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下了一夜暴雨的路面有些湿滑，但空气很清新。
司厉爵起得很早。
天刚蒙蒙亮，他就上了一辆越野车。
“走！”他挺直身体，背靠着椅背，眸色凝重。
越野车“刷”地一下，就开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港门郊外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周围没有人烟，只有一座废弃了的工厂。
司厉爵推门下车，从杂草丛生的小道走到了工厂大门。周行紧随其后。
大铁门锈迹斑斑，半掩着，开了一道缝。
门两侧站着一排训练有素的保镖，似乎已经等候多时。见他二人到来，立即显出恭敬的样子。
“爷，人就在里面。”领头的保镖站出来向司厉爵汇报。
“东西呢？”司厉爵看了一眼工厂里面。
“爷，也都在里面。”保镖回答。
昨天他们忙活了一夜，根据影子提供的准确消息，人赃俱获。
影子就有这个本事，通过模糊的摄像，进行人像绘画识别，就给出了清晰的调包者的准确画像。
然后又根据画像全网搜索，找到了这个人的具体方位。
那批被调包了的红宝石，还有那些司氏工厂失火时不见了的物资，也全部都找到了。
本来司厉爵做了两手准备，让周行去一趟黑市的，没有想到影子效率这么高，黑市那边还没什么消息，这边已经破案了。
“进去吧！”
司厉爵摸了一下鼻子，轻轻说道。
这是暴风雨的前奏。
周行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仿佛已经看到了里面人的悲惨下场。
那些人敢动总裁的东西，摆明了是活腻味了。
旁边的保镖把门拉开了，破旧的大铁门发出吱呀吱呀难听的声音。
司厉爵走进去，先是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才把目光落在那几个人的身上。
那几个人被捆了手脚，嘴巴也用胶带封住了，只能勉强发出几声呜咽。
见到他冷冽的目光，都被吓得一个哆嗦。
司厉爵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发现其中有一个三角脸，头上有道疤的尖瘦男人。
霎时，他目光一寒，脸上冰冷下来，眼中也划过一丝戾气，冷声道，“你就是‘疤脸’？”
尖瘦男人嘴上被封住了，说不出话来，呜呜咽咽的。
周行连忙一个示意，刚才带头的那个保镖就走上前，“唰”地一声，扯开他嘴上的胶带。
尖瘦男人的嘴巴上，立即出现了几道血印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抓老子……”
“啪啪！”话没说完，他就被身旁的保镖打了一个耳光，脸上立即就出现了几道青紫色。
他被吓得立即住了口。
还没有人敢在司厉爵面前称“老子”！
“自个儿说吧，少受点皮肉之苦！”司厉爵施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在手指上敲了敲，点燃了，就像在跟一个老朋友说话一样。
周行提了一把椅子过来，擦了擦，才推到司厉爵身后，“总裁，您坐！”
司厉爵坐下。
疤脸脸上挨了痛，但仍然嘴上很倔，“你们要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一面又偷眼看了下司厉爵。
旁边已有保镖将一箱东西递到司厉爵面前，“总裁，这就是那批红宝石。我们按照周特助给到的消息，在城北码头来了个人赃并获。
这小子，人不老实，还想逃！被我们的人打瘸了腿。”
司厉爵抬眼一看，疤脸的左腿蜷缩着，果然是有问题的。
他继而低头看箱子里打开的东西。
这批红宝石都已经切割好，用黑色丝绒袋分装了，一排一排地放在箱子里。
司厉爵扔掉手里的烟头，在地上碾灭了。
继而伸手随机抽出一袋，将宝石倒在手心里，仔细观察一番，确认是真货之后，才收了起来。
东西回来了，让他心情好了些。
“是谁指使你做的？”他抬起头来，目光盯视着疤脸。
疤脸见已经没办法否认，干脆把嘴巴牢牢地闭起，什么话也不说了。
司厉爵又问了一遍，他直接闭上了眼睛。
“好！给我打！”司厉爵一声低喝。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棒子从自己头顶上劈头盖脸地狠狠砸下来……
“啊！啊！”他的脸上立即流血了，牙齿也被打落了几颗。额头上的那道疤也再次爆裂开，狰狞之相，令人不忍直视。
此刻，任他嘴巴再铁，身体吃痛，也发出一声声哀嚎。
刚才那个保镖一棒一棒地朝他身上招呼，还有那只蜷缩着的断腿。
本来他就受了伤，现在又挨一顿暴揍，哪里还受得了？
他全身泛着痛意，眼神从哀求变成绝望，模样惨不忍睹，看到那棒子又要落下来，瞳孔都瞪大了，拼命地想要挣扎。
那几个同样被困了手脚的同伙见状，都吓得瑟瑟发抖，面色铁青，闭上了双眼。
“疤脸，你再不说，你的这只腿怕是保不住了。”司厉爵看着情况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
“别……别打了！我说，我说！”疤脸匍匐在地上求饶。
“嗯，早说嘛！”司厉爵冷哼一声。
“我…我不知道！我们是地下黑市的人，买方是在网上跟我们联系的。我们接受了买方的任务才行动的。
对方指定要我们拿一包货去换这箱子里的货，又让我们去工厂放了火，伪装成工厂失火的样子。
昨天晚上，本来是最后的环节……”
疤脸一五一十地全部抖落了出来。
他想不通的是，事发之后，他们这批人没日没夜地在这里轮流守候，没想到最后还是掉了链子。
为了避风头，他甚至勒令手下连这破旧工厂的大门都不出，市里更是没敢去过一趟。
他不明白，司厉爵手下的人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难道他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司厉爵面色微寒，又坐回到椅子上，慢慢听他说。
疤脸忍着身体的痛，继续坦白，“我们只负责接单，至于买家的资料，我们是从来不会过问的。这是我们做事的规矩。谁下的单，我们压根就不知道！”
“对方的联系方式，你们总该有吧？”周行走上前一步，俯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