不住, 所以, 她只能依附着陈美媛。

刘思思脱险, 这意味着那两个男人绝不会坐视不管。而陈美媛自己, 自然也是讨不来任何好处。

除非陈美媛背后的人守口如瓶, 像上次车祸那样不将她暴露出来。

否则, 她们两人可谓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追究起来了, 她们就会一个都跑不了。

沉吟片刻, 她咬住唇。精致的脸容上浮现出灰败的神色, 担忧地问。 “是不是很糟糕?”

“嗯。” 陈美媛颔首, 她转过身来, 有些惆怅地走到曾梓言面前。叹了一声, 道。 “今晚警察都出动了, 抓了二十多个手下来着。”

曾梓言眼皮微跳, 惊讶地追问。 “那, 那怎么办?”

陈美媛眯了眯眼, 眼里的阴冷比外头的肃瑟阴寒更甚。她设计利用小白和邢义做烟幕, 拖延刘思思被发现转运的行踪。

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计划, 那知道, 货车一出酒店就被沿途盯梢了的呀?

再者, 林学东得知赶去也是他单人匹马, 不可能实时展开迎救的部署。

更不可能, 精准无误地找到那处偏僻的窝藏黑点。今次, 是被警察现场抓捕, 看来往后的牵连会很大。

“我得先回澳洲一趟, 等风声没那么紧了再回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 只要她人没在国内, 管他怎么调查也没法赖到她头上。

“这......。” 曾梓言抑制不住的慌怯了, 内心早已惊心动魄, 六神无主。她揪住陈美媛的胳膊, 背脊生出寒意, 带着着急狼狈的表情。 “美媛, 那......我, 我该怎么办呐?”

陈美媛上下打量了一下曾梓言, 身上还穿着酒会上的礼服。但那原来容光焕发的模样, 现在已变得落魄憔悴了。

她这样有贼心没贼胆, 满身的千金娇气, 要是小打小閙还好, 可以仗势凌人。

但, 一到了重要关头, 她的依赖性就真的看着汗颜。无辙儿, 她们是好闺蜜, 又有了共同的敌人。

刘思思, 她是一眼都瞧不上的。如果没了那两个男人为她保驾护航, 她又凭什么能每次都临阵逃脱了?

呵, 好啊! 来日方长。

即便不是因为李松泽, 她也咽不下这口气。

挑了挑眉, 她摁抚着曾梓言的手背。脸颊略微抬高, 睨着她鬼魅一笑。 “怕什么? 即便那刘思思逃得了这一劫, 往后的日子也不见得能有多开豁。想一想, 我们还有林岚那茬儿......。”

说到这, 陈美媛顿了顿, 挑眉低沉地问了一句。 “林学东和李松泽那边, 看来都没我们俩的戏了。但是, 我们也不至于, 就那样平白地往刘思思手里送。你说呢?”

曾梓言当然知道是没戏了, 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她从来就没法进得了那个男人的眼, 更别说他的心了。

说不难过委屈, 那是假的。她付出了那么多, 几乎是威逼利诱, 甚至倒贴着上都摇动不了他。

思及此, 曾梓言的嘴角往下扁弯,脸上展着明显的愁伤和不快。一双水眸瞬间溢满晶莹,静静地凝着她,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 “美媛, 我, 可是......。”

“啧啧啧, 出息!” 陈美媛恨铁不成钢地瞥她一眼, 拉着她坐下。这里是曾家的别墅, 曾梓言的闺房。

晚上的酒局, 因为那两个男人缺席已告吹了。

留下的只有谢展明陪着陈胜峰, 他们继续风花雪月。

陈美媛有时候也很纳闷, 他哥跟谢展明看上去, 似乎比想象中热络。或许都是风流成性, 臭味相投吧。

但, 即便如此, 他巴结拉拢了谢展明。也没能增加自己, 在李松泽身上勾搭的机会。

她砸了砸嘴巴, 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 手口并用地解释道。 “梓言, 我暂时离开S市对咋俩都有好处。万一这摊子事被查了出来, 你也不至于被牵连其中。曾氏倒了, 你就来陈氏, 坐我的位置。替我盯着5G智能城的项目, 顺便再找机会掺和进去林岚的事。所以, 咱们手上还有筹码, 还有机会反击。懂?”

