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业：“不然还能怎么着？一家一家找？”
张丽：“那万一她们家住的高呢？”
林振业：“你他妈猪脑子吗？6层楼能高到哪去？快喊！”
张丽：“哦，晓得了。”
“……”
“蠢货，你倒是喊啊，哑巴了？”
“我，我不敢……”
“……”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林振业也不想张那个嘴，但想到那么多的钱……
“不管了，反正之后又不在这儿过，爱谁谁吧！”林振业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等会儿看我开个头，你之后照着喊，拿出你在家泼妇骂街的范儿！”
林振业双手搓了搓脸，换上一副愁眉苦脸又悲愤的表情，“咳咳，林芬！林芬！姐！我知道你在这儿！你是准备不管咱老娘了吗！”
吼了一嗓子之后，林振业给旁边的张丽使了个眼色，让她上。
他们夫妻两个在来之前也商量了一下该怎么说，最后决定用顾老太的身体做文章，按照那个“神秘人”说的，叫，叫，叫先占领道德高地，对，占领道德高地！还有，林芬再怎么狠心也不会对这件事儿无动于衷。
“哎呦大姐啊，你咋这么狠心呐～”
“你他妈的大点儿声，没吃饭啊！”
“咳咳，林芬啊，大姐啊，咱妈把你拉扯那么大你咋能不认她呢？你真是太狠心了呀！”
张丽喊着喊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就是咱妈病了问你要点儿钱吗，你咋能电话也不接啊，真是太狠心了呀～”
张丽一波三折，唱大戏似的几句话也让周围的人听了个大概。
“林芬？是不是就是安心早餐店的老板娘啊？”
“我看八成是，那个男的面相和那老板娘有五六分相似，哎，老李，林芬不就住你对面吗？”
“是啊，不过她家一直就她娘俩儿，看着还怪不容易的。”
“哎，你听见没有，说是不给她妈看病钱呢！啧啧啧～不孝啊！”
“也不能这么说吧，这么些年也没见她娘俩儿有什么亲戚往来啊。”
“人家打电话你会知道，你又没长在人家家里。”
“哎我说你这阴阳怪气的干啥呢！”
“哼！”
……
凑热闹是人群的常态，而根据一两个剧情点编排出好几场大戏也是他们的“本事”。
这么一会儿功夫，什么“不孝女拒绝掏钱医治八十岁老娘”、“闺女挥泪斩亲情，恶毒老太太恶有恶报”、等等一系列剧情就被他们给脑补了个遍。
围观的人群以林振业夫妻两个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包围圈”，他们夫妻两个在周围人的注视下，很是体验了一把“万众瞩目”的感觉，还越演越起劲儿。
在这包围圈儿之外，符雅拉着林芬站在五六米开外的地方，就那么漠然的看着，对于他们夫妻两个越来越过分的话无动于衷。
不，也不能说是无动于衷，林芬抖个不停的手被符雅死死地握着。
符雅和林芬正准备吃饭，饭都已经上桌了就听到楼下有人在喊林芬的名字，她们家在二楼，对楼下的那些话听得清清楚楚的。
林芬忍不住就准备下楼了，她本来是不让符雅跟她一起下来的，但符雅坚持，她也没办法。
在顾老太一家因着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在时隔多年之后再一次向她妈伸手要钱的时候，符雅就知道，那一家人不会轻易放弃的，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她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林芬还会因为他们污蔑的话而生气是因为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他们的，但符雅不一样，她早就知道了那一家都是吸血虫，怎么喂也喂不饱，对她妈更是没有一点儿温情所言。
那包围圈外圈儿地人有人先看到了她们母女两个，然后捅了捅旁边的人，递了个眼色，最后，越来越多的人扭头看向了她们。
人群就像摩西分海似的分出一条路，通向包围圈儿中心的人，林振业一抬头就迎上了符雅那寒冰似的眼神，在这大夏天里，生生的让他冒出一头冷汗。
他不会承认是被眼前的这个丫头片子给吓到了，厉声喝道：“怎么，不会叫人吗？哑巴了？”
符雅拉着林芬顺着人群让出的路走到了林振业夫妻两个面前，这会儿他们也不坐在地上哭天喊地了，纷纷都站了起来。
“舅舅。”
林振业的脸色因为符雅的这一声“舅舅”缓和了几分，他“嗯”了一声过后看向了一旁低着头的林芬，“姐，你也真是的，说不接电话就不接电话，咱妈生着病呢还得操心你，专门让我们来看看你。”
“是啊，姐，你不给钱就不给钱吧，你咋能不理人呢！”
林芬：“咱妈生病了？生啥病了？你压根就没和我说这件事啊？咱妈不是说那钱是要买房子吗？”
“！”林振业完全忘了当初他们随口撒的谎，眼睛一转，深深地叹了口气，“唉～这不是她老人家怕你担心吗！还有你，每次没说两句你就挂电话，咋跟你说清楚啊！”
“可”听她当时说话挺中气十足的啊。
后面的话林芬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林振业打断了，“你在这边过得红红火火的，可怜咱妈在那边受罪啊！这样吧，也不让你拿二十万了，十万，十万总行了吧，剩下的我和你嫂子想办法凑凑吧。”
“我没这么多钱啊，还要顾着小雅的学费……”
眼看她妈又快要被林振业牵着走了，符雅上前拉住了林芬的胳膊，“舅舅，外婆是什么病啊，严不严重？”
符雅一边问问题，一边低头迅速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因为周围人群有点儿嘈杂，拨电话的那点儿“嘟嘟嘟”的声音很容易的就被掩盖住了。
这时林振业也开口说话了，“唉～是胃癌，这段儿时间突然严重了，饭都吃不下，在医院躺着呢，你表弟……”
“喂！你这死丫头终于知道打电话了！翅膀长硬了啊你！我咋生了你这个赔钱货！”
一道有些苍老的老年音从符雅拿着的手机话筒里传了出来，听她那中气十足的骂人声，至少还能活十年。