陈美媛眼珠子一转, 像似想到了什么, 急忙补充。 “还有那个黄敏秋, 你都替我盯着点儿。”

犹豫了一下, 曾梓言烦躁地抱着头, 那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 除了利用项目套近, 她根本就没有接近林学东的机会。

那男人想必会因为今晚的事, 立马跟她反目掀桌了吧, 更别提要他帮扶打救曾氏了。

啊---! 刘思思! 就是那个油盐不进的乡野丫头, 就象是一块破旧的抹布。看着厌恶堵心, 无比膈应。

“好, 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曾梓言抬起头, 咬牙切齿, 声音里都是压制不住的恨意。

往日温柔甜美的脸孔, 有了一点点裂痕, 某些狰狞开始暴露在这冰冷的空气中。

一个小时后, 阿肖驾驶的迈巴赫稳稳地停在急症室门外。

他赶快开车绕到后座, 拉开车门, 扶着负伤的男人下来。有护士推着轮椅过来, 扶着男人坐上去便往急症室里推。

忽然手上一沉, 她垂眸看上那只白晢而骨节分明的大手。视线上移, 对上那张即便带着伤肿, 仍闪着凛然英锐之气的脸, 双眸深沉且凌厉。

“先生, 怎......怎么了?” 虽然不知为何他一直拧着俊眉, 但冷峻中透着一股别样的沉郁。护士不由心头发紧, 结巴地问道。

李松泽低咳了两声, 声音哑然带着虚浮。 “刘思思在哪个抢救室? 带我过去......, 咳咳。”

“李总, 你受了伤, 先去检查治疗一下。我这就过去了解情况, 回头再来给你汇报, 好吗?” 阿肖跟在他身旁, 紧张的皱了下眉。虽然李松泽的伤势较轻, 但他也不敢懈怠。

“不, 先去她的抢救室那儿看看。” 他坚持地道。

5号抢救室。

浅绿色的闸门紧闭, 门顶的灯牌亮着 “手术进行中”几个刺眼的红字。

男人坐在轮椅上, 安静地候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翻涌。

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着, 那个从仓库里抱出来的女人。

她全身包裹着白色的被单, 虚弱的脸色苍白, 嘴唇发紫, 额间染血。虽然双目紧闭陷入昏迷, 但他仍然可以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栗抖动。

似乎受到了感染, 李松泽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也压制下不住颤抖的手指。惶恐, 担心接踵而来, 他真的害怕刘思思再出什么状况。

心脏像被人捏着, 他只能默默地调整着呼吸, 不然就透不过气来了。

后来赶到的苏迪, 让阿肖一直提着的心, 落下了不少。总算有人分担了一些跑腿的工作, 他便能抽身去联络和跟进别的事情。

苏迪给男人递上一杯热茶, 轻蹙着眉劝慰道。 “总裁, 先喝口热茶, 缓一缓神儿。你身上有伤, 还是去检查处理一下吧, 要是刘小姐出来了, 你也好第一时间过来照顾她。”

“不, 再等等。” 他怎么能放心? 不管现在是失魂还是落魄, 他只管要第一时间知道里面的情况。

苏迪无奈地点了点头, 坐在抢救室门外的长椅上陪着他。

时间又过去了十多分钟, 李松泽手上的茶杯空了一半, 茶也凉了。但他仍紧握着杯子, 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门。

当阿肖办好手续重返抢救室时, 门上的灯牌刚好灭了,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呼了口气。苏迪推着轮椅靠近, 阿肖也攥着手静静在那儿候着。

两分钟后, 电动门打开。首先出来的医生, 一到门口就被他们拦住。

“医生, 他们怎么样了?” 阿肖问。

李松泽同时揪住医生的袖口, 迫切地打听。 “刘思思怎么样了?”

男医生先看了眼阿肖, 又垂眸睨着轮椅的男人。他一脸瘀肿, 不禁皱了皱眉。

他从后面的护士手上拿过病历, 掀了两页看着上面的资料, 从容地回应。 “女伤者, 刘思思。普通外伤, 但因为体寒高烧, 轻微脑震荡。 今晚会留在加护病房, 进行密切的医学观察。”

“谢谢医生, 那另外两名男伤者呢?” 听到刘思思的情况, 阿肖松了口气, 但不忘追林学东和小志的消息。

李松泽一直悬着的心缓缓地落下, 绷紧的俊脸上终于有了些松动。他放开了手, 但仍然仰着头等待着林学东的消息。

男医生再掀了两页, 继续道。 “其余两名男伤者, 他们都有不同程度的内外伤。现在伤口都已经妥善处理好了, 但其中一位伤势比较重。 是......林学东先生。”

医生抬眸看了眼眼前的几个人, 见他们脸色都染着焦急。吸了口气,再次交代情况。 “林先生的左手腕骨, 右边小腿骨都发现了轻微骨裂, 肺部也轻微爆裂出血。今晚也是需要留在加护病房里, 进行医学观察。”

听着医生的解说, 阿肖的眸色骤然一沉。可急忙中, 他紧皱着眉向医生鞠躬致谢。

送走医生后, 他回眸对李松泽说。“李总, 他们刚抢救过来, 应该没那么快醒过来。你还是赶快的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吧, 别耽误了。”

李松泽深深地看了一眼, 重新关上的抢救室电动门。抿了抿唇, 舒了口气才点了下头。 “好, 走吧。”

安静宽敞的加护病房里, 墙上的电子挂钟打着凌晨5点。

林学东率先从麻醉药中清醒过来。

偏过头, 看向邻床上安躺着的女人, 心就被某种柔情填满。他不管脸上拉扯带来的撕痛, 自然而然地弯起一抹满足的弧度。

一晚很快就过去了, 天近破晓的时候, 阿肖静静地走了进来。

林学东瞥了他一眼, 那厮也奔波了一整夜, 眼圈都黑了。

他压着声音问阿肖。 “什么情况?”

阿肖蹑手蹑脚地走到他床边, 看着手臂和小腿都打上石膏的林学东,不禁蹙眉。他按动病床开关, 将床头升起一个舒适的斜度, 好让他躺着有更好的视野。

然后拉开床边的椅子, 坐了下来, 轻声问。 “林总, 要喝点水吗?”

“好, 来一点。” 他真有点渴了, 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答。

伺候好林学东喝水后, 阿肖又坐了来, 缓缓地开口。 “太太身上的都是普通外伤, 也没......没有发现, 被......被侵犯过的痕迹。”

见男人浓眉一皱, 他停顿了一下, 咽了口口水, 接着道。 “但是, 因为身体受寒, 高烧, 还有轻微脑震荡。不过情况不算太糟糕, 估计, 观察一晚就应能缓过来了。”

林学东轻轻扭过头, 看向邻床上沉睡中的女人。一双朦胧的幽眸里, 闪烁着深浓的爱意。

他颔首轻嗯了一声, 再问。 “小志和老李呢?”

“他们都是外伤, 包扎过后再休养几天就行。”阿肖答。

“咳咳, 咳咳。” 林学东咳嗽了两下, 用没怎么受伤的右手握拳抵在嘴边。

“林总......。” 阿肖忙不迭地站起来, 伸手过去替他抚顺理气。 “倒是你, 伤的有些重。骨裂, 肺爆了, 还内出血了。得花上点儿时间, 好好调养一下身体。”

“我没事儿, 还好......。” 他挡了挡阿肖, 凝着他眉梢带笑, 连语气中的开心都掩藏不住。

阿肖一顿, 下意识转眸看了眼刘思思。他特意为他们安排同房, 看来这男人是真的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